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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終於到了,萬衆矚目的富家子傷人案,終於開庭了,大家都在期待,民衆們期待一場真實的鬧劇,媒體們期待多發幾條廣告,周扒皮期待把這可惡到極點的臭小子送進監獄,劉雲飛在期待什麼呢?他根本不期待,因爲他心裡也沒有底。
大早坐著焦可薇的免費的士,來到黃江市中級人民法院,門前已經擁擠一團,聽說一張旁聽票已經炒到八百元,當然更多的市民選擇在家裡看電視。
而法院對面更是有一大羣年輕人舉著白底紅字的橫幅,上邊寫著“嚴懲兇手劉雲飛”,聽說是黃江晚報爲原告組織的後援團,參加者管一頓盒飯和一件有黃江晚報字樣的恤,看來盒飯的力量還是挺大。
車開進法院大門,只見那高高的臺階前,已經停滿了各種車輛,那層層的臺階上也站滿了人,中間長槍短炮的當然是記者,遠一點的很多都認識,劉雲飛一眼過去已經看見很多同學老師。
鬆開安全帶,剛想下車手被焦可薇拉著了,回頭就看見那焦慮有點慌亂的眼神,劉雲飛拍拍焦可薇的手,“放心,我會勝訴的。”
焦可薇點點頭,可就是死拉著不鬆手,好象一鬆手劉雲飛就會溺水而亡。劉雲飛扭頭一看,後邊坐的董芊芊已經下車了,張小莉也半個身子出了車門,沒人注意。
劉雲飛大著膽子快速的伸過頭去,在焦可薇的脣角輕輕一吻,剛觸到,還沒感受到滋味,焦可薇就伸手來打人了,“哈哈,放心,等我勝訴了好好吻你一次。”
“死鬼。”焦可薇被他搞的哭笑不得,這時候還想著佔便宜,回敬了一句:“你最好把牢底坐穿,省得煩我。”
下了車,劉紅兵帶著胡麗還有孫小剛從奧迪裡也走了出來,看的出來爸媽昨天晚上擔心了一夜,那濃重的黑眼圈就說明了一切。
剛走上臺階,記者們就圍了上來。
“請問你現在的感想如何?”
“聽說你一個證人都沒有,請問你有把握勝訴嘛?”
“聽說劉雲飛同學的學習成績很優異,能否在這最後時刻,給今年高考的學子們一點忠告。”
“聽說著名導演馮大剛想要拍攝關於你的電影,你有什麼要回應的?”
劉雲飛笑笑,真是稀奇古怪,什麼問題都有,不過他一個都沒回答,他要把最後的時間留給來支持他的人。
推開記者羣,快步走上臺階,校長,班主任,高月秋,于小偉,田秀吉還有很多老師同學,都迎了上來,劉雲飛走過時,他們只是依次拍拍劉雲飛的肩,握握劉雲飛的手,什麼都沒說,只是點點頭,眼裡一樣閃動的都是支持和信任的目光,劉雲飛也沒有說什麼,這時候說什麼感謝都是多餘的。
當劉雲飛快要跨進法院那高大的門廊時,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句:“劉雲飛加油!”
劉雲飛回過頭時,只見大家激動的一遍又一遍的高聲呼喊:“劉雲飛加油!”裝逼校長那僅有的幾根雜毛都在上下震動。
劉雲飛覺得一股熱流那麼清晰的在心裡涌動,還沮喪擔心什麼?勝敗又有何妨?有這麼多支持我的人們,我還不滿足嘛?
坐在等候室,看著高懸的天平,掛著肅靜圖標的牆壁,顯得那麼莊嚴肅穆,莊嚴的讓人有恐懼的感覺,父母都沒有說話,董芊芊和張小莉都緊張的看著劉雲飛。
劉雲飛想說個笑話,又怕他們心裡覺得更難受,覺得還要自己一個走上被告席的人去安慰他們。
“咳咳”。或許是律師覺得現在這樣的心理狀態不利於訴訟,給大家打氣說:“輕鬆點,我們沒證人,他們也不一定有證人,勝負還很難說呢。”
雖然嘴上這樣說,他心裡也是很沒底,要不是這家給的錢多,實在是不願意來打這九成九要輸的官司。
很快鐘聲響了,劉雲飛和律師走出了等候室,分別的那一刻,劉雲飛看見他們眼裡都有淚花閃動,不敢再看,怕自己真的會影響情緒。
雖然是自訴案件,但是畢竟還是刑事案,所以原告坐在一側,辯護人坐在一側,爲了配合今天的直播,每個座位上都有麥克風。
在最中間有一個正方形的小囚籠,裡邊僅能放張矮椅子,這就是劉雲飛今天的位置了,後邊還站著倆帶著雪白手套的法警,可能如果被判有罪,立即就會被帶走吧。劉雲飛嘆息一聲坐了進去。
劉雲飛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家坐在原告席的是周金豹和一箇中年男子,周金豹看來確實完全好了,不停的咧嘴大笑,只是西服有一個空蕩蕩的袖子讓人覺得很不習慣。
那個男子估計就是他們請的大狀了,樣子有點猥褻,獐頭鼠目,不像律師,到有點象小偷,不過那眼睛裡不時閃出精明的光,讓人不敢小視。
聽衆席坐滿了雙方親友、記者和很多有能力搞到票的人,劉雲飛一眼掃過去居然發現朱摯誠這個大黑炭也來了,旁邊還有個白胖胖的老頭。
很快一陣叮叮的電鈴聲響起,審判長、審判員、書記員魚貫而入,意外的是這次的審判長是一箇中年女性,身材很是豐滿,很有點徐娘半老的意味。
隨著“起立”,“肅靜”,庭審開始了。
首先是審判長宣讀了區法院以案情影響較大爲理由作出的提請上級法院的申請,接著又宣讀了答覆。又羅嗦又冗長,聽的人昏昏欲睡。
根據法律規定,接著就是雙方讀起訴狀和辯護詞。
起訴狀中分明就是黑白顛倒,大意是當日劉雲飛在小飯店裡拉著張小莉就要離去,張小莉父母阻攔卻被劉雲飛扇了數個耳光,原告周金豹是食客之一,因爲實在看不過劉雲飛的行爲,出而指責劉雲飛,反被劉雲飛毆打,最後竟然扯斷原告胳膊,經鑑定屬於重傷。犯罪行爲清晰,證據確鑿,情節惡劣,手段殘忍,要求按故意傷害罪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而辯護詞基本上是劉雲飛按當日真實情況口述,那律師也是念的震震有辭,抑揚頓挫。劉雲飛突然覺得做法官還有點不簡單呢,這兩邊都說的言之鑿鑿,好象都受了天大委屈,決定誰是誰非還真的挺困難。
爭議的第一個焦點集中在張小莉當日是被誰拉出去。雙方證人依次上庭,劉雲飛早就考慮到,張小莉可能要與她的父母當庭對質,也讓她不要作證了,可是張小莉怎麼會答應,別說父母就算是天皇老子,她也顧不得了。
等到張小莉的媽媽出庭,劉雲飛才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假到真時真亦假”。張小莉的媽媽一口咬定劉雲飛就是罪犯,說到被劉雲飛毆打她那段,更是聲淚俱下,數次要衝出證人席和劉雲飛拼命,劉雲飛覺得這潑婦沒去評最佳女演員真是埋汰了人才。
而張小莉雖然也是哭訴著說出事實真相,可是她哭的越厲害,電視機前的人們越覺得她在作秀,天下父母心嘛,只有不孝的女兒,哪有不疼子女的媽媽?
這是一個關鍵性的焦點,直接決定了案件的定性,雙方律師你來我往,互相責問證人,被告。
當劉雲飛說道,聽到周金豹和張小剛在一張桌子上議論,要半夜偷偷把周金豹放進門來強暴張小莉時,旁聽席一片轟然。
所有人都覺得:這張小剛歲數不大,也太人渣了,這還是人嘛?放流氓進來強*奸自己的親姐姐,這是真的嘛?
女審判長忍不住敲敲小木錘“肅靜”。
周家請的賊律師立即請求發問:“請問被告:根據本人去事發現場調查,你當時座位距離原告座位有將近8米,當時那麼吵鬧你是如何能聽那麼遠?”
說完賊律師自信的笑了,你小子跟我玩,如果經驗不足的小律師就被你矇混過去了,我不愧是全省的金牌大狀呀。
所有觀看收看的市民也不由得想到,是呀,如果是自己那絕對聽不到,而且這樣的事那肯定是小聲說的,八成這劉雲飛是在編故事。
沒想到劉雲飛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人的耳力有所不同,還要考慮風向,牆壁地面的迴音,是有可能聽見的。”
聽見這樣的回答,所有人都覺得這也太牽強了,賊律師心裡更是得意的不行,你這樣辯解等於告訴大家你在狡辯。
當然劉雲飛還沒有說完,他繼續說道:“比如我現在和你們原告席的距離超過8米,但是當審判長念申請的時候,我分明聽到你和周金豹小聲說,這個女審判長屁股那麼大一定騷的狠。”
劉雲飛還沒說完,頓時那下邊聽審區哄的一聲象炸了窩,那賊律師還能勉強保持鎮定,大家接著又聽得那周金豹傻楞著輕說:“他真的能聽見。”
小小的聲音頓時被麥克風擴大了無數倍,這不打自招的話讓下邊的人又是鬨動了起來。
女審判長心裡這時候也把賊律師恨的要死,狠狠的看了一眼賊律師,敲敲木錘,“肅靜。請原告代理人檢點自己的言行。”
接著又進行了關於是不是可以用手扯斷活人手臂進行了爭議,在劉雲飛的律師辯護詞中,他把這一點作了著重的陳述,他目的想讓大家知道,人手是沒有這麼大力氣的,這周金豹多半手臂有病或者受傷,本來就要斷了。
可是賊律師又找到漏洞了,反駁說:“根據警察調查筆錄,當晚劉雲飛在美食街派出所交代,是原告用左拳想要擊打被告的面部,才被被告劉雲飛捉住了拳頭,我請問大律師,一個受傷的、有病的、就要斷的手臂還能用來打人嘛?”
劉雲飛的律師也不氣餒,要求道:“那既然說到派出所的筆錄,我想向法庭提請當晚的民警出庭作證。”
其實證詞也沒什麼主要就是劉雲飛當時筆錄的內容,那個民警就是當晚給劉雲飛做筆錄的年輕警察,把證詞宣讀了一遍,不過最後他說了一句要命的話:“當天我看見四合會的老大江滿城和這周家一家關係親密,離開時還出言威脅劉雲飛,我們所晚上值班的人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