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梁友無意間知道了章城遺跡的事情,在那之后,他化妝成其中一個跟隊攝影師,潛入了那個片區。
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如此神奇的古跡,在那里,他看到了很多神奇的事情,甚至于,不可思議的現象。
梁友覺得,他找到寶了。
當時考古隊的領頭人是高春華的大學老師,一個近七十歲的考古學教授。發現章城的地方,是在一個貧瘠而不起眼的小山村,那里世世代代都未向外通過公路,只有狹窄的棧道和陡峭的山路。
一大票人歷盡千辛萬苦終于來到章城遺址。當時路上還有人差點摔下山,但越是艱辛,前方的誘惑就越是吸引人。
賈桐作為考古學教授的孫女,也跟著參與到這里面來。當時梁友以殷邵陽的身份呆在隊里,和她簡單交談過幾句。這個女人聰明、敏銳而妖嬈,當時的她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鵝般,站在一群大汗淋漓掘著土的男男女女中,面容冷清,不可一世。
那個時候,他就鎖定了下一個目標。
章城遺址位于兩個大峽谷的中間,而令人驚訝的是,這里的地形奇特,很像戈壁地區。但這里明明是山地,大山巍峨,云霧繚繞。
高春華拉了些樸實的村民過來問,但他們都說不知道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無果,但種在每個人內心的好奇逐漸膨脹。梁友也越來越感興趣了。
一干人住在了村民家里,由于時節臨近深秋,大家只能睡在睡袋里防寒。
那天晚上,梁友趁著眾人熟睡之際,一個人潛入了遺址所在地。守夜的幾個人被他用迷?藥弄暈。
遺址挖掘了才百分之六十,但已經有不少東西出土。從白玉簪到黃金碗,甚至還有人類的尸骨。
黑夜寒冷,梁友搓搓手,仔細檢查了一下那兩具尸骨,卻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他們的手指骨上各有一枚對戒,而對戒的款式和做工,絕不是源自古代。這個事實令他興奮。他迫不及待地將那兩枚戒指取了下來。
戒指冰涼冰涼的,拿在手里,無比的純凈。上面鑲的是白鉆,周邊的花紋隱約可見是一排英文字母。
就在這時,手電的光越來越暗淡,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許是有人過來方便了。
他趕緊關了手電,藏在暗處。
果然是出來方便的人。待那人走后,梁友又捏了捏手里的戒指,正準備從遮蔽處走出來,但下一刻他的身體卻像是陷入了一個無邊無際的漩渦,周圍顯出斑斑點點的光芒。
手和腳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但那兩枚戒指的觸感卻真真實實。
接著,梁友經歷了他短暫人生中,最為奇妙的時刻。
有多奇妙呢。當時的他,看見了一顆美麗而繁華的星球,浩瀚無邊的宇宙像一汪溫暖的泉水,將他污濁的全身洗凈。他看見了光芒和希望,那種感覺就像進入了天堂般美妙和純凈。
他不停地墜落,身體卻無比輕松。梁友甚至就想一直這樣下去,這樣,他就可以遠離這個塵囂的世界,遠離他犯下的罪惡。
后來,他在一個公路旁醒來。
在離g市足足有兩百多公里的c市國道,他滿臉污濁,衣衫襤褸地發現自己躺在公路上,迷蒙中,一個穿著交警服裝的人朝他疾步走來……
因為考古隊出了事故,那個地方又詭異得很,這次考古行動不得不被迫中止。
那個地方,被塵封起來。但后來他無意間從高春華那里得知,原來當時是丟失了一些文物的。至于那些文物的下處,她也無從得知。
梁友清清楚楚地記得,他當時體驗了多么美妙的經歷,那是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夜晚。在那個夜晚,他觸摸到了上帝的衣袖。
只是后來,沒人再提到章城的事情,似乎有一股巨大的阻力在壓著這件事。只有梁友心心念念著那段往事,積郁在心底,逐漸膨脹成一個巨大的洞。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的身份在那次考古行動中暴露了。
識破他的男人叫殷邵陽,也是個混古董界的,當晚他在遺址前的一切動作都被藏在更暗處的他看得一清二楚。這個男人的能力在他的低估之上,也不知道用了何種方法,他竟然知道了他joker的身份;梁友甚至沒想到,有一天,這個男人會拿著他的身份來威脅他。
殷邵陽或許也和他,經歷過同樣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梁友,不可一世,認為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他。于是,他求助了寧凱晨,讓他小小地幫了一個忙,殷邵陽自那次火災后,就成了他囚禁在山里的一個無名人。
文物的事情沉寂了兩年,重新激起梁友熱情的,是殷邵陽女友宮靜的一句話。
當時她正和高春華的丈夫搞在一起,他作為她前男友的扮演者,一直跟在她身后。他毫不掩飾地告訴了她自己的真實身份。
只因為她說了一句:
“邵陽自從那次去山里之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天說著奇怪的話。”
這次梁友肯定了,那股神秘的力量,也讓殷邵陽給發現了。
他開始對殷邵陽嚴刑拷打,但都逼不出任何話來。他的嘴巴閉得死死的,連一個字都撬不出來。 WWW?ttκá n?¢ o
但梁友對那些東西,就是有一個執念——尤其是那對消失的戒指。
后來,喬崎這個女人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他開始稍稍轉移了注意力。
至于宮靜,這個女人?大可不必留下。更何況,她的確該死——宮靜曾試圖用刀傷害他,只不過最后卻傷了自己。這個骯臟而自大的女人,在美國那個骯臟的教會里呆了這么,竟然都學不乖。
最后,梁友策劃了一場借刀殺人的好戲。
但他依舊沒有得到那批文物的下場。
就在他即將放棄的時候,偶然得到的消息,讓他心底重燃起熊熊火焰。那個給他帶來希望的女人——賈桐。
他開始想盡辦法接近她,而得知她是當年寥寥無幾的知情人后,他的內心更是激動不已。
梁友不知道,他的心態會一再發生變化。
那晚,梁友在她家樓下抽了兩個小時的煙。直到他走上樓,那股內心的狂躁依舊平復不下來。他做了一個決定,決定撕破自己的面具。
當她得知他的身份后,表情先是茫然,再是驚訝,再是絕望。那一刻,他表面陰測測地笑著,實際上內心卻堵得慌。他聽見她說出狠毒的話,但他無法反駁,因為他就是那樣的人。
一個噬血的殺人魔,一個骯臟、不能在太陽底下行走的罪人。
他干脆撇下心里的雜念,用最殘忍的方式來和她告別。
梁友用她的家人威脅她,讓她告訴他那批文物的下場。只要知道它們的下場,他就又有可能再次觸碰到那個神奇的世界。
意料之中的,他成功了。
他踩在她的小腹上,盯著她的表情。那里除了凄涼、憤怒,還有些莫名的哀傷。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高傲而妖嬈的。那一刻,他忽然很想沖上去抱住她。
但梁友沒這么做,他轉身離開,決定去尋找他一直尋找的那些東西。
三天后,他獨身一人來到了那個大峽谷。
他背著背包,站在亂石嶙峋的大地上,很驚訝地發現周圍的大山都已經變得荒涼。而此刻的他,身處于一片戈壁中。
這太不可思議了。
他終于找到他想要的世界了嗎?這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天堂嗎?這就是真正的章城,一個不為人知的世外桃源,一個有著億萬年文明的地方。他覺得,這可能是這個世界和某個世界的連接口。
梁友在戈壁上瘋狂地跑著。那一刻,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的罪惡,他回到了十五歲之前的日子,像一個充滿活力的少年,朝夕陽奔跑著。他的心底有一分深深的希冀,那就是,他希望,這個世界將他送回十五歲之前。
他能回到那天,改變他的人生軌跡。
但是事實總是殘酷而冰冷的——他沒想到,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那個時候,太陽掛在遠處,紅得像血。他坐在一塊石頭上,閉著眼享受清風的吹拂,霎時間,一股巨大的沖力將他撞到了石塊上。
在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站在一個黑衣男人,從他的身體里,迸射出了藍色的光芒。
梁友生生吐出一口鮮血,卻不忘看著他,直到出神。
他想,這個男人肯定是上帝派來接他的。于是他安心地閉上眼。
死之前,他回憶起很多事情:童年的、青少年時期的、成年后的……那些被他殺死的女人一一浮現,她們圍住他,滿面鮮血,眼珠凸起,表情憤恨。
整個世界都在不停地旋轉著,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
最后,他看見了賈桐。
那個還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將他送給她的唯一一條項鏈,扔進了垃圾桶里。她冷笑著,斬斷對他的情絲。
也好……
兩天后,他的尸體橫陳在紐約長島的某條大街上。
梁友這短暫的一生,也總算是有了個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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