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桑又名散財小王子
面具上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卻是讓晨晨胡思亂想了好半天。♀
目光不經意地又朝河面上掃去,只是早已分不清哪只河燈才是黃桑剛才放的那只了。
雖是在夏季,但河邊上的夜風總是有些涼的,晨晨下意識地一哆嗦,轉身朝陳府走去。到家的時候,門外又站著兩個挺拔如白楊的兵哥哥,晨晨這次有了經驗,知道定是陳沐回來了。
想著今天好歹也是自己生日,陳沐會回來替自己過生也是無可厚非的。
陳府今日好像特別熱鬧,就連下人臉上的笑容都比以往真摯許多。晨晨走到偏廳,見陳沐正坐在那里喝茶。
陳沐的左手邊放著一個用紅布蓋著的盤子,晨晨好奇地瞅了兩眼,抬腳往里面走去,“哥哥,你來啦。”
陳沐回過頭去,看見晨晨時,嘴角微微揚了揚,“晨晨,你怎么現在才回來?”
“呃……我到河邊去逛了逛。”晨晨走到陳沐旁邊的空椅子上坐下,那不自然的神色和她右手上拿著的面具自是沒有逃過陳沐的眼睛。
陳沐狀若無意地瞟了一眼晨晨手里的面具,語氣頗為戲謔,“晨晨,誰送你的面具?”
晨晨拿著面具的手一僵,就連聲音也跟著僵硬了幾分,“沒、沒有誰,是我自己買的。”明顯心虛的回答讓陳沐嘴角的笑意更為戲謔了,就連眼里都染上了一分玩味,“哦。”他指了指自己左手邊的那個盤子,“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晨晨再次好奇地打量了那個盤子幾眼,伸手將盤子上的紅布掀了開來。
這一定是晨晨自穿越以來、不,是上輩子加這輩子,見過的最有沖擊力的畫面。
那四四方方——晨晨估計了一下,大概是20x30厘米的盤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些小金錠,閃閃的金光刺得晨晨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的哥哥怎么可能這么土豪!#
陳沐看著晨驚呆了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皇上賞賜我的,我這算是借花獻佛了。”
話雖是這樣說,但陳沐心里很清楚,黃桑無緣無故在晨晨生辰這天賞他這么多金子,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陳沐垂了垂眸,拿起隨手放在一邊的紅布,重新將金子蓋上,“晨晨,拿去買點喜歡的東西吧。”
陳晨晨:“……”
這都可以買一棟房子了好嗎!而且還是三環以內的!
晨晨心里的獨白全都寫在臉上了,看得陳沐忍俊不禁,“如果沒有什么想買的,那就把它存起來。”
晨晨看著那塊紅艷艷的布,吞了口唾沫,“哥哥,你做什么了啊,黃桑為什么要賞你這么多金子?”雖然黃桑看上去不像個小氣的人,但是也不會無緣無故打賞別人這么多金子。
陳沐沒有回答,而是又拿起了桌上的一個錦套。錦套里裝著一幅畫,陳沐在晨晨面前展開,一片清亮的山間晨光便漸漸從畫中逸了出來。清晨的山上繚繞的云霧還未散去,那從天邊傾瀉而下的晨光穿過云霧,在泛著泥土香的小路上投下一片朦朦朧朧的光影。
晨晨雖然對畫沒有過多研究,但也知道這幅畫一定是出自大家之手——因為她甚至聞到了山間泥土的芬芳,感到了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溫暖。
“這是喵個咪的《晨光》。”陳沐欣賞著手里完全展開的畫卷,為晨晨如是介紹道。
晨晨的眼睛頓時瞪得圓溜溜的,她明明記得那副《晨光》已經在上次的大火中遇難了。♀
可眼前這幅也不像是贗品。
“哥哥,我記得爹的那副《晨光》已經燒毀了,你手上這幅又是從何處得來?”她覺得賈夫子應該不會這么閑,把所有的作品都畫了兩幅。
陳沐輕笑了兩聲,一邊卷著手里的畫,一邊對晨晨道:“天橋下的一個落魄書生。”
陳晨晨:“……”
陳沐哪里是大將軍啊,分明是中央情報局的啊。
陳沐將手中的《晨光》卷好,又仔仔細細地用錦套裝上,才遞到了晨晨面前,“晨晨,這幅《晨光》是黃桑托我帶給你的生辰禮物。”
晨晨微愣,“黃桑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陳沐沉吟了片刻,才道:“不如你明天直接去問他?”
陳晨晨:“……”
黃桑既然能知道賈夫子就是喵個咪,那能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也不足為奇,畢竟這件事更廣為人知一些。可是只要一想到黃桑利用的自己的地位威逼賈夫子畫畫的場景,晨晨就忍不住想笑。
這么有趣的事,錯過了好可惜啊。
不知道賈夫子現在還活著沒有。
趁著晨晨接過畫,陳沐拿起她剛剛順手放在桌上的面具看了幾眼。背面左下角那紅色的“傾晨”兩字,很容易便被看見了。
陳沐抿了抿嘴角,將面具又放回了原位。
皇宮里有多復雜陳沐再清楚不過,晨晨從小就被保護得太好,幾乎沒經歷過什么挫折,心思也比很多人單純得多。如果有朝一日晨晨進了后宮,那一定會被吃得尸骨無存。
陳沐心里是百般不愿晨晨嫁進宮里的,可是看黃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可惜他不知道,現在的晨晨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晨晨了。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屋里一時安靜了下來。陳沐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晨晨,又道:“晨晨,聽說今天錢桂兩家的婚事辦得很熱鬧。”據說隔著幾條街,都能聞到煮茶葉蛋的味道。
晨晨對錢家炫富的事情倒沒有多大感觸,只是“錢桂”這兩字不知戳中了晨晨的哪根神經,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錢柜?”她好像有些明白為什么錢老爺要和桂家聯姻了。
至少給孫子起名字時可以省心省力許多。
陳沐看了晨晨一眼,晨晨和錢楠攸的婚事是在很小的時候,爹和錢老爺一起定下的。錢楠攸那小子一直喜歡自家妹妹,這個陳沐一直都知道。只是沒想到,陳家一遇到麻煩,他們卻跑得比誰都快。
小時候晨晨就一直對錢楠攸比較疏遠,看來果然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只是這些年來陳沐一直沒有呆在家里,也不知道現在晨晨對錢楠攸是不是已經有了些好感。
想到這里,陳沐的眉頭輕輕皺了皺,“晨晨,如果心里不舒服的話,就告訴哥哥。”別的他不敢說,但是在錢楠攸頭上套個麻袋胖揍他一頓還是可以有的。
陳沐的話拉回了晨晨飄到錢老爺孫子上的思緒,她側著腦袋看了陳沐一眼,“哥哥,我真的沒喜歡過錢楠攸。”如果不是大家今天反復提起錢楠攸和桂宓的婚事,她早就把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陳沐見晨晨的樣子不似作假,才緩緩點了點頭。
兩人又聊了幾句,陳沐便回碧水云居了,晨晨也起身離開了偏廳。回到房間,晨晨先把那副《晨光》掛好,又將金錠們統一集中在一個保險的地方,才去洗了個澡睡覺。
可是卻怎么也睡不著。
晨晨滿腦子都是黃桑把面具戴在她臉上時的場景,那雙眼睛溫柔得似乎都能滴出水來。
臉上又是一燙,晨晨煩悶地在床上滾了幾圈,最后還是拿起放在枕邊的面具看了起來。
傾晨。
黃桑到底是想寫清晨還是傾城呢?作為一國之君還寫這么明顯的錯別字真的不好。
晨晨抱著被子,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盯著面具看。她覺得,她這輩子的加上輩子的桃花,都在這兩個月集中盛開了吧?而且一個比一個大牌,一個比一個土豪。
這種亢奮的精神狀態一直持續到后半夜,晨晨才終于有了些倦意,就這么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一夜倒是睡得還算安穩,只是那個戴著狐貍面具的男子怎么趕也趕不走。
第二天早上晨晨的生物鐘非常準時地叫醒了她。晨晨的心情非常憂傷,明明昨晚睡得那么遲,可是依然醒得很準,難道說她已經到了睡不了懶覺的年齡了嗎?這實在是太悲哀了。
晨晨從床上慢吞吞地爬起來,蘭心就進來幫她梳洗了。兩人走出陳府的時候,天才剛蒙蒙亮。路上的行人不多,晨晨也沒有直奔書院,而是先去了天香樓。
上次那些灌湯包全都給了黃桑,她是一個都沒有嘗到,這次一定要再點一籠來嘗嘗。
天香樓里倒是人聲鼎沸,一大早生意就很好了。晨晨跟著小二往一張空桌走去,卻聽蘭心突然在身后驚訝的叫了一聲。晨晨回過身去,目光順勢從右側的一桌客人身上掃過。
陳晨晨:“……”
“喲,陳小姐,真是趕巧了。”李公公有些尖細的嗓音從旁邊傳來,晨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黃桑真是神機妙算,這是算準了她昨晚小發了一筆,今天就會來天香樓**了嗎?
晨晨笑盈盈地走上前去,對李公公點了點頭,“是啊,真是巧。”黃桑的筷子穩穩地夾起一個水晶餃,對站在桌前的晨晨道:“既然這么巧,那就坐下來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