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眼見著從9月底,逐步走向了十一,又到假期了,孫晗也成爲了返鄉族的一員。張嵐留在了成都,雖說爸媽拋下了自己,但度假前還是佈置了相親的任務,張嵐無奈中也是沒有辦法,不得不露面接觸一下。
2020年十一假期,成都春熙路附近的咖啡廳裡。
習慣提前幾分鐘抵達的張嵐,果然又成爲了等待著的那一個人。先點上一杯恆久不變的澳白,倒是也沒等多久,便看到入口處有個很顯眼的高高的身影走入。與此同時,手機也登時響起。接了電話,同時打了聲招呼,對方徑直坐下。
開口簡單的一句“你好”後緊接著“來很久了嗎?我看你都快喝完了,還要點什麼嗎,我去點。”張嵐微笑著,“那就再一杯澳白好了,謝謝。”對面這個高高的男生,長的還算周正,準時出席,也還禮貌,微笑起來暖暖的,張嵐也不禁有了份還算不錯的印象。
喝著咖啡,你一眼我一語的簡單聊著,張嵐才慢慢了解到,原來Eric也跟自己差不多,經歷還挺豐富。是個跟自己同齡的河北人,讀大學在新疆,因爲上一份北京的工作被外派到成都後,喜歡上這裡,索性再次擇業並就此定居了。難得的是對咖啡也情有獨鍾,因爲興趣還去考了咖啡師認證,簡單的一句“等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做一杯給你啊。你們海外待久了的,能說好,纔算是真的認證呢。”讓張嵐也不禁報以了甜甜的笑意。
Eric在一家自己也聽說過的互聯網公司裡做線上運營和渠道拓展的工作,也是頻繁出差的狀態。說到怎麼會通過長輩介紹,聚在一起,也是真的奇遇。Eric說的那個初來成都時租房的房東,原來正好是自己母親的老同學、老朋友,想來那個阿姨,自己也是熟悉的,有了這層不算近、又有些偶然相見味道的相遇,張嵐更是逐漸打開了話題。
Eric對張嵐的海外生活也是頗有些好奇和感慨的,畢竟像張嵐在澳洲生活了將近14年,也不是個一般的經歷了。一邊在介紹、一邊也在回憶,說起了自己18歲出國,輾轉於學校的宿舍公寓、和幾個不同的homestay家裡,直到獨立出去租房,又先後經歷了有喜有憂的合租、再到一個人生活。
從本科讀書、到碩士畢業、再到工作,從穩定的小城獨居,再到頻繁往來於澳洲的本島和塔州之間的差旅。自然,彼此也交互的介紹了曾經感情的經歷。張嵐口中的一段近10年的交往經歷,也是著實讓Eric瞠目稱奇了。各自又簡單介紹了現在的工作情況,彼此類似的出差頻率,也算進一步讓兩個人彷彿拉近了一些關係。
眼見到了中午,兩個人索性換了家餐廳,邊吃,邊繼續著彼此的話題。有了基本的信息後,兩個人也都輕鬆了許多,Eric也聊起了在新疆的大學生活,從最初填志願時的遺憾,到真的去到了新疆後的欣喜,畢業後爲什麼要選擇到北京打拼,又不由自主的在機會性的來到成都後便喜歡上了這裡。
張嵐中間不禁好奇的問道:“其實你也算是北方人啦,怎麼就突然愛上了成都呢?你喜歡吃辣嗎?”Eric笑著答道:“不是都說成都是一座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嗎哈哈。其實這裡也不算很辣,我上次出差去重慶,覺得那邊纔是辣吧。成都,發展也挺好的,我是覺得現在正處於有底蘊也有蓬勃機遇的狀態,正是最好的光景嘍。”話裡話外透著理性的邏輯,又伴隨著感性的情緒......
藉著去洗手間的功夫,張嵐迅速給孫晗微信了一句“幹嘛呢?我相親的這一位講話,有時怎麼突然覺得有點像你呢哈。”
......
2020年十一假期,天津的一家KTV裡。
長假裡回到天津的孫晗,除了陪伴父母,當然也免不了跟老同學、老朋友們相聚。閒暇時一起K歌,貌似依然是85後們的熱愛之一,KTV裡的音樂,時而高亢、時而低柔,拿著麥克風的老友們,有人婉婉,有人張狂。難得回來的孫晗,被半起鬨著,唱了一首《成都》也算應景,唱歌的間隙,耳畔盡是音樂聲,難得找個空閒,跟老朋友們相繼敘敘舊、聊著天、嬉鬧著,纔算知道了更多更新的消息,終於跟上了大家的節奏。這麼多的消息裡,自然也有想象不到的訝異。
至今依然常聯繫的幾個人,都是高中好友,唯一一位Ada則難得的是從初中、高中,一路到大學裡的同學,孫晗還記得自己當年是用了三年時間加緊讀完了四年的大學課程,提前拿到了畢業證,自己出國一年後,Ada剛畢業便進了被大多數人羨慕的穩定工作地點——一所天津當地還算不錯的公立重點學校裡當老師。
隨後的幾年,自己在澳洲經歷著面對兩個碩士學位的迎難而上、再到回到墨爾本找到工作,而Ada則是在公立校做了數年後,毅然決然的不畏艱難,愣是把檔案轉到了國際校,去了國際學校裡工作,隨著多年的努力,更是一路向上、一路走高。同樣是30歲出頭的年紀,已經做上了運營總監的位置,前路一片大好。
孫晗還記得回國前當時聽說Ada剛剛訂婚,後來各自在忙,回國後反倒聯繫沒有那麼緊密了。這一回見面,不止是出乎自己意料,原來在場的其他人都沒聽說,Ada已經旅行結婚了,誰也沒通知,什麼也沒操辦,就是簡簡單單兩個人,既然家裡面都同意,所以就用了極簡又開心的方式來進入了人生的下一個階段。
更想不到的是,Ada竟說自己現在居家了,國際校那邊也離職了,就是靜心迴歸到了家庭裡。多年海外的經歷和習慣,對多元化的認知,讓孫晗即使不太認同,卻依然表示了最大的理解和祝願。借用Ada自己的話,“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只是累了,可能只是想先嚐試換個活法,先試試吧。”
孫晗也不禁默默在想,總之大家都是差異化的、多元化的,自己覺得幸福,就足夠了,外人畢竟體會不到最真切的感受,那身在其中的體驗者自己,也沒必要過多糾結於外界的議論。
曾經的同班同學們,年紀上不過是1-2歲的差異,眼前的道路,卻各有不同。有人在銀行裡安穩的拿著人工;有人做著自己的旅遊生意,雖然不大卻也算風生水起;有人活躍在投行,恨不得一天就有48小時的時光;有人同在教育領域,累並快樂著;當然也有人迴歸到了家庭......
耳邊有小夥伴唱起了陳粒的《光》......想想自己呢,一路走來,小學裡的一次跳級,還有大學裡三年讀完了四年的課程,外加在澳洲拿到了兩個授課類碩士學位,算是在同齡人裡,同等條件下,至少年齡上也佔了點優。目前的工作,論公司背景也算是很不錯了,論自己的職位,也算是同齡人裡混得還算可以,忙也好、亂也罷,公司裡要面對的種種,生涯規劃上對自己的提升,難處也只有自己才知道,正所謂是前路都是自己闖的,想要闖出來,也只有靠自己去乘風破浪了。
2020年十一假期,天津的家裡。
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孫晗才發現張嵐的微信,一句“這麼思念我嗎,我覺得吧你這是相思成疾了啊哈哈哈”,張嵐那邊秒回了個炸彈的表情後,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你幹嘛呢那陣,晚上了纔剛回,玩瘋了是吧?”孫晗笑著趕緊回覆,“我哪敢啊,跟朋友K歌呢唄,現在可得換我逼問你了哈,怎麼樣啊那一位?”“還行吧,才第一次見,人挺高的,經歷也挺豐富,幾個城市到處跑,我也很奇怪,你說我怎麼身邊認識好多這種的呢?”
孫晗踱步到客廳裡,調笑著說:“嵐嵐姐,你不就喜歡這種的嗎,這也算是有磁場相吸嘍,可能你就容易吸引來這種的唄。”電話另一邊的張嵐一個怒聲:“別廢話哈”,又自顧自的繼續說著:“今天聊了還挺多的,我那陣微信說他說話有點像你,也是覺得吧他還挺有邏輯的,很理性也很禮貌的一個人,也算善談吧。”
孫晗緊接著一句“我也就是對你才善談好吧。不過我也是挺理性的哈,喂,拜託,你該不會是按我這個模型,對應去找著你的boyfriend了吧?”張嵐故意好大的聲音咬著牙,“你聽到了沒,這要是你在身邊,就真的是找打了。太自戀了吧。真的是!”
兩個人又嬉笑著聊了一陣子,孫晗想起什麼來了似的,“你們聊了這麼久,肯定也說了原來的事吧,你有提到Ken了沒?”張嵐肯定的說:“是有聊到了,我說了,但是也沒算說透的吧。”“這話怎麼講?也沒聽你怎麼唸叨他了,你們還聯繫嗎?”孫晗有點疑惑。
張嵐繼續著,“分手都講了幾回了,每次都拿什麼要回國了,回國後再說就敷衍掉了。但是一直這疫情,他也根本沒回來啊。你知道我爸媽那邊催的急,他們自己度假去了,還不忘給我安排個相親的任務都,那我覺得也就先見見吧。至少先當多認識了個朋友也不錯。”
孫晗點了點頭,“嗯,那這位就先走著唄,反正你倆這各自出差的架勢,還不知道下次見是幾時呢。”張嵐卻笑出了聲,“好吧,我回答一下哈,明天繼續見哈。”“嵐嵐你這速度也是,夠快的哈,看來今兒這是聊的挺好啊。喂,照你這麼快,該不會馬上就搬出去了吧。”
孫晗這搶先的一句,張嵐也不示弱,“你想太多了哈,沒影的事呢,這不是假期嗎,你又不在,我不得給自己安排點事嗎。話說你怎麼樣,偶爾我都聽得見你跟Alex聊的還挺好是吧?還有那個Angus,怎麼就又出現了呢?你這可比我亂多了。”孫晗趕忙攔下了話茬,找了個藉口,笑著就結束了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