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輾轉,溫柔霸道。
梁爽耳旁“嗡嗡”作響,懵怔片刻,剛要推開他,鄭舒南已經先一步松開她。
眼神勾魂,回味地舔唇,“寶貝兒,味道真甜。”
她第一反應是一巴掌揮過去,但一抬手才想起祝美玲還在,硬生生忍住了。
桌下,手指一根根抽緊,在發抖。
祝美玲看得臉都紅了,這個兒子也太不羈了,還沒來得及訓斥他,梁爽就抓起包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她匆忙離去。
鄭舒南想抓她的手都來不及。
祝美玲懵了幾秒,收回目光。“她,她該不會是被你嚇到了吧?”
“我女人,沒那么容易被嚇到。”鄭舒南還是懶洋洋的姿態,從容自信。
夏娜的臉被納入他眼角余光,她緊咬著嘴唇,臉色發青,眼底抑制著憤怒,好像他背叛了她,讓她難以忍受似的。
……
梁爽逃出包廂,腦子很亂,沒去洗手間,一心只想逃離這個地方。
手突然被抓住。
“放開我!”她立刻反手一推,反應激烈。
“怎么了?”
孟衡被她推后一步,但還是抓著她的手。
“是你。”她松了口氣,她以為又是那個人渣追上來了。
“你在躲避什么?誰在追你?”孟衡看了一眼,走廊空蕩蕩的。
“沒,沒誰。”她的眼神有些心虛。
隨即孟衡發覺她的口紅花了,明顯不是喝酒吃飯之類的蹭花的,而是……接吻。
鄭舒南?
他心底頓時滋生出憤怒的火焰。
梁爽現在還很慌張,“我,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如果你堅持,那么我到想知道,是誰讓你這么害怕。”
他這話有幾分威脅的意味,梁爽忙搖頭。“沒誰,你別多想,那你送我回去吧。”
路上,她一直望著窗外,眉心深鎖,幾分煩緒,幾分憂愁,還有幾分也許她自己都摸不透的矛盾。
孟衡幾次打量她,她眉心就沒松開過。
“我發你的短信,你看到了嗎?”
“小爽?”
“嗯?”她怔怔回神,勉強耐著性子應付。“你說什么?”
“我的短信,你看到了嗎?”
此刻梁爽不愿回答任何關于感情方面的問題,壓力接踵而來,她的頭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么痛過,恨不得自己能夠突然消失幾天。
“看到了。”
“你沒有回我。”
“你別多想,我不怪你,等過段時間我就忘記了。”她淡淡地笑了笑。
孟衡感到一陣失望。
只有不愛,才會忘記,如果她對他有感覺,就不會說這種話。
她愛的是誰?鄭舒南么?那個人渣負心漢憑什么得到她的心?難道女人只愛壞男人?
手指扶緊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被昏暗的燈光掩映,看不清楚。一如他臉上的失落之色。
“那晚是我太沖動了,我不該那樣對你,我鄭重向你道歉。但是,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我……”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梁爽看了眼號碼,是鄭舒南的,她皺了皺眉,很不情愿地接了,望向窗外。
“怎么去了這么久?等我去接你么?”
“我已經走了。”
“哦。”他反應平靜,應該是已經預料到了。“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快到家了,就這樣吧。伯母那邊,你替我解釋一下,就說我臨時有事。”
說完,她立刻掛斷了電話。要不是考慮到祝美玲,她連他的電話都不會接。
包廂內。
“怎么了?”祝美玲立刻問。
鄭舒南掛了電話,淡淡回答。“她公司臨時有事,得趕回去。”
夏娜忍不住指責。“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情,至少得回來打個招呼再走,這是基本禮貌,難道她連這個都不懂?”
鄭舒南上揚眉梢,平淡地睨了她一眼。“那你隨口指責別人,談論別人的家務事就很有禮貌?”
“……”夏娜被他嗆得啞然,“我……”
“算了,她忙,可以理解。”祝美玲忙打圓場,“小爽不是那么不懂事的女孩,一定是很急。”
見他們都這么護著梁爽,夏娜自討沒趣,勉強笑了笑,“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沒別的意思。”
心里都恨得滴血了。
鄭舒南安安靜靜吃完一碗飯,放下筷子。“我先走了。”
“你去找她?”
“不是,公司的事沒忙完。”他拿起西裝,頷首。“你們慢用。”
他一走,夏娜就問,“伯母,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之間有些怪怪的?好像很別扭似的。”
“什么怪怪的,我不覺得啊。”祝美玲一臉天真,依舊笑盈盈的。“你多心了,他們年輕人都是這樣的,我們搞不懂。小情侶之間吵吵鬧鬧斗斗嘴,多有意思啊。”
“可是……可是再怎么樣,對長輩的基本禮數總得有吧,就這么一聲不響地走了,將您置于何地。”
“這有什么所謂?我又不是那種很迂腐的大家長。我倒是覺得她性子挺灑脫的,敢愛敢恨,有自己的個性,我很欣賞。”
夏娜不甘心,繼續道:“有個性和不懂禮貌是兩回事,得分清楚場合不是么?不能什么都依著自己的性子來,尤其是在長輩面前。現在就這樣,若是將來他們真的結了婚……”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我真沒往心里去。”
祝美玲很快就把話題轉移到別處去了,夏娜也不好再揪著不放,不然好像她才是小人。
憋著一肚子火,她忍得很難受。
……
車子停在公寓門口,梁爽解開安全帶。“謝謝你送我,開車注意安全。”
她不欲多言,就要下車。
孟衡摁住他的手,她看了他一眼,把手抽了回來。
“如果有需要,隨時打我電話。”他也不知道說這話有沒有用,但不說又覺得不放心。“答應我,別被一時的假象蒙蔽,別陷得太深。”
她張張嘴,最后點頭。“我知道。”
再怎么說,孟衡也是為了她好,她心里還是很感激的。
他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公寓門口,臉上的擔憂褪去,眼神變得陰冷,猶如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