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一百零一
?跌宕起伏的的形勢讓在場的所有天元大陸的高手都感覺自己如同傻子一般,呆愣無語。
隨著齊芙一聲低吼,數(shù)十只元獸從后方一躍而起,猙獰猛撲向元月一方,目標(biāo)正是空中的酥酥。
站于前列軒韜烈身邊的蘭澤圖一聲冷笑,踏前一步,一柄巨大的長刀瞬間便出現(xiàn)在他的頭頂,寒光凜冽,橫空劈去。數(shù)十只元獸發(fā)出聲聲哀嚎,直接摔落地面,血肉模糊。
看著酥酥,齊芙冷笑一聲,身后的天紫藤越發(fā)密集地鞭打在數(shù)以萬計的元獸身上,一波波瘋狂而嗜殺的吼聲此起彼伏。齊芙身邊的四只圣獸虛影,眼神中那寂滅而殘虐的殺意,越發(fā)地叫人心寒徹骨。
看著酥酥的異狀,若非感覺到那股力量對酥酥的友善和親昵,還有酥酥的神情平安,墨言怕忍不住要提槍沖上去。
聽著玄皇和玄武的話,墨言亦有些費解:“龍魂?你是說金龍的魂魄?”
“不,不。”玄武的聲音在墨言的耳邊想起,“主子,遠(yuǎn)非如此,遠(yuǎn)非如此?!?
感受到玄武話中的凝重還有難以名狀的敬意,墨言臉色一肅,“說清楚。”
玄武沒有開口,反倒是玄皇,眼中的神色異常的復(fù)雜,遙遙看著酥酥,聲音緩而有力:“主子,天地初始之時,沌蒙是天地的第一道靈氣,而神龍,則是稟天地而生的第一個生命,甚至遠(yuǎn)在人類出現(xiàn)的時候。一開始,神龍便是萬獸之王,甚至是萬獸之始祖。然而后來,洪荒世界開始出現(xiàn)五大圣獸并駕齊驅(qū)的局面,其中神龍一族雖被一直被認(rèn)定為五獸之首,卻再不是天地初始時那號令萬獸,不可一世的王者?!毙暑D了頓,聲音中多了幾分激動,“那是因為隨著第一位神龍的隕落,他的那道誕生于混沌中的神魂亦消失了。”
眼睛死死地盯著酥酥的方向,玄皇竟激動得有些難以為繼。
玄武接過了玄皇的話:“五大圣獸,即便如我已經(jīng)強(qiáng)大到足以壓制玄皇,可我卻依舊尊它為五獸之首。天下所有元獸幾乎都有一個本能的認(rèn)知,那便是,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祖先,神龍之祖。龍魂的遺落不可不謂是天下元獸最大的損失,也因此導(dǎo)致了天下元獸的分裂和疏離。始父金龍要我們保護(hù)好真龍之心的傳人,那是因為真龍之心是初始龍魂的棲息之地,我們都在等待我們的王蘇醒的那一天?!?
玄武的眼中竟泛著淡淡的波光。五大圣獸第一次站成一排,就連調(diào)皮輕佻的曼珠,此刻亦是一臉的嚴(yán)肅和認(rèn)真。
玄武的聲音在五獸和墨言的耳邊響起:“而這一天,終于來了!”
王者歸來,君臨天下!
墨言的心中莫名一動,感受到酥酥體內(nèi)那股根本不下于石靈的氣息漸漸濃郁。
墨言的神情一凜,眼中出現(xiàn)了莫名的敵意。
玄皇似有所感,焦急地道:“主子莫要誤會。高貴的龍魂豈非是那齷齪的石靈可以比擬。這決然不是欲奪舍小主人而生?!毙实脑拵е馕渡铋L的感慨,“真龍之心的傳承,從來都是一代代龍王順位傳下來。我們總想著有一天龍魂能夠自然醒來。可我們卻從未想過去孕育龍魂。玄皇長嘆一聲,“這才是生命的初始。對于稟天承地而生的龍魂,擁有一個真正的母親,或者便是他為之沉眠的原因??蛇@個契機(jī),數(shù)以萬代的龍族,卻無一人能抓住?!?
帶著濃濃的欣慰,玄皇的聲音堅定地響起,“龍魂和小主子相融,他就是小主子,小主子便是它,永遠(yuǎn)都不會改變他是您血脈的傳承,主子!”
眨眼間,天地一暗,隨即光芒大盛,所有人都看到了,酥酥雙手上,竟捧著一條袖珍的小龍。
小龍的出現(xiàn),方才萬獸憤怒猖狂的吼聲,如同被從天而落的砍刀一斬而下,戛然而止。
他親昵地如同小孩一般用腦袋拱著酥酥的掌心,甚至在墨言一臉陰翳的神色中整個身子趴在了酥酥的胸口蹭啊蹭。忍俊不禁的酥酥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小腦袋,竟引得他搖頭擺尾,仿佛正賣力討好著酥酥。
可隨即,當(dāng)小神龍的眼睛看向獸群的時候,猛地一凝,小小的身子緩緩離開酥酥的懷抱,升至酥酥的頭頂。
每一個人都在注視著它。隨著它緩緩升空,鋪天蓋地的威壓開始彌漫。
不同于五大圣獸出現(xiàn)時的強(qiáng)橫氣勢,小金龍于虛空之中,它的身子幾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可在場的每一個人,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每一個動作,甚至眼神。
在這雙此刻如寒冰銳箭的眼睛里,天下蒼生萬獸仿若草芥螻蟻,不值一提。
這樣的場面是矛盾的,甚至在平時看來是可笑的。
可沒有一個人笑得出口,這種感覺,該死的理所當(dāng)然。
一聲震天徹地的龍吟聲在小神龍的口中響起,悠長磅礴,嘯聲久久不歇。
在場的萬獸,包括齊芙身后那四只圣獸虛影,玄武五獸,全部跪伏在地。
這樣的場面,讓在場之人多數(shù)手腳發(fā)顫冰涼,哽咽難以出聲。
玄武五獸的聲音充滿敬仰和尊崇:“王!”
一個字,隨著那長久不竭的龍吟聲,響徹整片山谷。
屏氣凝神的眾人,整個身子仿若被定住一般。
這一聲龍吟,仿佛從九天之外悠揚傳來,高傲而尊貴,那是至高無上所昭示的神諭,天下蒼生,唯有頂禮膜拜,以示其惶恐景仰。即便是元皇之列,也噤聲不語,眼露訝色。
若說有未受其影響,便只有墨言一人。望著此刻猶如神女降臨的娘子還有盤旋在她頭頂那條袖珍小龍,不知為何,墨言的心中竟涌起了又好笑又好氣的感覺,那種感覺,就仿佛看著自家的小子在老爹面前裝模作樣,耀武揚威一般。
可這也僅僅是墨言的感受,除了他,這片大陸,如今沒有一人如此輕松。
眾人事后才知道,在這一刻,整片大陸的每一只元獸,都跪伏在地。即使是處于生死搏斗中,生產(chǎn)中,甚至是垂死掙扎中,被武者刀架脖子上威脅的元獸,全部帶著令人難以想象的虔誠,久跪不起。
小神龍那冷冷的眼神掃過依舊停在低空中,全身不斷顫動的齊芙。
“跪!”簡簡單單一個字從他的口中喝出。齊芙的身子猛地一頓,全身仿若失去控制一般狠狠摔落地面,屈膝而跪。
齊芙的眼中原本陰狠的神色變得有些驚慌,可頃刻間,齊芙便撕心裂肺地慘叫出聲。
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地看著齊芙手臂和額頭上的黑色紋路不停地凸起涌動,迅速蔓延到她全身上下,露在外面的臉和脖頸,如今黑紋遍布,可怖至極。
酥酥的眼中露出了不忍之意,任誰看到原本貌美如花的女子突然慘遭此折磨,定然心生唏噓。
似乎感受到酥酥心中的柔軟和傷感,小神龍的眼睛緩緩從齊芙的身上挪開。而隨著他眼神的挪開,齊芙身上黑紋的涌動也漸漸歇了下來。
小神龍的眼光轉(zhuǎn)向場中的萬獸,他的聲音空靈而優(yōu)雅,一字一頓,帶著無上威嚴(yán):“大,逆,不,道!”
聲音一頓,眾獸渾身輕顫,仔細(xì)看去,卻能看到那方才叫囂的眾獸眼神里再沒有絲毫的猖狂暴虐,甚至沒有絲毫的驚恐害怕,而是濃濃的自責(zé)和悔恨。
對王者的褻瀆和不敬,萬死難辭其咎。
壓抑的氣氛彌漫全場,五大圣獸的身軀一凜,眼中兇芒畢露地看著遠(yuǎn)處的獸群,似乎只等小神龍一聲令下,便會撲身而上。
猶如等候末日的宣判,小神龍的口中,一個字輕輕地吐出,“死!”
五大圣獸紋絲不動,而那四圣獸的虛影卻一躍而起。
瘋狂的殺虐開始了。上萬只元獸只是匍匐著,它們的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嗚嗚聲音,仿若懺悔的悲鳴,竟然一動也不敢動!
任由屠戮!沒有一只元獸奮起反抗,沒有一只元獸發(fā)出憤怒的吼叫,它們的眼神,坦然而解脫,仿佛唯有鮮血,方能洗脫對王者的褻瀆和不敬。
四大圣獸身體的虛影越發(fā)的凝實,仔細(xì)觀察,幾乎每一只元獸倒下,都有一道暗光猛地竄入他們的體中。
一面倒的屠殺,換句話說,獻(xiàn)祭,就這樣仿佛漫無止盡地延續(xù)下去。
場中所有人,幾乎都臉色慘白。就算是心堅如磐石的墨言,嘴角也不禁微微抽搐。軟軟更是腿一軟,直接暈倒在地上。
不是說眾人膽小怯懦,在場之人,哪個不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的麓戰(zhàn)方才有今天的地位。尤其是蘭澤圖,更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以無數(shù)的鮮血白骨墊腳,才有今日的超然地位。
但今天的這一幕,卻與眾人所經(jīng)歷過的截然不同。因為被殺者,不僅沒有絲毫的反抗,反倒有著近乎膜拜的虔誠和解脫。如此場面,詭異得叫人心寒。
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是君要臣死,臣慷慨赴死。
這才是真正令眾人心驚膽寒的原因。甚至不少掌權(quán)者開始心生擔(dān)憂之情。天下元獸出現(xiàn)了這樣俾睨天下的真正王者,登高一呼,萬獸歸屬,其中更是包括傳說中的五大圣獸?;蛘哂幸惶?,元獸為人類之附屬驅(qū)役的局面,將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思及此,他們的眼光自然而然便落在酥酥的身上,卻看到酥酥的上半身有淡淡的灰霧籠罩。
此刻的酥酥臉色茫然,帶著一絲詢問望向墨言。就在圣獸虛影沖向獸群之時,墨言便在酥酥身上用了障眼之法。不然此刻的酥酥,臉色斷然無法如常。
小神龍又一聲悠長的龍吟。
四圣獸虛影猛地停下了殺戮,跪伏于地。
活著的元獸如潮水般伏著身子慢慢后退離開,留下滿地堆積如山的元獸尸體。
在那圣獸虛影的頭頂,頓時間風(fēng)雷大作,風(fēng)云卷集,一個巨大無比的龍頭猛地出現(xiàn)在虛空中??罩蟹路鸨凰毫殉鲆粋€口子,正是那張開的龍口。
四圣獸幾乎同時抬頭仰望,本來充斥著瘋狂殺戮無情的眼神,出現(xiàn)了方才眾獸被屠時的那種虔誠和希冀。
空中偌大的龍口一吸,四圣獸虛影一晃消失。而酥酥頭頂上的小神龍身子似乎又大了一圈,越發(fā)的凝實奪目。
嗖的一聲,小龍再度竄入酥酥的懷中,親昵地?fù)u擺著身子,哪還有方才在空中蕭殺四方的恐怖。
酥酥的手在空中優(yōu)美一劃,墨言設(shè)下的屏障如同紗帳一樣被撕開。放眼望去,酥酥的身子猛地一震,滿地的鮮血尸體簡直觸目驚心。除了齊芙依舊跪在原地,方才耀武揚威的獸群所在早已成為一片死寂之地。
酥酥錯愕,下意識低頭看著小龍,“小家伙,你干的?”
似乎感受到酥酥話語中的薄責(zé),小龍撒嬌似地嗚嗚低鳴,隨即化為一道流光,竄入酥酥的腹間消失。而酥酥脖頸上那串瀾海珍珠最中間的一顆,卻鍍上了一塊金色的鱗片。
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酥酥摸了摸腹間,感受到自己的肚子明顯地大了一圈,奇異地感覺到腹中的生命那酒足飯飽的滿足感,輕嘆一聲,看向墨言,傳言道:“這小子還未長大成人手段便如斯狠辣,如此嗜血霸道,以后長大還得了,還有誰能將他制???”
耳邊傳來墨言理所當(dāng)然的聲音,“不還有他老子我么?有我這當(dāng)?shù)脑冢曳潘粒乙琅f能將他收拾到你認(rèn)不出他的模樣來?!痹捳Z中當(dāng)?shù)臍鈩莺屯?yán)彰顯無遺。
墨言不知道的是這兒子長大之后,既沒有一代神龍的優(yōu)雅高貴,也沒有他的從容,酥酥的溫柔,而是長著憨厚的臉,盡干些混蛋的事。前世在天罰山脈,只要墨言眼神一凜,有哪個兒女敢反了天?
可偏偏這個兒子,天不怕地不怕,哪里熱鬧哪里湊。被墨言揍了無數(shù)回,要知道天底下能夠硬接墨言一拳的人簡直鳳毛麟角,于是乎墨言第一次在這個兒子身上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挨得了揍受得了罵,只可惜,死性不改!無數(shù)次面目全非后繼續(xù)活蹦亂跳地捅簍子,捅得不亦樂乎。
以至于后來墨言每次看到軟軟都要拿他出氣,都說“外甥多似舅。”墨言私以為自己兒子這種不怕丟人,只怕不夠丟人的無賴個性簡直比軟軟有過之而無不及。此乃后話,暫且不提。
小龍的一番作為,早讓在場之人的心翻了天??杀娙俗畲蟮囊苫?,還是在那小龍是從酥酥的體內(nèi)鉆出,最后又鉆了進(jìn)去。只是此時無人敢發(fā)問。
唯有惠武蘭暗里傳言給墨言:“言兒,這小龍和酥酥是什么關(guān)系?”
墨言的聲音在自家親人的耳邊響起:“龍族的金龍將龍王傳承的真龍之心贈與酥酥腹中的孩兒,其中的上古龍魂正與孩子相融?!?
“你,你的意思是說酥酥會生出一條龍?”惠武蘭變得結(jié)巴起來。楊彩英夫婦更是雙目圓瞪。
墨言無奈苦笑:“這倒也不至于,最有可能就是人面獸心,但終歸還是我的至親血脈。至于萬獸之王有什么本事,我暫且也說不清楚。”
三老身子同時一晃。方才那小龍的神氣大家有目共睹。就這筷子長的身子五大圣獸就連說話的份都沒有,這要成人了,那不得反了天了他!惠武蘭喃喃出聲:“快,快給老身搬張凳子來,老身受不了這個刺激了?!?
看著墨家下人趕緊攙扶住惠武蘭,外人看得面面相覷。
而隨著小龍的消失,本來受到重重壓制的齊芙一聲凄厲的呼叫,雙眸爆射出駭人的恨意,身子急旋而起,天紫藤凌空席卷而來,目標(biāo)正是騎于冰藍(lán)身上的酥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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