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時候楚景言十分樂意當一個好人,不過大多數(shù)情況下沒人愿意讓他當,這讓楚景言很傷心,心地善良卻無處發(fā)泄,這是件很惱火的事情。
一句話給人帶來一絲便捷,楚景言很滿意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楚景言興沖沖的向戚清榮講著剛才自己的見義勇為,然后滿臉期待的看著戚清榮等待表揚,只見那廝慢悠悠的放下文件,端起手邊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口后說道:“就這么沒了?”
“沒了?!背把孕呛堑恼f道,“我一直覺得自己很有做雷鋒的潛質(zhì),你說是不是?”
“那女孩長得挺好吧?”戚清榮問道。
楚景言一臉唾棄,說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現(xiàn)在都成什么樣子,一臉的世俗,滿心的市儈,這是重點嗎,那女孩漂不漂亮是重點嗎,我揮手之間幫忙才是重點好不好,這說明我是心地善良小純潔。”
“所以呢?”
“所以那些理事完全就是污蔑,什么叫被我盯上就后背冒冷汗,那是他們自己整天紙醉金迷身子骨虛,才冒冷汗,你說都幾十歲人了還天天往夜總會跑,身子能好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們要是沒做什么虧心事那么怕我做什么,陰謀,完全就是陰謀?!背把钥犊ぐ旱?。
戚清榮看了楚景言一眼:“然后?”
楚景言下意識的四處看了看,然后滿臉謙卑甚至是諂媚的說道:“所以我的意思是說,戚大室長能不能把我的改變和上面說說,把我調(diào)回來?!?
戚清榮凝視了楚景言很長時間,看的楚景言有些發(fā)毛。
“你這么看著我,很容易讓別人誤會的。”
放下咖啡,戚清榮很認真的說道:“楚景言,你難道是一個知難而退的人?”
“當然不是。”楚景言說道。
“不是?”戚清榮冷笑道,“我知道你怕,那家公司不像你剛接手這里工作時候一樣,剛接手這里雖然心里也沒底,但至少跟在會長身邊學了不少東西,至少不會兩眼一抹黑,但娛樂產(chǎn)業(yè)說實話我們兩個都沒接觸過,我知道什么都不懂是種什么感覺。”
“那種感覺不好受。”
“但如果這就玩退縮,那你這么多年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打拼到這里的?”戚清榮說道,“如果你不是想往上爬,為什么不安安分分當大哥卻跑到這里穿著西裝打領帶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工作?”
“我們哪里來的退路?”戚清榮問道。
楚景言深吸口氣。
“你說的很對,”
“所以?!逼萸鍢s嚴厲的看著楚景言,問道,“那個女孩多大,叫什么名字,漂不漂亮?”
楚景言興奮的說道:“年紀不大,十幾歲,叫樸智妍,我跟你說,長大以后絕對是個美人,那眼睛賊大,皮膚白嫩的很,嘖嘖,現(xiàn)在小孩子發(fā)育可真是不錯?!?
“跟高雅拉比呢?”戚清榮問道。
楚景言:“.............”
“跟金泰妍比呢?”戚清榮再次問道。
楚景言:“...........”
“跟那個小肥婆比呢?”
這個人怎么總是這么討厭,該認真的時候不認真,不該認真的時候也不正經(jīng),這是調(diào)戲,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調(diào)戲。
楚景言悲憤的離開了戚清榮的辦公室。
黃東政坐在自己家中的沙發(fā)上,桌前擺著一份紅字文案,上面的內(nèi)容是高陽市檢察廳對他的檢查召喚。
罪名很多,黃東政卻懶得去記。
不怕流氓會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黃東政一直瞧不起集團內(nèi)部許多人的無知和打打殺殺,而如今他引以為傲的手段現(xiàn)在卻被用在了自己身上。
這種感覺,就跟吃了自己的屎一樣讓人難以接受。
黃東政是高陽人,原本也在高陽發(fā)展,在當?shù)匾菜阈∮忻麣獾母簧蹋S多年前進入東方國際后也并沒有放棄在高陽的一切,多年以來暗中調(diào)撥資金往自己的賬戶,也在高陽留下了大批財產(chǎn)。
不算在首爾固產(chǎn),光是高陽妻子名下的房產(chǎn),就有十余套。
而遠在美國念大學的兒子賬戶上,也有不少資金。
這些黃東政都做得毫無蛛絲馬跡,讓人無跡可尋,這也是黃東政敢于和陳朔對抗的原因,多年以前的那個中國人已經(jīng)成為一家跨國公司的會長,而黃東政一直認為自己在陳朔通往成功的路上做出了不少貢獻。
所以他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應得的。
無論是和別人合作惡意收購股票,還是貪污款項,黃東政都覺得理所當然,并且做的相當漂亮。
類似的事情從許多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不滿陳朔高壓政策的同道中人還有許多,這些人大都在集團內(nèi)部身居要職,但凡有點理智的最高領導人,都不會大動干戈,因為一不小心,就會玉石俱焚。
這是黃東政膽敢這么做的主要原因。
“如果這家企業(yè)不再姓陳,對我們而言還有什么意義?”
楚景言的這話讓黃東政在過去的一些日子里每每想起,都會有些心顫,直到金龍一入獄,金新宇因為一些連自己都沒聽說過的事跡而進了少管所以后,開始逐漸成為現(xiàn)實。
東方國際的股票一路走低,即將突破歷史最低點,眼看著手里的股票馬上就要成為廢紙一張,很多人都在急,黃東政急,黃東政陣營里許多人都在急。
但是陳朔不急,白繼明也不急,許許多多像楚景言這樣的人都不急。
他們難道就真的不怕?
于是很多人開始動搖,開始轉(zhuǎn)投別的陣營,換來的是那個令人憎惡的楚景言的離開,也不是離開,聽說去了集團下屬的娛樂公司,明降暗升罷了。
高陽那里應該已經(jīng)開始了調(diào)查,很快就會有許多確鑿的證據(jù)指證黃東政的這些罪名,黃東政吸了口煙,又喝了一口酒,躺在沙發(fā)上喘著粗氣。
電話響了。
黃東政接通了電話,還沒等話筒那邊出聲,他便說道:“我不知道你哪里來的自信能這么對我,但在把我送進監(jiān)獄之前請會長大人好好想想,沒有了我,董事這個位置誰來做,那些股份誰來擔?!?
“老黃,這么多年,你還是不了解我。”電話那頭傳來陳朔有些懶散的聲音。
黃東政皺起了眉頭。
“像我這種人都有許多怪脾氣,最大的一點就是討厭別人威脅,這個世界少了誰都能轉(zhuǎn),少了你,東方國際依然能運作,韓國雖然只有幾千萬人,不過比你有錢的還是有不少,你以為你是誰?”
你以為你是誰。
這是短短的一段時間內(nèi)黃東政聽過最多的話,先是楚景言,然后是陳朔,這群中國人一直都高高在上,用一種最讓人無法接受的輕蔑語氣否定你的一切,然后再狠狠打碎他。
“我很好奇,是誰?”
“我以為你已經(jīng)猜到了。”電話那頭說道,“仔細看看簽署那張搜查令的人的名字,如果你還沒有老糊涂的話,我想你應該能明白?!?
黃東政拿起搜查令,然后他惆悵的一笑。
“沒想到你已經(jīng)跟那家人串通一氣。”黃東政笑道,“陳朔,我太低估你了。”
“老黃,事在人為,我忍了你們這么多年,你以為我真的是一直在忍?”
黃東政苦澀一笑,說道:“在我讓你不滿以后,你就根本沒想過忍,你一直在準備,然后一直在等,其實當初你把楚景言從金龍一手底下調(diào)出來以后我就應該想到,只是我低估了楚景言,更低估了你?!?
“我會給你一個體面的謝幕?!标愃氛f道,“這么多年的情誼,就這么著吧?!?
“我的老婆孩子?”
“他們會有一筆足夠生活的錢,我不是鐵公雞,這你可以放心。”
保姆領著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
“黃東政,你涉嫌故意傷人,洗錢,金融詐騙,違反金融管理法規(guī),現(xiàn)在請跟我們走一趟。”其中一人從提包內(nèi)抽出一張拘捕令,表情嚴肅的看著黃東政。
“來日方長,我們會有再見面的機會的?!闭f完,黃東政便掛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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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朔依然向往常一樣,外套隨意的丟在沙發(fā)上,彎腰拿著剪刀細心修剪著陽臺上的幾株盆栽。
楚景言站在他的身后。
“從當初黃東政開始收購集團股票時,我和副會長就一直在尋找新的合作伙伴,不過那時候大氛圍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合適的人也就一直沒有出現(xiàn)。”
“解鈴還須系鈴人,黃東政的老窩在高陽,那里我的手夠不著,所以一直拿他沒辦法,不過好得很,該出現(xiàn)的人自然會在很恰當?shù)臅r候出現(xiàn)?!?
“那位簽署搜查令的檢察官有背景?”楚景言問道。
剛才陳朔和黃東政的通話楚景言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聽著,有幾個關鍵詞他記得很牢,于是便有了這個問題。
“高陽不比首爾,有你很難理解的那種宗族,他們抱團,為家中的所有成員獲取利益。”
“家族企業(yè)?”
“當家里的人分布于各個領域,并且取得不錯成績的時候,這個家就可以稱之為家族?!?
“我應該很慶幸,那戶李姓人家不僅有財團,還有檢察官?!?
陳朔轉(zhuǎn)過頭看向楚景言,說道,“你看看這個世界,有時候戲劇化到讓人都覺得無理取鬧的地步,你沒錢的時候會有遠房親戚忽然要給壓歲錢,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沒人幫助,你不需要幫助的時候偏偏有人來幫你?!?
“我的運氣不錯,在付出承受范圍之內(nèi)的代價后,得到了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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