王劍突然轉過身,電筒光芒直直指向蚩尤的骸骨。
照顧教授所說,這是蚩尤的肩髀冢,屬于眾多分身之一,蚩尤有那么多分體組成,而且一個分身就這么大,簡直趕上可能合體的變形金剛了……
出口會不會,在蚩尤骨頭架子下面?
王劍拿著手電,興沖沖地蚩尤走去。
馬漂亮剛才被王劍嚇得夠嗆,這會兒緩過味兒來了,幾步走到他身邊,瞪了王劍一眼,說:“干嗎笑得這么白癡?”
“這是希冀的眼神,充滿了對未來的渴望。”王劍翻了馬漂亮一眼,下巴微微一揚,“想得到沒?出口就在前方!”
“出口?”
小楊箏一怔,不可置信地看著王劍:“你找到了出口?”
顧教授一聽,也來了精神,掙扎著坐起來,高聲道:“出口在哪兒?要是能找到出口的話,咱們這次的貢獻可就大了!出口在哪兒?”
馬漂亮用懷疑的眼神掃著王劍,小楊箏和他們一起走到蚩尤兩根腿骨之間,伸手在地板上敲了敲。
砰、砰、砰!
下面不僅是空的,而且石板很薄,王劍用手電仔細照了照,心中大喜,那上面也有幾個怪物的掌?。?
自己猜得完全正確!
折回來,跑到梁建新身邊摸警匕,意外發現梁建新身上還有一個zippo打火機。
王劍用警匕撬開地板,露出一個不足兩尺的洞口,一股濃濃的腥氣撲鼻而來。
蹲在洞口,王劍向下照了照。
一道簡陋的土梯傾斜向下,延伸到遠處,洞內傳來滴嗒滴嗒的水聲,里面的路似乎非常難走。
“真有你的,你怎么知道出口在這里?”馬漂亮兩眼放光,崇拜地看著王劍。
“咱們下吧!”小楊箏在旁邊催促道。
王劍吸了吸鼻子,真掃興,沒來得及吹牛筆呢。
回頭看了看顧教授和梁建新,他們兩個都傷得不輕。七個人下來,還沒見到怪物,就已經兩死兩傷。馬漂亮是姑娘,小楊箏雖說有成人思想,到底還是個七歲小孩的身體,前路不知還有什么兇險……
該怎么辦?
除了馬漂亮和自己,剩下三個老弱病殘。
“這么著吧,實在不行就讓馬漂亮和我們留下,你和小楊箏先下去?!鳖櫧淌谡f道:“我估計,應龍一時半會兒砸蓋天石板,萬一它真要是下來的話,馬漂亮會把我們拖進地洞。麻醉子彈給我們留幾個急用,剩下的你們都拿上!”
王劍點點頭,“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馬漂亮留下照顧傷員,我和楊箏下去?!币贿呎f著,重新回到梁建新身邊,把那圈子彈挎到自己肩上,同時把手里的zippo遞給馬漂亮,囑咐道:“這種打火機性能非常好,怎么晃也晃不滅,而且燃燒時間長久,你們要是嫌這里太黑,或者應龍沖下來的時候,可以拿它照明?!?
說著,叮的一聲,王劍彈開zippo火機的鋼蓋,打著火在馬漂亮面前晃了晃,然后反向一轉,叭的一聲,鋼蓋蓋死,又把火焰熄滅了。
馬漂亮接過打火機,眼圈紅紅的。
王劍知道她也想跟著下去,但是條件根本不允許,他伸出左手食中兩指,做了個“v”字手勢,笑道:“我們肯定把你爸帶回來!”
“等會兒!”
王劍和小楊箏轉身剛要走,顧教授突然叫住。
王劍一怔,只聽顧教授嗓音打顫:“你剛才打著打火機的時候,我好像看見……蚩尤的眼睛、睜開了!你、你能不能用手電照一下看看?”
王劍被顧教授說得渾身一顫,一股冷氣順著脊梁骨嗖的一下子沖到腦瓜頂,蚩尤的腦袋是個骷髏,怎么會睜眼呢?
難道這具蚩尤骸骨,也是一具機械人?
王劍舉著手電,連忙向蚩尤的腦袋照去。
手電光芒照耀下,整座骸骨反射出慘淡的灰光,蚩尤骷髏眼窩真徑有十幾分公,有海碗那么大,不知什么時候里面冒出一對眼睛,蒼白的正在緩緩睜開。
雜色斑駁的眼珠在眼皮微微蠕動,眼皮之間粘連著絲絲縷縷的細線,仿佛是粘稠的眼屎。
這個睜眼的動作,似乎異常艱難。
“蚩尤也會像應龍一樣復活嗎?!”馬漂亮忍不住驚呼出聲。
“買幣!”王劍腦袋里轟的一聲,脫口罵道:“這里的殺人機關,怎么特瑪沒完沒了!”
顧教授和梁建新都身受重傷,外面有應龍、下面有怪物,如果蚩尤也活過來的話,至少兩人性命難保!
冷靜!
關鍵時刻,一定要冷靜!
王劍微微閉上眼睛,暗暗運動【太乙金光神咒】,將身心投入那種恍兮惚兮的忘我狀態,接著猛地又把眼睛睜開。
眨眼之間,蚩尤的眼皮完全睜開,小西瓜似的烏黑眼珠緩緩擠出眼眶,兩行烏青色的淚水順著顴骨緩緩流淌下來……
饒是王劍沉浸在太乙金光神咒中,心窩里也是一片哇涼。
這個傻筆,怎么哭了?!
卜、卜!
兩聲輕響,沾滿烏青黏液的眼球突然伸出一對木片似的翅膀,翅膀插在紡綞形的瞳仁上,顫巍巍地輕輕抖動,越抖越展、越展越大,最后竟然舒展成兩尺有余;同時,紡綞形的瞳仁也在緩緩蠕動,下面緩緩生出兩排密密麻麻的細足。
這哪里是什么眼睛,分明是一只大蝴蝶啊!
“我明白了!”王劍一字一句地高聲喝道:“這根本不是蚩尤的眼睛,而是一種蝴蝶,剛才咱們看到蚩尤睜開眼皮,其實是蝶蛹正在破繭!”
卜!
他話音未落,“另一只眼球”也化蝶成功,那對長度加起來超過一米純黑色的翅膀迎著手電的光芒簌簌輕展,反射出一種烏亮的金屬光澤!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蝴蝶?!
大家都看呆了。
顧教授喃喃道:“世界上最大的蝴蝶是【鳳凰蝶】,翅膀展開一米左右。難道這是鳳凰蝶?不對,這里溫度這么底,蝴蝶怎么……”
老頭話沒說完,又愕住了。
隨著“卜、卜”之聲不絕于耳,蚩尤腹腔中的那些大繭,仿佛秋日曝曬的豆莢,也都相繼裂開,七八只巨型黑蝴蝶從蚩尤的骸骨里爬出體外。
“是光!”
小楊箏突然喊了一句:“這里陰暗無比,長久不見天日,這些繭不知呆了多少年了,肯定是被手電和打火機的光芒照射才突然孵化的!”
“咱們現在怎么辦?”馬漂亮不錯眼珠地盯著那些巨蝴蝶,開口問王劍:“如果這些家伙也有攻擊性,就全完了!”
王劍咬了咬拳頭上的手皮,猛地抬起頭道:“看來這是天意,走吧,咱們一齊下地洞!”
馬漂亮眼睛不禁一亮,這丫頭等得就是這句!
王劍背著昏睡的梁建新,馬漂亮架著顧教授,小楊箏拿著手電,三個急急忙忙向洞口走去,才走了不足五步,幾個人“噔”的一下釘在地板上,一個個臉上白得跟抹了一層增****蜜似的,全嚇傻了。
咔嚓、咔嚓!
仿佛什么東西踩在干柴上,壓得干柴連連折斷,又像是暴力電影里那種折斷骨頭的配音,黑漆漆的洞口之中,緩緩伸出一個年青女人的腦袋。
為什么說是年青女人?
那是因為,她腦袋上一襲濕漉漉的頭發。
根本看不到臉,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