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9-3-13 9: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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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兒,珍兒,珍兒……”
“珍兒,之心想珍兒,想珍兒,很想很想……”
“珍兒,你不讓之心說很多次,可是之心只說一次,見不著珍兒……”
……
“小姐,小姐,小姐!”紈素的手在自家小姐面前晃了半天未果,只得一聲大喝。
“呃?”羅縝散游的秀眸,聚斂回神采,“什么事?”
“您今兒個已經(jīng)發(fā)了十次呆啦。”
“是嗎?”羅縝秀目投向案上待理的要件。
“是。”紈素將小姐閱完的賬冊歸攏整齊,或碼放柜內(nèi),或放一邊分派給各管事,“自您從杭夏國回來,就一直如此。”
羅縝未接這個話題,以筆蘸足了墨,在請款的單子上做了批示,“去把這個交給三小姐。另外告訴她,梁家這月末如果仍未將尾款補上,就將下半年的貨斷了。”
紈素接了單子,笑道:“小姐,您近來的火氣,似乎特別大喔。”
羅縝無奈瞥她,“你這個丫頭,又想說什么?”
“梁家這種事,你一般是到半年,才會給以懲治的,但這次還不到三月,您已經(jīng)不耐了。還有前兩天,汾西的張家說要給原絲提價,您立馬就改向廊南的魏家訂貨……”
羅縝蛾眉淡挑,“若你還不快去將單子遞給三小姐,本小姐不介意給你這個丫頭一些懲治。”
“不要不要,奴婢這就去,嘿嘿……”紈素賠笑一聲,撒腳就跑。
待室內(nèi)剩己一人,羅縝無力擲筆,悠嘆一聲,閉眸伏在案上。
珍兒,珍兒,珍兒,珍兒……
回來一月,這個聲從不曾斷絕。有時,真切得使她以為,之心就在旁側(cè),她驀然伸出手去,卻徒剩一掌虛空。
珍兒,之心想珍兒,之心想珍兒,很想很想,心好痛……
耳旁,心底,這一聲聲回響,將她原本在離開杭夏國時就已惶惑的一顆心,擾得糾結(jié)擰痛。
她不知,為何這幻覺如此真實,這想念如此劇烈。但她并不厭這真實,厭這想念,反希望,那呆子能真實現(xiàn)身眼前……
“小姐?”
這個丫頭!羅縝以袖速拭頰上,螓首緩抬,“我欲小憩都不得安寧了是不是?真要我治你不成?”
“不是啦,小姐,有人要拜見小姐,而且,非見到小姐不可!”
“嗯?”端量這丫頭的不安神色,“是誰?不會是昨日到鋪面找茬,被你一溜打跑的混混罷。”
“是……良公子。”
“……哦?”羅縝猝地立起,袖擺掃了案上盛了一汪墨水的石硯,摔地脆響,更有半案墨水,向賬冊漫延。
“老天爺!”紈素眼疾手快,抱了賬冊跳出一尺開外,咯咯笑道,“小姐,您何時,也被二小姐的毛躁傳染了?”
“……哪個良公子?”
“您必然要失望了,不是之心公子,是良二公子,良之行。”
“良之行?”
小姐不掩的失望之情,又使小丫頭抿嘴偷樂,“的確是良二公子,不過,您若再不出去,怕是他要和二小姐吵起來了。”
“哦?又干緞兒何事?”
“奴婢也不甚清楚,似乎是二小姐見他面色不善,多問了幾句。但良二公子金口好是尊貴,只字不漏,就把二小姐的脾氣引上來了……”
羅縝在鏡前稍事整理,匆匆舉步,步向緞莊待客廳。她并不意外良之行悉了自己底細,既然出身良家,怎會少了這樣的手段。她掛心的,是……
那呆子好嗎?
“羅大小姐。”待客廳內(nèi),只余素衫冷面的良之行一人,目色黑沉,“久仰大名了。”
羅縝迎向他目光,“良二公子,請直說來意,之心,他好嗎?”
“哈。”良之行撇唇冷笑,“在下沒有聽錯罷,你問的,當(dāng)真是在下的兄長?”
“若沒有令兄,你又何必找上羅縝?”
良之行冷眸凝瞇,“那天,他在客棧前等了你兩天一夜。”
心房“咯”聲輕響,羅縝嫣唇抿緊。
“店家請他看了你人去樓空的客房,他猶不信,每間房都去找了一遍。而后,便站在客棧站前等你。幸得那家客棧的東家是我伯父的好友,若不然,你想他會受多少譏諷?店家叫了我去,我用盡辦法勸他,他就是不走,說你答應(yīng)了他到鴛鴦祠去玩,你不會離開,只是躲起來和他逗耍。他執(zhí)意等你,兩天一夜,不食不動,直至?xí)灹诉^去……”
心房內(nèi),細細絲絲的碎聲作鳴,羅縝一笑,“他現(xiàn)在如何?”
“他醒來以后,每日出門,便是為了尋你,這一個月來,沒有一天斷過。有一日,西南風(fēng)起,他知你回了玉夏國,便向我打聽,玉夏國在何處。我早從馮孟嘗嘴里問出你身份來歷,若非之心執(zhí)意要來此找你,我不會來此。因為,以羅大小姐那等的作為,你已配不上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