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外,一般是晚六點以后更新,老筒子應該都知道,我不是職業寫手,所以更新只能全安排在晚上,望筒子們諒解,顯更三千字一章,下章大約十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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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門前七品官,皇帝身邊的太監頂宰相,省城長州正處級干部掛個視察組組長的名,踏入新豐,無疑是新豐眾多領導心目中必須當菩薩供奉孝敬的大人物,譬如國家發改委司局級干部下地方考察,絕對可以令省委大員小心接待,職小權不小,很多時候發改委小小副司級決定一省的重點項目能否順利審批立項。
金錢興許帶給人一擲千金的揮霍快感,但權力才真正是上位者殺生予奪最犀利的劍,回顧歷史,多少或狂放或厚黑的巨商富豪面對這柄利劍,只有引頸待宰的份,明朝的沈萬三,清末的喬家,建國后遭滅頂之災的眾多世家巨賈,莫不鑒證權柄之劍的鋒利和冷酷,反抗.......十有八九被宰的更凄慘一些。
禿頂老男人手中同樣握著這樣一柄殺人不見血的利刃!
“你剁掉楚放歌手指?你差點打殘省軍區參謀長的孫子?你砍了王宏明走狗的手?你一個新豐小屁孩吹什么牛,有些穿的像黑社會的小混混做配襯覺得自己牛叉哄哄了....手眼通天了?孩子....你真他娘的幼稚,知道接下來你會進什么地方.....我告訴你,等著進局子吧,冒充誰不好,冒充長州葉少,我這建委的處級干部不是你這類小混子小百姓能嚇住的。”禿頂男人咧嘴道,一張肥臉充滿不屑,副省級城市長州處級干部如同北京城的省部級那么泛濫,但市長僅比老男人職級大半截堪堪是副廳級的新豐,這廝當然自我感覺良好。
“實在巧,我正好姓葉,處級.....該你倒霉,別怪我囂張,只能怪你自己官太小。”
葉沉浮邪笑,言談舉止無所顧忌,永遠不會盲目自大的變態家伙從未太把自己當回事,哪怕魚躍龍門,今非昔比,光靠扯虎皮拉大旗空手套白狼的虛妄手段能嚇懵一大票廳局級,仍然時刻保持頭腦清醒,避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慘劇,畢竟翻身機會不多的小人物一步步攀爬委實大意不得。
此時張狂....是因為禿頂男人位面太低,名震省城的“葉少”實在沒必要謹慎應對長州官場位卑職輕的齷齪小角色,如果這樣的小角色都需他百分百小心翼翼,瞻前顧后,他的生活豈不太累,人生豈不太乏味。
新豐本地人見陌生青年直截了當一句開場白,長州來人勃然變色,極度驚詫,納悶新豐年輕一輩何時出了如此飛揚跋扈的猛人。此刻,禿頂胖子雙手叉腰的拉風姿勢配上肥嘟嘟臉蛋展露的驚駭表情,上位者的氣勢蕩然無存,滑稽可笑,城建局局長汪國棟不得不重新審視曾經跪在張二老面前的卑微青年。
“我是國家
干........”
禿頂男人張嘴說半句話,葉沉浮手中煙頭已戳中他光膩膩的額頭,老男人慘嚎,踉踉蹌蹌向后退了幾步,險些跌倒,隨行同伴慌忙攙扶住老男人由于營養過剩顯得極為肥碩的身軀,葉沉浮冷笑道:“甭提那四個字,一旦你說出來....便玷污這個擁有五千年文明史的文明國家,玷污勵精圖治的政府,你說對嗎?”
禿頂老男人想想自己所作所為,冷汗直流。
葉沉浮從茶幾上拿起一個空酒瓶,轉身遞向表姐夫王建明,玩味道:“讓表姐瞧瞧,你不是孬種,是個爺們。”
王建明接住酒瓶,望向三番五次調戲老婆的老流氓,猶疑不決,再回頭瞧花容失色可憐兮兮的老婆,壓抑許久的男人血性頃刻間爆發,他咬緊牙關,面目異常猙獰,箭步沖上,揚起酒瓶重重砸落,華麗且精致的洋酒瓶子在那顆肥碩的頭顱頂端璀璨爆裂,引人注目,小人物一味忍讓后的爆發絲毫不遜色公子哥們的華麗爆發。
小人物同樣有小人物的尊嚴和忍辱負重的底線。
“欺負我老婆,我*,我不是孬種,我不當縮頭烏龜!”
王建明扔掉半截酒瓶,騎著禿頂老男人的身軀,雙拳如雨點般落下,混跡機關單位這些年,他窩囊了太久,憋屈了太久,天天阿諛奉承、拍馬屁、勾心斗角,哪還有爺們的氣魄,男人活的太窩囊,誰瞧得起你?誰把你當回事?為了自己,為了老婆,無論如何他得像個爺們,得爺們一回。
狗急了跳墻,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劉小鳳被丈夫感染,夫唱婦隨,終于將家中河東獅的兇悍風采展露外人眼前,一雙手抓扯猥瑣男人臉蛋和衣服,一道道血痕在猥瑣齷齪的老男人光嫩臉蛋綻放,鮮血淋漓,在場的老爺們瞧得提心吊膽,貌似逆來順受的小羔羊爆發起來如此觸目驚心。
種什么因,得什么果。
葉沉浮笑容陰森,饒有興趣欣賞暴力場景,汪國棟心急如焚,想勸阻發瘋似的兩口子,葉沉浮側臉看他,道:“汪局長,最好保持沉默,看在咱倆有過一面之緣,我表姐的事情....不為難你,但別得寸進尺。”
“你....我知道你,你半年前給張二老下跪....”
“沒錯,你記性不賴,可是....我跪過的人已經死了。”
葉沉浮笑容放肆,陰森刻骨,同時因回味昔日卑微窘境而泛起一絲辛酸,男子漢大丈夫跪過又如何,西楚霸王項羽多少次折辱死皮賴臉裝孫子的劉邦,最終的結果被善于夾著尾巴做人的劉邦*死烏江邊,力拔山兮氣蓋世....有個鳥用,早早化為一堆襯托成功者豐功偉績的枯骨,大奸雄曹孟德華容道邊不也一把鼻涕一把淚求老關放他一馬,梟雄的成敗不以一時屈辱或者得失而定論,誰活到最后,誰踩死對手,誰才是真正的贏
家。
汪國棟感受葉沉浮的陰霾氣息,心中凜然。
王建明、劉小鳳兩口子打累了,打不動了,葉沉浮吩咐身邊人攙扶兩人離開包房,而后笑呵呵蹲在面目全非的禿頂男人身邊,自負道:“如果想安安穩穩當官過日子,就當今晚喝高摔了幾下,如果不服....盡管放馬過來。”
聰明人跟聰明人打交道很省力,禿頂男人嗚嗚咽咽使勁點頭,與奸詐的葉沉浮達成默契,葉沉浮站起,懶洋洋環視包房內三十多號瞠目結舌的男女,輕蔑地撇撇嘴,一幫只知道舔上位者腳趾的庸人,無關緊要。
在座的人仿佛被葉沉浮的眼神深深刺傷了自尊心,一個個貌似羞愧低著頭,其實他們壓根沒膽量直視葉沉浮笑容妖異的臉,葉沉浮慢悠悠跨出包房門檻許久,這幫人才如釋重負大口喘息。
事情并未完全結束。
石頭帶人先行離開酒店,葉沉浮在酒店大堂休息區安慰哭哭啼啼的表姐和打人之后渾身發抖的表姐夫,小人物沖冠一怒后,血脈賁張的快感幾乎等同床第之戰緊要關頭的一瀉千里,難持久,并且很短暫,而后將承受心理生理的雙重疲憊和無盡的恐懼,即使葉沉浮拍胸脯保證不會有事,劉小鳳和王建明仍心驚膽戰,畢竟兩人打的不是尋常百姓,不是在新豐算權貴的科局級。
“嗨.....小葉....真巧啊。”
久違的聲音來自酒店進門處,葉沉浮錯愕轉頭,只見周國維拉著兒子、攬著老婆腰肢,春風滿面望向他,后邊跟著秘書張明和省軍區偵察部隊退役的年輕司機,老婆兒子來新豐陪素有工作狂人之稱的周國維在新豐過年,大晚上吃夜宵卻遇上熟人,實在是巧。
葉沉浮剛從沙發起身,一行人已經走過來,周國維趙美箐打量披頭散發幾近痛不欲生的劉小鳳,詫異對視,趙美箐納悶兒問:“小葉....發生什么事兒了?”
“我表姐,城建局的,今晚陪長州視察的領導吃喝跳舞,結果被欺負了,我來替表姐出口氣,把那家伙揍成了豬頭。”葉沉浮靦腆笑道,似是而非一句話說的滴水不漏,話音剛落,一伙人鬧哄哄從電梯口那邊涌出,其中好幾人攙扶面目全非的禿頂老男人,宛如眾星捧月,排場十足。
周國維側臉凝望來人,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陰冷的嚇人,沉聲道:“小葉,打的好,正是這些個別的害群之馬,壞了政府的名聲。”
劉小鳳、王建明自然認識鐵腕市長,心中驚駭葉沉浮手眼通天之余忐忑的心終于平靜,而另一邊三十多人頓時提心吊膽,對于城建局的人而言,周國維是高高在上的市長,對于長州人而言,周國維是坐鎮長州市府第一把交椅那位副部級高官的嫡系愛將。
禿頂男人努力睜大腫脹的雙眼,看清葉沉浮與周國維并肩而立望向他,死的心都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