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主人!”“沈道長!”
刀疤的動作引起寺廟內一陣驚呼,阿朵兒及陳傲兩人更是舍身撲了過來,想要擋在沈鳴面前。
“呵……”
沈鳴眼中贊許地看了眼兩人,然后看向落下的刀,輕聲一笑,緩緩抬手一揮。
“鐺!”
手背拍擊刀身發出一道極為響亮的交鳴聲,聲音很大,一時間竟將寺廟外的風雨聲給壓了下去。
“蹬蹬蹬……”
刀疤面色大變,猛地后退數步,提著大刀的右手不斷顫抖,顯然有些拿它不住。
他換了個手握住大刀,這時才發覺原本握刀的右手早已虎口開裂,鮮血直流。
刀疤眼中閃過一絲陰恨之色,“你怎么會沒中毒。”
周直幾人聞言眼睛皆是一亮,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氣,既然沈道長未中毒,那這趟應是安全了。
沈鳴站起身來,抬手將陳傲驚掉的下巴給扶了上去,示意阿朵兒兩人讓到一旁,挺身站在眾人前方。
中毒?
開玩笑,修為到了他這種境界,世間還會有什么樣的毒藥能毒倒他呢?
“點子扎手,各位兄弟,都別藏著掖著,把看家本領拿出來,并肩子上!”
刀疤見狀,心中涌起絲絲不安,看了眼圍攏過來的其他人,招呼了一聲。
“殺!”
一名滿臉橫肉的大漢手持巨斧猛地踏前兩步,踩踏地面所產生的余波,周直等人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大漢嘴角咧起一絲殘忍猙獰的笑容,露出森森白牙。
“喝!”
他大喝一聲,將巨斧猛地舉起,整個掄圓,身子如一張弓般蹦得緊緊的,大腿粗的手臂上青筋如蚯蚓般鼓起抖動。
大漢來勢洶洶,殺意滔滔,一舉一動無不攜帶著驚人的氣勢,整個人如同來自地獄的索命閻羅,實在可怖。
無論江湖還是戰場,斧子都是冷門兵器,在江湖上更是少見,而能將斧子使出此等威勢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周直觀來人所使招式,已然認出此人是誰,他面色難看道。
“索命斧,吳斬!”
這吳斬據傳本是邊軍行伍之人,為人好殺,最喜將人從頭到腳一斧劈成兩半,看那心肝腸肺灑落一地的場景。
后不知何故脫離行伍,踏入江湖,得蒙異人相授一套神秘斧法及三十年功力,從此肆無忌憚,橫行于江湖。
其人好殺,踏入江湖后因無人約束,愈加變本加厲,管你什么大俠魔頭,還是官員乞丐,但凡他看不過眼,便是一斧子劈下。
實在是犯下了滔天的罪孽,名列惡人榜第九,在江湖中大大的有惡名,有實力,便是巔峰時的周直也不是其對手。
不過這些對于沈鳴來說,又何足掛齒呢,在他看來,迎面沖來的根本不是什么滿臉橫肉,目露兇光的兇狠之徒,而只是一只撲火的飛蛾而已。
而拍打飛蛾,又何須多大的力道呢?
于是。
沈鳴抬起握住劍鞘的手,漫不經心的隨手一揮,劍鞘后發先至地拍擊在吳斬那如同惡鬼般的身軀上。
“砰!”
伴隨著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吳斬整個人如同炮彈般飛了出去。
“砰!”
橫飛而出的吳斬身子蠻橫地撞破廟墻,原本完好的墻壁被撞開好大一個缺口,青磚散落了一地。
吳斬身子又直直地橫飛出十來丈,這才“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接著頭顱一歪,瞳孔一散,顯然已是斷氣。
惡人榜第九,鬼鼠團副頭領,索命斧吳斬,死!
“嘶……”
看著躺在大雨中的尸體,寺廟中的眾人皆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百聞不如一見。
先前周直幾人并未見過沈鳴出手,對于沈鳴的一切都只是在心中猜測,此時見沈鳴出手,不由有些呆滯,他們沒有料到沈鳴這般輕易的便將吳斬斬殺。
和吳斬同來的十來人更是驚恐,他們作為一個團體,自然也有過切磋,要知道吳斬在他們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而今居然連沈鳴一劍鞘都承受不住,這要是換了他們,他們也絕不認為自己能好到哪里去。
一時之間,這十來人眼中目光閃爍,顯然有些畏懼。
不過,有人畏懼,自然也有人愈加兇狠。
袁紅忍不住驚呼開口提醒道:“沈道長,小心后面!”
眾人望去,只見先前那刀疤早已不知什么時候繞到了沈鳴身后,此時正手持閃爍著寒光的鋼刀對著沈鳴后腰捅去。
蛇鼠一窩!
刀疤正是混在這窩鬼鼠里的那只毒蛇,先前的交手便讓他知道情報有誤,自己這邊論單打獨斗沒人會是這個道士的對手。
因此,趁吳斬出手之際,他早已默契的配合著同時攻了過去,吳斬是那把明槍,而他則是那只暗箭。
看著鋒利的刀尖觸碰到沈鳴的衣物,刀疤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明槍易躲,他這只暗箭……可就難防咯!
周直幾人見狀,不由一陣緊張,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捫心自問,這種暗招,若是換做他們,他們也覺得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唯有阿朵兒輕輕一笑,有些不以為然,她看見現在的鬼鼠眾人,就如同看到了當初在草原時的力魯等人一般。
阿朵兒譏諷笑道:“呵……可笑,一窩老鼠,竟也妄想吞虎!”
后面的攻勢沈鳴自然知曉,他將拍出的劍鞘劃了道弧線收回身邊,然后劍鞘往后一推,再次后發先至地撞擊在刀疤身上。
“砰!”
刀疤只覺肚臍一痛,如肝腸寸斷一般,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然后直直地飛了起來。
“嘩啦!”
身子撞破本就有些殘破的廟頂,使得碎瓦灑落了一地。
沈鳴上前幾步,躲開掉落的瓦片,以及趁虛而入的風雨。
“轟隆!”
一道閃電猛地劈落,將本有些灰暗的寺廟照出瞬息光明。
寺廟中。
那白袍道士單手背負在后,持劍而立在怒目金剛佛像前,大風將他的發絲吹的散亂,衣袍吹的獵獵作響,蒼白的臉頰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一時間,給鬼鼠眾人的感覺,似乎沈鳴才應當是那被供奉在佛臺上的怒目金剛,以鎮世間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