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
星月被掩蓋在烏云之后,不顯絲毫光輝,正是個殺人的好天氣。
猛虎崖。
一行七八人正借著夜色的掩飾,無聲又快速的接近著,到了崖下,尋了處隱秘的地方蹲下。
這一行人皆是夜行衣打扮,手中的長劍也被一塊黑布包裹著。
一男子掏出一張圖紙,悄聲開口道:“宮師姐,猛虎崖到了,按六扇門給的消息,這山上聚攏了一窩土匪,一共有三百二十號人,當(dāng)家領(lǐng)頭的有五人,皆有內(nèi)功武藝在身,這是六扇門探子傳出來的哨卡布防圖?!?
宮師姐點點頭,接過圖紙看了看,心中已有了計較。
她們這一行人是離此崖七十里外,北望城外傳劍山莊的弟子,接了六扇門的通緝令來這猛虎崖剿匪。
宮師姐道:“按消息說,這五名當(dāng)家的三名被判定為二流好手,兩名一流高手,以我們的實力對付他們應(yīng)是不難,唯一需要擔(dān)心的便是驚擾了山上匪徒,受其圍攻?!?
“正好今晚天色不錯,有這圖紙在手,我們便按原計劃行事,先把哨卡和嘍啰清理了,最后再對付這猛虎崖五虎,剿了這窩土匪后,大家的俠客令想必也能升上一級。”
這宮師姐本就是他們這些人中領(lǐng)頭的,自然沒人反駁。
“聽師姐的!”
“師姐怎么說,我們便怎么做。”
宮師姐點點頭,將口罩拉起,遮住半邊臉頰,揮了揮后,潛行著身子往圖紙上標注的第一個哨卡點走去。
還未接近,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四周顯得極為安靜,空氣中甚至隱約有淡淡的血腥味飄來。
她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身子微頓后,繼續(xù)按原定路線往前。
“師姐,這人死了,難道有人比我們先接了六扇門通緝令?”
宮師姐皺眉搖頭道:“不會,六扇門的丙級通緝令,若是被人先接了,便會占時下榜,應(yīng)該是這猛虎崖被仇家尋上門了?!?
有人沮喪道:“?。∧沁@人又沒圖紙,萬一驚擾了山上的土匪,我們這趟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宮師姐搖搖頭,“不會,敢來尋仇,自然實力不會弱,我們抓緊時間上山,到時候看看山上的情況再說?!?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稱是。
在宮師姐的帶領(lǐng)下,幾人繼續(xù)往上,速度雖然加快了不少,但還是保持著應(yīng)有的警惕,越往上走,幾人越是吃驚。
“死了!”
“這里也死了!”
“這是五當(dāng)家插翅虎!”
“三當(dāng)家飛天虎,四當(dāng)家笑面虎也死了!”
幾人對視一眼,也不再刻意掩飾身影,紛紛加速往崖上趕去。
到了崖頂,幾人再次被眼前的畫面給驚住了,只見原本被當(dāng)做老巢的崖頂,此時躺著一地的尸體,鮮血灑滿崖間。
有人指著靠近懸崖那頭的方向開口道:“宮師姐,那邊有打斗聲?!?
宮師姐點點頭道:“走,過去看看?!?
幾人點點頭,拔出長劍,戒備著往那邊走去。
……
“??!”
一聲慘叫,孫烈虎橫刀擋住一擊,后退了兩步,抽空看了眼旁邊的戰(zhàn)場,只見自家二弟已經(jīng)被那使刀的小鬼斬殺。
孫烈虎面色一變,看著面前這個揚拳攻來的小鬼,不禁暗覺頭疼。
這小鬼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使得是一手再粗淺不過的普通功夫,可他卻瞧不出絲毫破綻,斗了這么久都拿不下,要不是幾次舍命相搏,說不定早就敗下陣來。
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兩男兩女,心中不禁暗罵了聲特娘的。
他只覺今晚真是飛來橫禍,大晚上的這幾人殺上山來,將他手下殺了個干干凈凈,那道士還把他和他二弟被窩里拎出來,讓他們和這兩個小鬼過招。
去特娘的過招!
他孫烈虎響當(dāng)當(dāng)?shù)臐h子,橫行虎的名頭在涼州也是兇名不小,什么時候干過陪小孩子過招的事情。
在那道士殺上山來的時候,他便知道這回栽了,本想著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把那小鬼殺了,好讓那道士知道,他孫烈虎也不是好惹的。
可如今……
瞅了瞅自家二弟的尸體,再看看對面那個斗志正酣的小鬼,心中已是犯了慫。
“看招!”
他將手中虎頭刀對著陳傲一扔,身子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跑。
哈?
陳傲看著跑的比兔子還快的孫烈虎,明顯的愣了愣,這才握拳追了上去。
片刻功夫后。
遠處傳來一陣打斗聲,接著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陳傲垂著腦袋到了沈鳴身邊。
“嘿……嘿嘿……老師……”
沈鳴看了眼宮師姐幾人,孫烈虎的人頭正被一高個年輕人提在手中,帶血的長劍還未入鞘,顯然孫烈虎被其所殺。
宮師姐打量了一番四周,最后將視線投到隱隱為首的白袍道士身上,拱手行禮道。
“傳劍山莊弟子宮晴,見過道長,見過各位同道。”
身后幾人同樣依次行禮。
陳傲一愣,然后有些驚喜的問道:“你們是傳劍山莊的?”
宮晴有些不明白陳傲為何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皺眉點點頭。
陳傲爽快道:“我是四海鏢局的陳傲,這趟我們正好有趟鏢要送往你們傳劍山莊?!?
宮晴恍然,指著沈鳴幾人問道:“原來是陳鏢頭,那這幾位是?”
“四海鏢局,林習(xí)武!”
“點蒼派,袁紅!”
“點蒼派,周直!”
沈鳴站在原地并沒有說什么,周直幾人抱拳打了個招呼。
宮晴看著神色有些奇怪的沈鳴,正想開口詢問,卻感覺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她皺眉回頭看去。
“宮師姐,你看那道士手里的那把劍,像不像……”
宮晴定眼看去,見沈鳴手中長劍果然同自家?guī)熥嫠业膭τ袔追窒嗨啤?
宮晴拱手道:“道長,請恕宮晴冒昧,可否借您手中長劍一觀!”
沈鳴回過神來,嘆了口氣,調(diào)整了一番情緒,再次恢復(fù)了平靜。
沈鳴道:“鄭養(yǎng)劍,王蓉是你什么人?”
宮晴有些驚訝地看了眼沈鳴,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說話,旁邊提著孫烈虎頭顱的年輕男子已經(jīng)開口。
“大膽,你是什么人,竟敢直呼本門師祖名諱!”
“馮師弟!”宮晴面色一沉,抱歉地看了眼沈鳴,抱拳道:“我家?guī)煹懿淮蠖拢瑳_撞了道長,還請道長莫要見怪?!?
她可不蠢,能神色自若直呼自家?guī)熥婷M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她們這些小輩弟子所能招惹的。
沈鳴有些感慨的開口道:“他們都已經(jīng)是師祖輩的人了?。俊?
見沈鳴如此模樣,宮晴越發(fā)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宮晴恭敬回道:“回道長,鄭師祖和王師祖正是本門祖師,看道長模樣,應(yīng)該是認識兩位祖師,過兩日正好是鄭師祖大壽,道長若是有空,可來傳劍山莊敘舊?!?
沈鳴負手轉(zhuǎn)身,視線似乎透過漆黑的夜色瞧見了北望城。
“去,自然會去,三十年不見,又怎么可能不去敘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