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贏了。
但令他、令眾人驚訝的是,獄寺向他告白了——當著所有人的面以及Reborn的面。
Reborn臉上是故作輕松的“我早就知道”的笑,任由內(nèi)心深處的悲傷覆水難收。——那時的你,真的是個很好的演員啊。經(jīng)年后沢田綱吉這么笑稱。
獄寺說:“十代目,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是第一個用真心對待我的人。我們能在一起嗎?”沢田綱吉的心只是轟然一響,抬起頭凝視著Reborn。從他的唇語中,沢田綱吉讀懂了。——同意吧,蠢綱。于是沢田綱吉點了頭,被獄寺抱在懷里的一瞬間,淚水差點噴涌而出。——果然很失敗啊,連告白都沒說出口。
Reborn說為他而戰(zhàn),沢田綱吉就知道自己無法拒絕了。看著他澄澈的目光,第一次想去了解這個嬰兒的內(nèi)心。Reborn不想解釋太多,覺得沢田綱吉和獄寺在一起很好。Reborn覺得這對彭格列,對自己,對沢田綱吉而言,都好。
初次戰(zhàn)斗就見識到了來自其他隊伍的壓力。壓倒性的強大。但Reborn相信沢田綱吉。他看著夜空說,蠢綱,我的未來就拜托你了。沢田綱吉看著他眼中倒映著的滿天星光,有一種叫囑托的情感,于是微微一笑:“我明白了。”
背后忽然被蓋上了一件衣服,有著獄寺淡淡的煙味,Reborn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痛,悄悄起身離開。獄寺的聲音在沢田綱吉耳邊響起:“十代目,小心著涼了。”獄寺眼中的是格外認真的神情,以及絕對不允許自己出事的關切。Reborn不曾給過。但沢田綱吉不知為何,對他無法產(chǎn)生除了同伴間友情之外的情感。他做得再多,沢田綱吉只會越感激、越羞愧。
Reborn赤著腳,走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冰冰涼涼的,可惜這冰涼比不上心中的悲涼。是自己選擇的避開沢田綱吉,那是自己當初的選擇,再來一次也還會是同樣的結局。這就是Reborn,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去做自己會后悔的事。所謂會后悔,就是再給一次機會,做出不同的選擇。——那種多余的東西,抹殺掉就夠了。或者,去掩飾。
Reborn暫時解除詛咒后的感覺很難形容。只是看著沢田綱吉虛弱的樣子很憤怒還有那么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開口,卻是淡淡的無所謂:“蠢綱,開始上課了。”
入夜已深,沢田綱吉幾番輾轉卻難入眠。輕巧地轉身,目光落在Reborn熟睡的臉上,——吶,Reborn,其實我知道的,那個人就是你吧。要知道,無論你再怎么改變,也瞞不過我喲。謝謝你的這一課呢,這次也一定要贏。沢田綱吉又一次地嘆氣后,再次避開床嘎吱作響的幾處地方,轉回了墻的那面。Reborn勾起了嘴角。——蠢綱,我都聽見了哦。不過,果然還是別太勉強了。
所有參賽者的意料之外,又在Reborn的意料之中,沢田綱吉取得了最終的勝利,盡管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庫洛姆生死未仆,獄寺重傷,山本昏迷不醒,沢田綱吉自己受了幾處骨折,除此之外也算輕傷吧。但是他贏了,贏得了那個站在自己面前高出自己一個頭的Reborn。
也因此沢田綱吉獲得了九代目的肯定,正式轉交了權利,沒有太大的儀式,只邀請了幾個有好家族,比如加百羅涅,還有西蒙。所以現(xiàn)在坐在彭格列日本分部首領辦公室、作為彭格列*****的,正是沢田綱吉。而同樣令人生畏的另一個部門首領,則是由曾經(jīng)的彩虹之子Reborn所帶領的門外顧問小組。
沢田綱吉的眼被咖啡裊裊升起的煙蒙上了一層霧,曾經(jīng)竟能笑得那么天真,現(xiàn)在卻連勾起嘴角的笑也那么艱辛。本還單純地以為坐上這個位子后可以改變彭格列的殺戮,現(xiàn)在卻明白了身為boss的身不由己。無數(shù)小家族的莫名挑釁,最后都不得不由守護者或身為boss的他出手。他的身心日漸疲憊。他也曾經(jīng)以為把Reborn留著身邊當門外顧問就不會分開,如今遍地落葉,昏黃的燈光也只拖長了他一個人的背影。
月末收到原居意大利的獄寺的來信。他在信中說:山本和他在那邊都很好,那些小家族背后的機械來源也基本查證了是威爾帝;迪諾·加百羅涅經(jīng)常照顧他們,還有請十代目小心自家的云守被挖掘到加百羅涅那兒去;學校不錯,山本那家伙不算太笨。還有就是,山本對他很好,他覺得山本更適合他,他說他知道十代目從來就不是他的,卻還一直那么固執(zhí),當初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情,但是十代目他給了他希望,卻讓他得到更多的絕望。山本能給他溫暖和安心。信末,獄寺祝福十代目和Reborn幸福。
就這樣。
咖啡最后一絲溫度也消融在這即將到來的冬。
最終,只剩自己一個了呢,還在原地徘徊。
沢田綱吉太過溫柔了。
不止一個人對Reborn重復過這句話。而這句話的意義無非兩個:乃小家族之大幸,亦為彭格列之大難。每個成功、強大的家族都是堆砌在尸體上的,沢田綱吉懂,但他有他的道義。對于這個,Reborn并沒有反對太多。但是,不得不說的是,沢田綱吉對自己的感情,也是造成那優(yōu)柔寡斷的原因,之一。Reborn突然意識到自己應該退出了,為了彭格列的未來,為了沢田綱吉的未來——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沒有未來。只少自己是這么看的。
他把碧洋琪約了出來:“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