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哪去了,我到處找你。”
陳陽走過來,看到這一幕,睜大眼睛,啞了幾秒。
“這、這什么情況,他們……”
“別多嘴?!背贪材莅阉ё吡?。
“喂喂喂,去哪?!标愱柋煌系揭贿叺慕锹淅?,瞪著那兩人?!澳呛偩钦l?”
“別這么說。”
“本來就是啊,陸先生不是你男朋友嗎?眾目睽睽的,她怎么黏得那么緊?她不知道你們的關系嗎?”陳陽氣不過,“仗著年輕就能搶別人的男朋友???不要臉。”
程安妮皺眉,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
但這事兒不能怪上官雪,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
虧她還天真地以為他是單身,結果有個這么年輕漂亮的女朋友。
這次她不會再蠢到當第三者。
陳陽還在追問個不停,她心煩地回答,“我和他就不是那種關系?!?
“怎么不是,陸先生自己都承認了!”陳陽一直瞪著,真是看不慣那個女的。非要黏在男人身上,自己沒骨頭站不穩嗎?
“陸先生不會是那種腳踏幾條船還覺得理所當然的渣男吧?看著不像啊?!?
程安妮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了解他多少,你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陳陽從這話里聽出了濃濃的酸意。
哎,氣不過也沒辦法,只怪她們是無權無勢的小女人,就算被玩弄了,也只能忍氣吞聲地干瞪眼。
上去大鬧一場的話,后果很嚴重,擔不起。
她想安慰幾句,但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其實說什么都沒用。她們倆也真是同病相憐,盡遇到壞男人。
裴御走了過來,把陳陽支走了。
他與程安妮并排站著,看了她一眼,看穿了她平靜面容下的失落和難過。她的臉色,很白。唇,失去了血色。
他的心也跟著難過起來,問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但他也是為了她好。
在她陷得更深,最后遍體鱗傷之前讓她清醒,至少傷得沒那么重。
望著遠處的男女,裴御道:“他們很般配,不是么?”
“一個是d.m.k集團總裁,一個是內閣大臣的女兒,門當戶對。他們的婚姻會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就像是現實版的王子公主?!?
程安妮扯了扯嘴角,一絲苦澀?!斑@就是你安排我來接待的原因?好讓我認清楚現實,知難而退?”
裴御沒否認,“我知道我這樣的做法很不磊落,但是,我是為你好?!?
世界上最諷刺的三個字莫過于“為你好”。
可是哪一句“為你好”,不是包含著私心?裴御也如此。
程安妮搖頭苦笑?!拔液退緛砭蜎]什么,不需要你費心提醒。”
“如果沒什么,你不會傷心,看得出你已經動情了。”他有一些嫉妒,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他的感受,而是避免她受傷。
“他對你,也許有一絲情意,但僅此而已。他的身份、家庭,注定接納不了一個平凡的女人,更接納不了……小橙子。就算你再喜歡他,你也不可能丟下小橙子,不是嗎?”
“安妮,這個社會是很現實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和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勉強沒有好結果。”
她低著頭,輕輕吸了口氣。
覺得很諷刺。
六年前,身邊的人就不斷提醒她,他們之間的差距,但她還是奮不顧身地去愛了,結果傷痕累累。
六年后,他們有了小橙子,還是有人這樣提醒她。是不是不管多久,他們之間的差距都不可能縮短?她該死心,過自己平凡的生活,不該抱有任何奢望。
陸禹森被上官雪黏著,不勝其煩,只是這種場合不好強行推開她。他的目光一直緊盯著程安妮,看到她和裴御站在一起,他心里很不舒服。
她一定誤會了,那個吃軟飯的男人想趁虛而入。
該死!
“想找一個能接納小橙子的男人已經不是一件易事,更何況是他……”裴御還是忍不住說,“但我可以,我很喜歡小橙子,我會把他當親生的,哪怕我們不再生孩子也沒關系?,F在我和倩倩已經分手了,你能不能看你在小橙子的份上……”
裴御話沒說完,程安妮說了句“抱歉”就走開了,去招待賓客。
她必須找點事情讓自己忙起來,不去關注他們。
可還是控制不住,不?;赝?,目光在空氣中與他短暫地接觸了一秒,他眼眸深邃,瞳孔緊縮,似乎有千萬語。
她避開了。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侍者見她在倒香檳,忙走過來道:“程經理,這些事是我們負責的,我來就好。”
“不用了,反正我也沒其他事,你去忙吧。”
“那好吧?!?
“給我一杯香檳,謝謝?!?
熟悉的聲音,溫柔悅耳。
程安妮抬頭望去,是上官雪。近距離看更美了,二十歲是女孩子最美的年紀,全身皮膚晶瑩似雪,一張鵝蛋小臉,五官精致得瓷器娃娃。
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兒?
“香檳?”
程安妮回神,遞給她。
她很有禮貌地點頭道謝。
安妮暗暗想,內閣大臣的女兒,這才是真正的貴族,修養想必是極好的。
“呼,好渴?!鄙瞎傺┮豢跉夂攘税氡┌椎募∧w透出一層淡淡的緋色,嬌俏可人。
她看了一眼她的腳。“你的鞋子真漂亮?!?
“謝謝?!卑材莼卮稹?
“這樣的晚宴挺無聊的,見了那么多人,我都不認識,頭都暈了?!彼龐尚Φ?,“不過有陸大哥在,干什么都不無聊。我家陸大哥很帥,對吧?”
程安妮忍著酸澀,沒做聲。
上官雪沉醉其中,癡癡地說?!笆澜缟显趺磿形壹谊懘蟾邕@么帥的男人,六年了,一點都看不厭,反而越來越迷戀他了。我最喜歡他那種酷酷的味道,還有他身上成熟男人的魅力,我都要被迷暈了?!?
她捧著紅紅的小臉,做花癡狀。
一口一個“我家陸大哥”,無異于往程安妮心上扎針,很疼。
可她有什么資格吃醋?不管是他屬于誰,總歸不會是她程安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