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鐘瞧上去還是那般落寞,只是臉上平添了幾分悲痛T從茅屋側面轉出來后,目光就一直緊盯著青奴的背影,明明心里放不下,嘴里卻仍道:“她根本不想見我,我心里也沒她……你們……不要多管閑事!”
“她不想見你?!那千里迢迢趕過來為的是什么?”芒果本來還挺同情他,現下卻只想破口大罵,“你居然還怪我們多管閑事?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
“我是不想見他!”誰知芒果話未說完,青奴卻突然打斷了她,“我只是……只是以為他要死了,趕著來還一樣東西。”說著,她也不轉身,只是猛然將頭上插的一根青玉簪子拔了下來,反手一甩,啞聲道:“還你的,這回就兩清了!”
玉簪被甩到地上,正落在一塊石頭上,“叮”一聲碎成了兩截,映著明晃晃的日頭,折射出溫潤的光。
司徒鐘見狀瞳孔驟然一縮,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現下鐵青得有些嚇人。他緊趕兩步,蹲身下去,用顫巍巍的雙手拾起那根跌斷的玉簪,輕輕撫去斷簪上面沾染的塵土,然后緊拽在手中,低著頭不發一言。
氣氛陡然凝固,芒果眼見青奴在那里偷偷抹淚,而司徒鐘身前的地面上也有水珠憑空滴落,掩進塵埃里,只留下幾點若有若無的濕印,她不覺跟著暗暗嘆息了一聲。
麻煩似是感觸也頗深,搖搖頭,轉過臉去,不忍再瞧。
偏是狐九被眼前的氣氛壓抑得受不了,暴躁道:“靠!你們兩個不清不白還不干不脆,攪得老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是受不了!”
他話音剛落,身子已經竄到了一旁,生怕芒果伸腿過來踹他。不過奇怪的是,這次芒果不但沒有踹他,臉上也沒有露出半分不悅的神情,反而微微點了點頭,竟意示嘉賞。
“不清不白?”司徒鐘倏然抬起臉來,暴怒道:“你憑什么說我們不清不白,我們是清白的!”
“不要想歪啊!”狐九對司徒鐘的疾言厲色根本沒有反應,嗤嗤笑道:“我說的不清不白是指你們兩個分明有情,卻還要假裝無意,這樣遮遮掩掩不嫌麻煩嗎?倒看得人心里憋火。”
麻煩聽見狐九點出自己地游戲ID。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芒果則點頭地幅度更大了。臉上甚至還露出一抹笑意。哎。她自己深受狐九毒舌之苦。直到今天才曉得它地毒舌有時候還有點用處。竟會帶給她快意!
旁觀青奴和司徒鐘。這兩人明明用情至深。卻寧愿相互傷害。也不肯說出真心話。想來一定是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地苦衷。可是她卻偏偏看不得這種因誤會而疏離地苦情戲。以往每每看小說或是電視劇。遇到這樣地橋段。她都會憋悶地受不了。心情也會變得很壞。今天要不是狐九跳出來打個岔。替她吼出心里地郁悶。她肯定會難受一整天。
“對嘛對嘛。有什么話就當面說出來。要是有什么誤會或是難處。大家商量下。出個主意解決掉。總比你們這樣鬧別扭好吧?自虐不說。還虐人。”芒果附和道。
“說?說什么?你們什么都不懂。別在這里攪和!”司徒鐘額頭上地青筋都快暴起來了。為了克制自己地情緒。他將懸在腰間地酒葫蘆取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吞咽了半葫蘆酒下去。才稍稍冷靜了一點。
“嘁。你不說我們怎么會懂。你說了。肯定就懂。”狐九呲呲牙。嘿嘿笑道:“其實也不難猜。我想你們兩人之間。最大地問題還是身份吧?”
一直沉默不語地青奴。聽見這句話。也不顧自己臉上還帶著淚痕。驚訝轉身道:“你……你怎么知道?”
“猜對了?”狐九哼一聲得意道:“這世上能有什么新鮮事?我活了這么多年,早看透了!你是妖,他是人,人妖相戀,多半玉石俱焚。”
人妖!芒果聽見這個詞,臉皮不覺有些抽抽,麻煩則怪異地望向狐九,眼里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玉石俱焚四個字,讓司徒鐘和青奴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但總算這兩人現在是面對面了,很想看看對方這些年來變成什么樣子,卻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一個側著身,一個低著頭,都在拿眼角余光偷瞟對方。
“靠!看到你們這副樣子都來氣!”狐九想來也被這份“兒女情長”給折騰的夠嗆,他拔腿就跑,口里猶喃喃道:“不想說拉倒,誰稀罕聽你們的婆媽事。”
“別走!”芒果眼明手快,一把揪住他尾巴拽了回來,笑道:“我不走,你能跑到哪里去?”
“可是他們這樣子實在氣人啊!”狐九尾巴被揪,四只爪
,就是跑不動,回頭怒道:“放開我!讓我跑遠些,)7也好啊!”
這邊正鬧著,那邊青奴卻突然走到狐九身邊,向他行了一禮道:“今天的事,有勞幾位了,不過我和鐘……我和司徒的事不是你們能幫忙的,就……不用再費心了……”她說著說著,哽咽得無法繼續,只匆匆向芒果和麻煩點了點頭,就召了飛云騰空離去。
“青……”司徒鐘伸出手似要挽留,最終握掌成拳,咬牙忍住了。
芒果見青奴急匆匆離去,也無可奈何,放脫了狐九。麻煩見狀向司徒鐘道:“她走了也好,你有什么不方便出口的話,現在總可以對我們說吧?沒準還能幫幫你們。”
“幫?怎么幫?你們能將青奴變**,還是將我變成妖?”司徒鐘冷笑了一聲,提起葫蘆就大口灌酒。
“未必哦!”遠離了苦情戲,芒果心頭一暢,話也多起來,“人妖不能相戀,誰定下的規矩?我們替你討個公道去!”
狐九聞言眼中有異樣的光芒掠過。
“誰定的規矩?”司徒鐘滿面酒意,一摔葫蘆道:“天!”
葫蘆被摔得裂開,酒水四濺!
“你能跟天斗嗎?”司徒鐘還不解氣,伸腳將破葫蘆踢開,冷笑道:“我不能害了她!”
嘎?瞧這話說的,難道人妖相戀,上天還會降下什么懲罰來不成?芒果心里這樣想,嘴里就問了出來。
司徒鐘瞅了她兩眼道:“就算暫時沒有天劫懲罰,我師父那一關也過不去!”
好嘛!總算說到點子上了!芒果與麻煩對望一眼,眼里俱有笑意。
麻煩問道:“你師父是不是不許你們相戀?”
芒果更直接,問道:“你師父是哪根蔥啊?把名字說出來!我去找他理論!”
司徒鐘臉上的不以為然更加明顯了,“你們兩個修為平平,連我和青奴都打不過,還想找我師父理論?趁早別去找死!”
狐九討厭別人說芒果修為低,因為他自己的修為比芒果更低,不覺怒道:“你師父誰啊?說說!”
“滄海清風。”司徒鐘昂然說出這四個字。
“滄海清風?沒聽說過!看來也不怎么有名嘛!唔,很有可能是那種招搖撞騙的老神棍。”狐九不屑地笑了,但是話說完后,他沒聽見芒果和麻煩出聲附和,頗覺奇怪,連忙抬眼向他們望去,沒想到瞧見這兩人一臉的笑意都僵在了臉上,神情頗是尷尬,心里便暗道不妙,不過口頭上仍軟不下來,梗著脖子問道:“怎么?你們兩個聽說過?”
點頭!芒果拼命點頭!估計不只是她,整個服務器的玩家都沒有不知道這個名字的。
“他是五行派的掌門。”麻煩一臉的哭笑不得。
繞了好大圈子,好不容易將這個任務挖出了水面,沒想到對頭卻是游戲里的超級大BOSS!門派掌門可不像野外的那些妖獸BOSS,想點辦法取點巧還能殺,或者干脆多糾集一些玩家去“仗勢欺人”。門派BOSS哎!修為高深莫測,動動小指頭就可以把他們滅個三四回,再說其中還牽扯到五行派玩家的臉面問題,除非不想繼續玩下去了,誰敢去屠?
狐九郁悶地問芒果道:“這家伙的身份和你們藏鋒派那個掌門燕云天一樣?”
芒果再點頭,這當兒,她也說不出什么大話,打不了什么包票了。
“好吧,當我什么也沒說。”狐九也尷尬了。
司徒鐘見狀冷哼了一聲道:“早說過讓你們不要多管閑事了!當年我和青奴立過誓,永生不再相見!此刻背棄了誓言,天罰也就罷了,天威莫測,不定什么時候會來,也許能逃過一劫,可要是被我師父知曉,我豈不是又害了青奴?”
“這么說你和青奴方才說的那些狠話,都是為了對方著想?”麻煩微微笑了。
司徒鐘猶豫了一下,點頭認了。
芒果原本聽見司徒鐘的師父是五行派掌門,心里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可是此時又聽見這一番話,心里怒氣上揚,也就顧不得考慮別的事了,脫口而出道:“滄海清風又怎么了?他就算是一派掌門,也要講理!殺我是殺不過他的,我找他講理去!問問他,是不是老天親口告訴他,人妖不能相戀!”
她說著,拂袖就走!麻煩急忙喊住她,她卻回頭道:“路不平,有人踩!我踩路去,你來不來?”
麻煩聞言皺眉沉思,芒果等不住,先招呼狐九道:“小九,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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