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的楚璃起身看著自己躺著陌生的牀上,身上穿著卡其色的棉麻T恤,她揉著太陽穴,四處打量著這間冷色系的臥室。
昨晚的酒讓楚璃的胃裡泛著灼燒感,但好像她挺感謝這杯讓她醉倒的酒,讓她在短暫的片刻擁有顧溪塵。一想到昨晚在包房裡的他們,楚璃的臉頰驀地紅起來,伴隨著耳朵的燥熱。
顧溪塵從包房抱著她出來後,後勁大的酒勁將她徹底的麻木,除了還有呼吸,其他跟死了沒多大差別。以至於楚璃好奇著自己是怎麼躺到這張陌生的牀上,和身上這件寬大襯衫是怎麼穿到自己身上的。
楚璃躡手躡腳的來到客廳,客廳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的,偶爾透過縫隙的陽光照進來,在檀絲紋路的大理石地板上,閃著點點光斑。要不是地板上的點點光斑,楚璃差點還以爲天還沒亮呢。
顧溪塵見楚璃從臥室出來,呆站在原地不動,他起身把客廳的燈打開。楚璃不敢直視顧溪塵,眼神閃躲的帶著羞澀的語氣說道:“早啊!”
“早嗎?中午兩點了!”顧溪塵淡淡的說道。
“明明是白天,爲什麼還開著燈?”楚璃好奇的問道。她實在不明白,窗簾一拉,陽光灑進來是件多麼愜意的事,爲何到了顧溪塵這兒,白天也跟夜晚差不多,整個房間瀰漫著壓抑感。
шшш? тт κan? ¢〇
“我喜歡這樣!”顧溪塵說話似乎總是那麼的簡短冷漠。
“餐桌上有熱牛奶和麪包,昨晚喝了太多酒,喝點牛奶對胃有好處。”顧溪塵對站著的楚璃說道。他怕楚璃起來胃裡難受,所以提前在手機上點了粥,讓她起來便能吃到熱乎的粥來暖暖胃。
“昨天晚上……”
楚璃剛開口想問昨晚她醉酒的事,顧溪塵立馬打斷楚璃的話,隨後開口道:“昨天晚上你喝多了,聯繫不到你朋友,所以就把你帶回家了。哦對了,昨天你吐得滿身都是,你的衣服我讓布蘭奇的工作人員取回去洗了,洗好會送過來給你,還有,衣服也是她們給你換的!”不知道爲什麼,顧溪塵突然害怕起楚璃提起昨晚的事。
楚璃坐在餐桌上一口一口的喝著碗裡的粥,臉上洋溢著幸福笑。坐在沙發上的顧溪塵看著餐桌上的楚璃一個人在那傻笑,自己好像跟中了邪似的,嘴角微微上揚著。
布蘭奇工作人員送來衣服的時候,已是下午。楚璃換上自己的衣服後,將顧溪塵的衣服疊好整齊的放在牀上。
“那個,昨天晚上謝謝你啊,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楚璃禮貌的道了謝,等待著顧溪塵的回覆。她其實渴望著想要聽他說點什麼,比如說像舒嬈跟顧溪翊那樣,乾脆的確定了戀愛關係。
可停頓了半晌的顧溪塵並沒有像楚璃想的那樣,提到半個關於他們關係的話題。他依舊若無其事的迴應道:“我送你吧,中午都不太好打車。”楚璃在顧溪塵面前就是這般的失去自我,她對他說的話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她害怕一旦拒絕了,就會和他的距離更遠了一點。
到家門口的楚璃帶著留戀的下了車,站在車窗前的她對著坐在車上的顧溪塵說道:“我希望你能給我們盛達一個展示的機會,上次的方案的確是我們沒了解清楚項目要求細則,但是這一次,我保證盛達不會讓你失望的。”
還沒等顧溪塵開口,楚璃接著說道:“我也想請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證明給你看,我不是你口中那個只會依附沾親帶故關係往上爬的人,我也不是個沒有能力,只會靠關係走近路的人。”楚璃說完伸手要了顧溪塵電話,在顧溪塵的電話上撥通了自己的電話,然後掛掉。
“這是我的號碼,如果你願意給盛達這個機會,給我這個機會,我等著你的電話!”楚璃說完,轉身走進了小區樓道,留顧溪塵雙手僵硬的扶在方向盤上。
“你說你跟顧溪翊的戀愛關係怎麼就這麼快的就確立下來了,當天還只是拼酒的陌生人,到第二天就成了如膠似漆的戀人。這速度令人咂舌啊!”沙發上抱著毛絨玩具的楚璃問著正在對著鏡子敷面膜的舒嬈。
“你以爲人人都像你跟顧溪塵一樣啊,明明都邂逅這麼多次了,還在那不清不楚的關係裡耗著。”舒嬈拍打著臉上的面膜,自顧自的說著。
是啊!明明邂逅了這麼多次,他們的關係好像也沒有更近一步。可楚璃明明覺得那天晚上吻她的顧溪塵是在意她的,不然不會吻得那麼用力,那麼深情。
對於顧氏招募合作伙伴的消息一出,成了裝修界的香餑餑,誰都想拿下這一塊懸在上空的肥肉。緯度公司的陳萬年藉著之前跟顧氏合作的舊情來到了顧溪塵的辦公室。
距上次被顧溪塵打,陳萬年就再也沒出現過在顧溪塵面前過。準確的說是顧溪塵將幾次上門拜訪的他拒之門外。這次看著顧氏傾囊而出的這塊肥肉,眼饞的陳萬年死皮賴臉的闖到顧溪塵辦公室。
看著闖進辦公室的陳萬年,顧溪塵慢條斯理的說道:“陳總這是有事?怎麼一副火急火燎的架勢……”
“呵呵,顧總,這不給你賠禮道歉來了嘛,上次在交流會上多有得罪,還望顧總你多多擔待!”陳萬年陪笑的說道。
“陳總,我記得沒錯的話,好像是我打的你!”顧溪塵說完,目光灼熱的看向站在一旁的陳萬年。
陳萬年口是心非的說著:“呵呵,該打的,該打的!”
顧溪塵當然知道陳萬年前來,當然不是爲賠禮道歉這麼簡單,無疑不是奔著合作來的。雖然陳萬年的確讓他反感,但當前也的確需要在衆多前來談合作的方案裡挑出最好的一份來進行合作,所以顧溪塵自然也不會因爲個人關係就果斷拒絕陳萬年。
往往很多目的性的商談 都是剝繭抽絲的層層深入,繼而直奔主題。正如顧溪塵所料 陳萬年來顧氏是奔著合作來的。
顧溪塵實在沒耐心聽陳萬年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巴結,於是開口道:“陳總,這次的合作招募是公開的,而且這次我要的是達到項目要求的方案,我自然是期待與陳總合作的,那就看你陳總出的方案能否符合開發商開出的標準了。”
陳萬年離開後,顧溪塵讓林逸整理了參與項目招募合作的公司,準備開展招募會。
顧溪翊在浴室裡擦拭著溼漉漉的頭髮,沉浸在甜蜜愛情中的他,越來越注重自己的儀表。今天有賽車比賽的他,要帶著飄逸的髮型,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風馳電掣的馳騁在的賽道上。
突然,衛生間裡的顧溪翊鬼吼鬼叫的拿著毛巾跑到顧溪塵面前。從毛巾上拉下一根長長的頭髮,遞到顧溪塵眼前說道:“哥,你金屋藏嬌了?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外表矜持,內心卻狂野得不行啊!快跟我說說你藏了哪個女孩子,我幫你參考參考!”
“你想多了,那天晚上楚璃喝多了,在我這兒借住了一宿。”顧溪塵解釋的說道。
“然後呢?”顧溪翊好奇的問著。
“然後就沒了!”顧溪塵一句話讓瞪大眼睛看著他的顧溪翊失望的垂下眼簾。
“楚璃挺好的呀,你是沒看見她穿著兔耳朵毛絨睡衣那個萌樣兒,可愛得像個洋娃娃。”聽著顧溪翊津津樂道的說著楚璃,顧溪塵表面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心裡卻全是楚璃穿著他T恤時的樣子。
“我以爲你們應該發生點什麼的,比如接吻啊,比如……那個啊……!”顧溪翊壞笑著說道。
聽到顧溪翊說到接吻二字,顧溪塵覆在鍵盤上的手不自覺的動了動,生怕那天晚上在包房跟楚璃接吻的事讓顧溪翊知道,被他拿著到處張揚。於是催促道:“你不是有比賽嗎?你還有心思在這兒嘮嗑?”
被提醒的顧溪翊急忙回了浴室吹乾頭髮,對著鏡子打量了一番便匆忙的出了門。
顧溪塵走進臥室拿起擺在牀頭那個被撕壞衣服的芭比,思緒沉入谷底。他在心裡無助的自憐著:“16年了,我無情的將自己禁錮在對你的回憶裡,我樂此不疲的在每個思念的夜晚孤枕難眠,我冷若冰霜的無視著每一個在乎我的人,一切都是因爲你出現在我青春萌動的年紀,活在在我用情至深的記憶裡。可是活在記憶裡的我此刻感覺好累!”
席地而坐的顧溪塵拿出手機,翻開通話記錄裡楚璃撥出去的號碼,猶豫不決的想要撥出去。他好像越來越在乎對這個號碼主人的感覺,他一面在內心斥責著自己對記憶的不忠,一面卻在內心情不自禁的產生對楚璃的渴望。一邊是記憶,一邊是逐漸走進心扉的人,此時的顧溪塵不知道該做怎樣的抉擇,他的眼神裡充斥著茫然的無助,他需要被救贖,在記憶這條深淵裡,他需要被拉上岸!
最終他還是沒能把電話撥出去,他在短信編輯欄裡,快速打出“週五開展招募會,不要遲到!”然後發了出去。
楚璃收到顧溪塵發來的短信,高興得在牀上亂蹦亂跳,嘴裡喊著:“他同意了,他真的同意了!”
“三更半夜的,你在那兒鬼吼鬼叫的幹嘛呢!”舒嬈帶著被吵醒的情緒抱怨道。
楚璃跳下牀,拿著顧溪塵發來的短信湊到舒嬈面前激動的說道:“看見沒有,顧溪塵給我發信息了,他同意我參與項目方案的競選了!”
看著楚璃這般激動不已,舒嬈鄙夷的說道:“發個信息都能把你高興成這樣,要是把你睡了,估計你能高興瘋了!”甩下這句話,打著哈欠的舒嬈轉身回了臥室,繼續著她的美容覺,留楚璃在那無辜的吐著舌頭。
招募會上,顧溪塵心不在焉的回敬著一杯杯敬過來的酒,目光在各個角落裡搜尋著楚璃的身影。
“她是不是退縮了,他給了她這樣的機會,爲何她卻遲遲的不來。”顧溪塵失落的想著。
楚璃坐在出租車上焦灼的看著前面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車,早上六點就起的牀她,足足在這條路上耗了兩個小時。
“師傅,還要堵到什麼時候啊,我趕時間啊!”楚璃催促著出租車司機。
出租車司機也是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 “你催我也沒用啊,我也想長翅膀飛過去啊”
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的耗在堵得人心慌慌的等待裡。
楚璃趕到時,招募會已進行到了一半。只見顧溪塵站在臺上說著招募細則。楚璃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他,眼裡盡是愛慕。這應該就是所謂的“一眼見你,萬物不及吧!”
陳萬年在這次的招募會上見到楚璃,驚訝之餘,選擇了遠而避之,他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惹到顧溪塵,在女人跟利益面前,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楚。
站在臺上的顧溪塵看著門口站著的楚璃,心神不寧的他瞬間覺得舒暢了不少,雖然遲到了,但至少她來了。
楚璃找了個位置坐下,遲到半晌的她錯過了招募合作細則標準的重要的環節,眼下只能等招募會結束,私下問顧溪塵了。
每次這種大型的商業會上,吃的喝的可謂是應有盡有。楚璃遇到吃的,整個人都會被眼前的美味給征服,果斷的將矜持拋之腦後,然後開始享受著吃飽喝足的滿足感。
“你來這兒,是爲了享受美味的?”顧溪塵指著桌上的食物問道。在他的印象裡,上次的交流會上,楚璃也是這般的嗜吃。
楚璃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顧溪塵,剛咬下去的蛋糕還含在她的嘴裡。她眨巴著眼睛,尷尬的將蛋糕嚥下,轉而向顧溪塵道著歉:“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車,結果遲到了。”
“哦!”顧溪塵說完便轉身欲走。
“等一下,那個,我來的時候你都差不多講完了,所以對招募會的細則標準不是很清楚,所以你能再告訴我一遍嗎?”楚璃對著顧溪塵試探的問道。
顧溪塵雙手插在西裝口袋裡,想了想說道:“我現在還有事,招募會結束後,在門口等我。”
“餓的時候想打人,吃飽了想打自己。”現在的楚璃算是體會到了。被撐得打嗝的她,真想把吃下去的全都給它吐出來,那種在胃裡膨脹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周旋在與開發商商談項目進度的顧溪塵有些坐立難安,招募會結束快一個多小時,他這邊的會議還在持續著,他讓楚璃在門口等自己,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等的時間太長,一個人離開了。
可能是吃的東西太多的緣故,楚璃覺得胃裡翻騰的難受,噁心想吐的癥狀越來越頻繁。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距招募會結束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顧溪塵還沒出來。“會不會是他忘記讓自己等他這件事兒了。”楚璃在心裡瞎猜著。
顧溪塵結束會議後,立馬就奔向舉行招募會的大廳門口。見楚璃坐在地上,頭埋在兩手的臂彎裡,他走到她旁邊說道:“你是在哪都能吃,在哪都能睡啊!”他明明想對她說對不起的,開口卻成了對她的嘲諷。
見楚璃半天沒反應,顧溪塵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楚璃的肩膀問道:“你該不會是真的睡著了吧!”
楚璃無力的擡起頭,臉色蒼白的說道:“我感覺我的胃好疼,像是被刀割了一樣。”
顧溪塵看著臉色蒼白的楚璃,嘴脣泛白,臉上冒著汗珠,他急忙抱起楚璃往醫院趕。
輸著液的楚璃漸漸恢復了氣色,泛白的嘴脣開始有了血色。顧溪塵坐在病牀前,爲她攬了攬凌亂的頭髮。看著熟睡的楚璃,顧溪塵握住了她垂在牀沿上的手。
他不知道楚璃在他心裡是怎樣的存在,但是他知道,看著今天晚上疼得冒汗的楚璃,他的心也在跟著疼。
“醫生說最好不要突然的暴飲暴食,這樣容易引發腸胃炎。”顧溪塵邊對病牀上睡醒的楚璃說著,邊在飲水機前爲她衝著藥。
“對不起啊,讓你這麼晚還在醫院裡陪我耗著。”楚璃一臉歉意的說道。
“沒事兒,趕緊把藥吃了,我送你回家!”顧溪塵說著,把衝好的藥遞到了楚璃手中。
回到家的楚璃,趕緊將身上的衣服換了扔在洗衣機裡,吐了N次的她感覺衣服上都沾著難聞的味道。衝了個澡,感覺精神了不少,有了顧溪翊的舒嬈老是不著家,留楚璃孤獨的在這空蕩蕩的的房間裡。
輾轉反側的她拿出手機給顧溪塵發了信息“你到了嗎?”
等了好半天,顧溪塵纔回來消息:“到了!”
“那早點休息,晚安!”看著自己打在屏幕上字,楚璃猶豫半天,將它發了過去。
“嗯,晚安!”
早在上學的時候,楚璃就聽過晚安其實就是我愛你的意思,晚的首字母加上安的拼音字母,便是我愛你的諧音。
所以看到顧溪塵回過來的晚安,楚璃像是掉進了蜜罐,心裡甜的不行。
第二天,唐娜把楚璃叫的辦公室詢問她遊說顧溪塵看方案的事進展得怎麼樣了,楚璃如實的向唐娜說了被顧溪塵拒絕的緣由。
唐娜聽完,一副失落的表情說道:“那就是這次的招募合作,我們盛達沒希望了?”
“也不是,顧溪塵說給我們一個機會,但是方案得重做。”楚璃解釋道。
“重做?你知不知道公司的事把我忙的焦頭爛額,我哪有時間重做。”唐娜壓制著怒氣說道。
“我來做!”楚璃自告奮勇的說道。
“你做?”唐娜質疑的看著眼神堅定的楚璃,想了想,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頷首答應。
唐娜給楚璃放了長假,讓她在家好好的想方案。難得時光悠閒,楚璃拿出抽屜裡的六芒星項鍊去了中央廣場。
楚璃來到爲之前開業助唱的珠寶專櫃,她拿出書包裡的項鍊對銷售員問道:“我要刻字在這條項鍊裡,你看方便嗎?”
“好的,沒問題,我們這就讓工藝師幫你刻。”一位聲音甜美的銷售小姐姐對楚璃說道。
楚璃聽到她說可以刻,高興得不得了,馬上將自己要刻的字寫在紙上,遞給工藝師。
楚璃是在那位主持的小鬍子男人口中得知六芒星項鍊可以刻字上去的。後來楚璃上網查了才知道,在項鍊中間鑲嵌的寶石裡,採用納米微雕科技,便能投放出刻在寶石裡的字。它還有個寓意:“沒有終點的六芒星,沒有終點的愛。”
楚璃將刻好的項鍊裝進事先準備好的禮盒裡,她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送給顧溪塵,這本來也就是屬於他的東西。只不過她偷偷的在上面刻上了:“既許一人以偏愛,願盡餘生之慷慨。”幾個字。
幾天沒回家的舒嬈突然打來電話:“小楚璃,晚上一起吃飯吧,請你吃好吃的。”
“你終於想起我了,見色忘義的傢伙!”楚璃抱怨著說道。
電話一頭,舒嬈賠罪的說道:“嘿嘿,這不請你吃飯當作補償了嘛”
“我接受你的補償,不過我得先去趟顧氏項目招募的爛尾樓看一下,你把吃飯地址發我手機上,到時候我打車過來。”楚璃說完,掛了電話便去了爛尾樓。
只有舒嬈跟顧溪翊知道這頓飯是他們想撮合楚璃跟顧溪塵而準備的。
顧溪翊打電話說的也是爲感謝顧溪塵的收留之情,讓他讓他免遭馮嵐對他的嘮叨之苦。在顧溪翊磨破嘴皮的遊說下,顧溪塵接受了顧溪翊請的這頓飯。而此時就等應邀的他們來拉開這場蓄謀已久的撮合大計。
楚璃趁看門的保安不注意,悄悄溜進爛尾樓。她拿著捲尺量著房間的個個角落,然後在紙上記錄著。工作起來的她,完全忘記了時間。
顧溪塵到飯店時,舒嬈跟顧溪翊早早的在包房裡等著,見顧溪塵進來,顧溪翊拉開椅子招呼他坐下。舒嬈見楚璃還沒來,跑出去給楚璃打電話。
在爛尾樓裡的楚璃完全忽略了逐漸籠罩下來的夜色,當她想起拿出包裡的手機看時間時,她在後知後覺的發現天已經黑了。拿出手機發現手機沒了電,怎麼按都是黑屏,恐懼感瞬間襲來。
楚璃抹黑的大步走到大門口,發現保安已下了班,大門被緊緊鎖著。雜草叢生的荒地上,混雜著蟲鳴蛙叫,楚璃能聽見自己因恐懼而加速的心跳聲,她蹲在大門的角落裡小聲哭了起來。
舒嬈打幾個電話過去都是關機,這時坐在飯桌前的她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顧溪塵來了半天不見上菜,對著顧溪翊問道:“你又在搞什麼名堂,我沒閒工夫陪你在這瞎鬧。”
“嘿嘿,哥,你別急,再等幾分鐘。”顧溪翊陪笑的說道。
半個小時過去了,耐著性子的顧溪塵起身欲走,卻被舒嬈從身後叫住了。
“顧溪塵,你別整天他媽的擺著一張臭臉,跟誰欠你幾百萬似的。我就好奇了,楚璃她到底喜歡你哪一點。你憑什麼讓她第一眼見你就泥足深陷,而你呢,一次又一次的無視著她對你的感情……憑什麼!”擔心楚璃的舒嬈將怨氣全撒在了顧溪塵身上。
見顧溪塵背對著她不說話,舒嬈繼續說道:“你應該不知道吧,那次在中央廣場上吻你的是楚璃,在彼岸酒吧裡,帶著面具吻你的那個女孩也是楚璃。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話可以讓她高興好多天,也能讓她難過好幾天!”
舒嬈能感覺背對著她的顧溪塵肩膀微微顫抖著,包房裡除了舒嬈的啜泣聲,一切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楚璃現在在哪兒?”沉默的顧溪塵突然開口道。
“我要是知道她在哪兒,我還能在這裡急哭,她電話一直關機,我一樣找不到她人。”舒嬈帶著哭腔回答道。忽然她又想到什麼,急忙接著說道:“她今天好像說過要去什麼爛尾樓。”
顧溪塵聽到爛尾樓,條件反射的奪門而去,留下驚愕的顧溪翊和舒嬈在包房裡。
顧溪塵難以想象楚璃在荒涼已久的爛尾樓裡會發生什麼事,他不敢往下想。開著車在路上狂奔的他,這一刻終於清楚的知道楚璃早已在他心裡生根發芽,只是他不願承認罷了。
他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知道他們不止邂逅過一次,早在中央廣場,他們之間的緣分便註定了。他更恨自己愚蠢的視若無睹著楚璃一次次的深情,踐踏著她對他的感情。
顧溪塵到爛尾樓時,遠遠的看見了漆黑的路上一瘸一拐的走著的楚璃。他停下車朝楚璃飛奔過去,一把抱住了她。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顧溪塵說著,把楚璃摟的更緊。
對顧溪塵這突如其來的擁抱,楚璃不知道該說什麼,乾啞的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眼淚卻大顆大顆的滑落。被石子劃破的雙手慢慢的摟住了顧溪塵的腰。
翻牆出來的她,摔得遍體鱗傷,她絕望的走在這條漆黑的路上,顧溪塵的到來,成了她這輩子最大的希望。
如果這一刻算是愛情,那麼從這一刻開始,她要伴他白頭,伴他終老。
在顧溪塵的家裡,顧溪塵小心翼翼的爲她摔破的傷口擦拭著藥,生怕弄疼了她。而她就這樣看著他,覺得一輩子都看不夠。她拿出了書包裡的六芒星項鍊爲他帶上,或許現在的他只知道這是他們第一次邂逅時,他拒絕掉的幸運獎品,但終歸有一天,他會知道,在這條項鍊裡,還有她對他許下的忠貞不渝的誓言。
往後餘生,你便是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