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千年后,上界一剎間。
“阿殃。”紫梵看著我,終于開了口。我知道他想說什么,九幽之火如何,我神魂俱滅又如何,她愛這世間,我便要守好她存在的世間。
“千月在找你。”殿外那個活波的身影緩緩靠近,我若是再不提醒紫梵,我這三十三重天,怕是難逃千月魔爪。小重明的秉性誰人不知,到是難為了紫竼又當?shù)之斈铮钤撍摿藙C白一片真心(凜白是那只重明鳥,詳見人間惆悵客)
“阿殃如此云淡風輕,莫不是以為千月不會毀了你這離殃宮?”紫梵一搖傾梨扇,乘風而去,仍不忘揭我的短。
“不如本尊幫幫忙,助千月毀一下神界?”左淵不知何時,坐在了椅子上,自斟自飲。
“慢。”玉錦伸手制止了左淵,看著他們二人,似乎是舊識。
“陛下好興致,左淵告辭。”左淵咬牙切齒拜了拜我,轉(zhuǎn)身離開。
今初月之際,九幽業(yè)火焚世,我到是十分需要玉錦的丹藥穩(wěn)固。他是上境出來的尊者,一身修為大成,煉藥煉器,都不在話下。
紅蕖剛剛轉(zhuǎn)醒,我只得托玉錦告訴她,我在閉關。只希望她,莫要疑心。
“這世間總有黃粱一夢,夢醒一切皆空。”
我看著緣深喃喃自語。也許我只是選擇了她,因為責任,因為虧欠,卻又似乎并不是這樣。緣深樹上還有我留下的師叔的名字。我看著漫天煙霞,一時無話。
我不想欺騙自我,也不想脫離這世間的局。每人都有所謂情劫,這并不是什么難言之事,愛她,亦不是。
可我不能說出口,在未知曉她的心意之前,在不懂自己的真實想法之前,不能。神有七情六欲,當然有。
“陛下,忘憂神尊來訪。”
“見”
我不知所措,畢竟她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實在不知如何才好。她是生母,也是尊主。
“陛下,我是來守滄海的。”
“您。”
每年都有神尊來守滄海,想不到今年,竟然會是她。我還是喊不出口,只能點了點頭。
我知道,她想看看那個人。那個葬入滄海的,強大的,宇帝。
滄海之下,那個強大如斯的人沉睡著。他的模樣一如從前,我繼承了他的傳承,我也是他的后人。
“曾經(jīng)滄海不向花回顧,一世傾宇知易不回頭。”
說的是他,也是千萬個他。
每個人都有要守護的東西,或許平凡或許偉大,或許珍視或許無聞。可真的,你會為了所想守護的一切,依然前行不是嗎?
世之艱難,莫過于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