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路遙也沒再多糾纏這件事。不過高楷就開始有些好奇他最近都在忙什麼了。
於是高楷又問起這件事的時候,張立權也就沒繞彎子,直接說了。
“他最近天天往以寧的劇場跑,說是要彩排什麼的,我去看過兩次,亂七八糟的。不過那一羣打扮的妖里妖氣的,倒是吸引了不少女孩子,挺熱鬧的?!?
高楷不動聲色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就讓張立權離開了。
肖末身後跟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進了包間,肖末對他笑了笑,兩個人就坐下來了,樣子很隨意。
高楷靠著沙發,一派沉穩,“隨意?!?
肖末轉頭對著那男人眨了眨眼,“我一直以爲他喜歡知性的男人,沒想到他找了天真單純的。嘖嘖嘖,人不可貌相?!?
男人挑著嘴角道:“你能不能別這麼八卦?”
肖末橫了他一眼,“他可是我姐夫?!?
“你也知道他是你姐夫?”
高楷不以爲意,拿出煙點上,隨意道:“秦少,五爺最近身體還好?”
秦頌翹著二郎腿,“還不是老樣子,最近爲長孫的事情發了脾氣?!?
高楷皺了皺眉,“老爺子怎麼又提起這件事?”
“哼,沒辦法啊,秦頌這個鬼樣子,老爺子當然不能把家業給他吧?”肖末嘴上這麼說,眼神裡卻滿是得意之色,看秦頌瞪眼看著他,不由撲過去咬他的喉結,兩個人鬧了一會兒,旁若無人的。
高楷看得好笑,這兩個是一對冤家,跟老爺子攤牌之後,身爲唯一一個男孫,也不知道被教訓了多少次,但是秦頌脾氣倔強,也不能真將人怎麼樣。
“你爺爺年紀大了,你應該成熟一點了?!备呖瑩u頭苦笑道。
“你別對我用這種腔調說話,我再怎麼努力,肖末也生不出孩子。”
肖末笑了笑,轉頭看著高楷,做了個得意的表情,“老爺子最賞識的就是你,忽然聽說你養了個帶把的在家裡,還特意派人來問了?!?
高楷擺了擺手,“路遙沒什麼腦子,你們就別瞎參和了?!?
“姐夫,你動真格了?”肖末吃驚道。就連秦頌也不由挑眉看他。
“管好你們自己吧。如果五爺真要找那孩子回來,早也該動手了。這會兒說出來,只怕又要腥風血雨的?!备呖苏餮b,眼裡倒全是笑意,看著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秦頌一聽就笑了,“反正我是懶得參和,那趟渾水,淌不起?!?
高楷笑了笑,並不言語。秦頌這話不管是說給誰聽的,他信是不信,其實都沒多大意思。
高楷手機忽然響了,一看,不出所料是路遙。高楷掐滅了煙,接了。
“又怎麼了?”
電話那頭似乎在喘,聽聲音是在大街上,“你來接我吧。我在香港路這邊,拿了好多東西?!?
高楷擡手看了看手錶,時間是晚上十點,他竟然還在大街上?!皫质颤N呢?沒開車?”
“嗯,跟他們一起出去的,開車不方便。我手好酸,今天累死了?!?
高楷皺著眉頭掛了電話,轉頭直接讓司機去了。
“是路遙吧?”肖末促狹的看著他。
高楷也不否認,“要不要去宵夜?”
秦頌搖了搖頭,“三個人去有什麼意思?改天帶路遙一塊兒吃個飯吧。”說著,一把將肖末攬在懷裡,“老婆,想吃什麼?”
肖末一拳頭砸在他鼻樑上,“操,少胡說八道。”
兩個人笑鬧著站起來,高楷送他們二人出來,迎面張立權笑著對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句,兩個人就手牽手大搖大擺的走了。
“怎麼了?”高楷擡了擡下巴。
張立權抓了抓鼻子,苦笑一聲:“還真被你猜對了。不過這事兒估計知道的人不多。”
“去樓上說。”高楷擺了擺手就往樓上走。
張立權邊跟上邊打了個電話出去,邊走邊罵:“都是些吃*屎的癟犢子,養著你們有什麼用?這件事給我做乾淨了,否則都可以給我收拾包袱。”
等張立權掛了電話,高楷忽然轉過頭皺眉看著他。
張立權心裡叫苦,連忙道:“賭場出了人命,市長的兒子派人乾的,屁大點事都辦不好,那邊我都搞定了,收拾收拾就成了?!?
高楷點了點頭,“收拾乾淨些,別掉以輕心?!?
張立權知道高楷的一貫作風,大家都以爲他們幕後大老闆是個老頭子,誰也沒見過高楷。
“哦,對了。路遙給我打電話了,問我你在哪兒?!?
高楷臉頓時冷下來,直接就進了屋子。
這間屋子除了電子密匙之外,還有一個指紋鎖。裡面其實是個辦公室,裡面擺了三臺電腦。
高楷開了電腦坐下來,表情依舊冷著。
張立權把一張檢驗報告遞給他,“五爺那麼信任你,這件事還是不說的好?!?
高楷接過來隨意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在查清楚之前,什麼都不重要?!?
“不過……路家真的挺奇怪。路振華的妻子叫鄭秋嵐,是個唱京戲的,但是據我所知,路振華從來不聽戲曲。他半輩子都把心血花在了路黎身上。不過收養路遙這件事,他卻可以隱瞞,甚至從福利院做了手腳。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想不通?!?
高楷忽然擡起頭,“路遙知道?”
“他知道自己是他媽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
“路遙是怎麼知道自己不是路振華親生子的?”
張立權被高楷這樣認真凝重的表情弄得有些不自在,“大概是體檢什麼的吧,上次他出車禍那次受了傷之後的事了?!?
高楷揉了揉額角,半晌,嘆了口氣道:“就算路振華能收拾乾淨,也不可能不留下蛛絲馬跡。你繼續派人去查,五爺那邊的事,短時間內不要接手。如果最近場子裡有人鬧事,儘量壓下來,如果壓不下來就關門?!?
“知道了。不過……黎威不管怎麼說,算是地頭蛇,最近似乎有點太囂張了?!?
高楷抱著胳膊,想了一會兒才道:“這個人有點棘手,軟硬不吃。這種人不能把他逼急了,都是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我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麻煩。要想現在清洗乾淨,就要忍得住疼。給他一點好處,談談合作的事。”
張立權躊躇了,上次高楷就有意把毒品轉過去,黎威手上有勢力,有人肯爲他賣命,確實不錯。但是,他們畢竟跟黎威沒什麼一定的利益牽連,到時候養肥了狼,也要防著有一天被狼給咬了。
“你怕什麼?”高楷笑了笑,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哥倫比亞那邊的人跟我們來往了這麼多年,他們不敢隨便透露我的信息。只要貨我們不經手,就出不了事。而且,黎威開始從那邊走貨進來,就不敢亂來。黎威這個人有膽量,夠義氣,會有用的?!?
張立權點了點頭,既然高楷這麼說,他也就不擔心了。
高楷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了,路遙剛洗了個澡出來,身上光溜溜的,頭上搭著一條毛巾,直奔廚房拿了一盒冰激凌。
看到高楷,路遙從嘴裡拿出勺子問:“今天很忙???”
高楷沒說話,轉身上樓。
路遙覺得奇怪,以爲他是太累了,就拿了冰激凌上樓,趴在牀上吃完了,高楷才洗完澡出來。
“你又不是超人,每天這麼忙,不如找個時間出去玩玩??!去三亞吧!”路遙笑嘻嘻的湊上去。
高楷卻看著他,緩緩道:“以後不要問任何人我的行蹤。”
路遙心裡一跳。他知道高楷肯定不是個正經做生意的商人,也懶得去問他的事情,但是他很清楚,說不定高楷的哪個仇家就找上門,或是半路綁架什麼的。
但是最近,路遙真的好像有點得意忘形了。
“我也沒問別人,就問了權哥……”見高楷臉冷下來,他連忙道,“我知道了!以後不問了。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在家裡,我保證?!?
高楷看了他一會兒,也沒多說。路遙就是每次反省得太快。
“聽說你最近經常往以寧那邊跑?”
路遙愣了會兒,頓時笑瞇瞇問:“權哥說的吧?他最喜歡大嘴巴了。我就是去玩兒玩兒唄,反正沒事情做?!?
“以後少往那邊去,無聊了去健身房。”高楷邊說邊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卡遞給路遙。
路遙接過去一看,是一□□身俱樂部的VIP卡,“健身房?我纔不去呢,弄得一身汗?!笨锤呖瑳]什麼表情,他又大著膽子說,“我又沒做什麼壞事,就是跟著他們排練一下舞臺劇什麼的,這也不行啊。”
高楷嘆了口氣,正色道:“不是不能去,我最近事情挺多,顧不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每天從我這裡進進出出,以寧那裡人多口雜,你腦子又不好,別給我惹事上身?!?
路遙聽著心裡悶悶的不舒服,但看高楷的表情,倒是認真的。於是轉了個身,悶悶不樂的嘀咕:“又是趕我走……我最近多聽話呀也沒聽誇過一句……”
高楷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好氣又好笑,“你幾歲了?”
路遙哼了一聲,沒回答。
高楷擡手揉了揉他的屁股蛋兒,“別在我面前撒嬌,我不吃這一套?!?
路遙轉頭拍開他的手,扁了扁嘴,“我知道,誰跟你撒嬌啊?美得你!但是你不能剝奪別人的興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