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葉白薇的情緒依舊不高。宋景辰一邊優(yōu)雅的撕著麪包片,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薇薇,你和周嚴(yán)是不是鬧矛盾了?”
葉白薇以往雖然熱心,但是卻不會這麼全身心的撲在上面,這並不是說她爲(wèi)人冷漠,而是她神經(jīng)大條,根本不會注意到什麼。可是今天的行爲(wèi)卻有點兒反常。
而且,她的情緒明顯低落,昨天開始就是這樣了,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他可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她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哥,”葉白薇嘆了一口氣,“你說,一個男人能同時愛上兩個人麼?”
周嚴(yán)出軌了?這是宋景辰的第一反應(yīng),可是再想想不對呀,周嚴(yán)那傢伙以前就跟苦行僧似的,後來娶了薇薇之後便一心一意的寵著她,又怎麼可能輕易對別人動心?
既然不是說周嚴(yán),那宋景辰就放心了。
他想了想,“不能吧?雖然這事兒我沒有經(jīng)歷過,但是同一時間,一個人的心裡只能盛下一個人,如果他自己覺得愛上了兩個人,那很有可能只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愛情和另外一種感情的區(qū)別吧!”
葉白薇心中一動,“什麼另外一種感情?”
“這個不一定啊,也許是感動,也許是感激,也許是惺惺相惜,也許是……”
“懷念?”葉白薇插嘴。
“呃,也對,懷念也算吧。”
雖然和宋景辰的討論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但是葉白薇並不敢就這麼下定論周嚴(yán)對慕曉北只是懷念。畢竟周嚴(yán)自己曾經(jīng)親口說過,他忘不了慕曉北,也不想忘了她。
在銅雀春深待了一會兒,葉白薇還是沒有看見和宋景辰發(fā)生關(guān)係的那個女人,相反,經(jīng)過早上這一番折騰,她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
原本以爲(wèi)能夠找到宋景辰鬧彆扭的原因並且對癥下藥,徹底解決宋景辰和樂樂之間的問題,可誰能想到,宋景辰竟然是不愛樂樂的。
不但自己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就連樂錦雅自己都沒有想過。如今讓她怎麼告訴她,她的愛情只是一廂情願,他根本就不愛她。
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頭緒來,反而弄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樂樂,葉白薇索性先不想這個問題,到店裡去轉(zhuǎn)悠了一圈兒。
白婉婉的神色也懨懨的,眉宇之間都是疲憊。葉白薇覺得挺驚奇,這丫頭從來都是一副精力過剩的威武女超人的模樣,今天這是怎麼了?
“怎麼,是誰惹我們的婉婉姑娘不高興了?”葉白薇趴在吧檯上,溫柔的看著白婉婉,關(guān)切道。
白婉婉支支吾吾了一會兒,話還沒有說,臉頰已經(jīng)先慢慢的紅了,她躲躲閃閃的看了葉白薇一眼,好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開口說道,“葉子姐,你說……嗯,柏楊什麼時候才能厭倦了我啊?”
白婉婉雖然平時日大大咧咧跟個假小子一樣,但實際上這丫頭都二十四歲了,可是卻連戀愛都沒有談過,骨子裡純情到了極點。
純情的女孩子都喜歡做夢,白婉婉也不例外,也曾經(jīng)幻想過有個白馬王子將自己捧在手心裡,時時嬌寵,事事呵護。
但是她夢中的男人卻從來都不是柏楊這樣兒的,霸道、蠻橫、整天一副天底下老子最大的模樣,雖然他的確是有這樣自傲的資本,但是……
她想要的是被人寵著,不是像個小丫鬟一樣哈巴哈吧的伺候大爺!
雖然,柏楊對她也挺好的。可白婉婉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
他們倆完全是不清不楚的勾搭到了一塊兒,柏楊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她也有自知之明像他那般高高在上的男人,怎麼可能看的上她這樣兒的小丫頭。
他只不過是暫時對她感興趣罷了。
終有一天,他不再對她感興趣,隨手就將她丟棄了。他依舊是高高在上帝王一般的男人,可是她……
她的青春太單薄,她耗不起。
葉白薇眨了眨眼睛,白婉婉和柏楊這事兒,一開始她也是不同意的,像柏楊那樣的男人,見過的女人太多,一個單純的沒心眼兒的白婉婉能拴住他麼?
可是後來,她見周嚴(yán)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卻沒有反對,周嚴(yán)是知道她和白婉婉的感情的,必然不會看著白婉婉受傷害,周嚴(yán)沒有表態(tài),就說明柏楊值得信任。
捏了捏白婉婉的鼻子,葉白薇笑道,“傻丫頭擔(dān)心什麼呢!我看柏楊整天護著你的那個仔細勁兒,怕是栽在你身上了,怎麼可能會厭倦了你?放心吧,柏楊不是那種人。”
白婉婉扭捏了兩下,顯然葉白薇的話讓她放心了許多,但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佯裝反駁道,“什麼……哪種人,那種人又不是寫在臉上……”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白婉婉只是下意思不好意思的推脫一句,但是葉白薇聽來,卻完全不是這個味道了。
是啊,哪種人又不是寫在臉上的。況且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清楚?就如同她和周嚴(yán),在這段婚姻裡,她對周嚴(yán)從感激到愛情,自始至終沒有變過的是她對他滿滿的信任。
可是到頭來呢?他不但騙了她,還是以那種殘忍的方式。
誰能說周嚴(yán)是個負心薄倖之人?不,他大概是天底下最長情的男人,可正是這長情,變成一把把最鋒利的刃,一寸寸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店裡除了日常來來往往購買服裝的顧客,沒什麼大客戶。這些顧客自然有前臺和導(dǎo)購小姐招呼,葉白薇便窩在二樓的辦公室研究圖紙。
只是她的手臂受了傷,雖然是左臂,而且已經(jīng)加了小夾板,輕巧的很。但畢竟是些骨裂,還有些隱隱作痛,動作也不如常人自如,她靜不下心來畫圖,一天過得無所事事。可一旦閒著,又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慢,一整天下來都心緒不佳。而且葉白薇隱隱約約的總覺得忘記了什麼。
一直到了下班的時間,葉白薇才猛然想起來:今天早上她故意提前了出門的時間,爲(wèi)的就是不跟周嚴(yán)碰上,免得雙方尷尬。可是周嚴(yán)大概是生氣了,要不然,自己受了傷,白婉婉給他打電話他都不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