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微微涼, 風兒輕輕唱,美人在懷,何須高燭照紅妝。
“軒郎,明日掌家夫 人讓賢之事,我們一定要假意的爭取不能輕言放棄,奶奶也會配合我們。”
沈雨軒聽說 奶奶也知道此事有些震驚,追問道:“娘子,奶奶也知道此事嗎?”他甚至懷疑奶奶知道了此事怎會如此鎮(zhèn)定。
花清香深情地看著沈雨軒,伸出手摸著他的臉,像是在欣賞珍貴的傳世珍寶一般,心中泛起陣陣漣漪。愛,不需要說出口。
“軒郎,冬兒粗中有細在靜心堂給我們做內應。另外清香已在靜心堂安排了可靠之人,來對付那些吃裡扒外的惡奴。”
“娘子是說陳媽嗎?”
“對,陳媽老成穩(wěn)重,可以託付重任。”
花清香與沈雨軒四目相對,目光中是萬種柔情,“軒郎,你必須知道誰是敵是友,在你沒有確定的把握之前,切不可全拋一片心。”
沈雨軒握住花清香的小手那麼柔軟,“娘子,爲夫遵命。”
“軒郎,雨夕那裡不能透露任何消息,我們可以保護他,但是……”
“娘子,無需多言。”
花清香在樹幹上伸了伸懶腰,看著百花園滿園的風景,低聲說:“軒郎,我們要造成與二嬸之間的矛盾升級,這樣才能讓爹假意一氣之下,放棄奔波於沈家生意的熱情。讓那些人誤以爲,我們一直都是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娘子,雨軒明白,雨軒會把這齣戲唱好的。”
“軒郎,明日見機行事吧。”
“遵命。”
“軒郎,我們溫馨的繡樓已經等了我們很久了。”花清香羞澀的看了沈雨軒一眼,“軒郎,莫要辜負好時光……”
沈雨軒看著花清香,眼神中釋放出濃郁的愛火,壞壞的笑道:“你個小妖精……”
就在同一時間,同是烏雲籠罩沈府的夜晚,銀釧帶著身上的傷痛跑回金滿堂。
她受夠了沈家人罵自己是奴才,受夠了沈家人隨意就可以懲戒自己。
她一向眼高於頂凌駕於沈家人之上,她要儘快完成主人交給自己的任務,她要沈家走向滅亡。
她要把沈家人變成她的奴才任由她打罵,她要成爲金滿堂的主人傲視汴梁城。
“夫人,銀釧求見……”
每一天,太陽升起的時候總會給人新的希望,新的嚮往。
世間百態(tài),人世滄桑,每天都有新的故事發(fā)生。
靜園的牽牛花叫醒了清晨,婉玉起打開窗戶,看見靜園打掃的整齊又幹淨。
丫鬟已經從洗衣房回來,把衣服晾在木製的衣架上。
新來靜園的丫鬟名叫小凡,見婉玉已經起牀,便在衣襟上拿下手帕麻利的擦了手,行了禮道:“姨娘醒了,奴婢已經在小廚房熬好了綠豆粥,奴婢這就伺候您更衣。”
婉玉看著這個丫鬟乾淨利索,心中很是敞亮,心情隨之愉快,“你先把衣服晾上吧。”
婉玉多年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雖說靜園裡沒有斷過丫鬟婆子,但是沒有人真的是爲了伺候主子來的,所以,更衣之類的事都是自己來做的。
小凡晾完衣服急忙的趕過來,見婉玉已經把自己給收拾妥當,便自責地說:“姨娘,都怪小凡手腳笨拙沒有伺候好您,小凡知錯了。”
婉玉見小凡穿著簡單,頭上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便從自己的頭上摘下一支金簪,戴在小凡的頭上。
真是三分長相七分打扮,小凡帶身上了金簪,原本俊俏的臉上更加的漂亮。
“姨娘,這可使不得,小凡只是個奴婢,戴不起這等奢華富貴的東西。”說完就要摘下來。
“姨娘賞給的你自然戴的起。”
“奴婢謝過姨娘。”
“小凡,你之前在哪做事。”
“奴婢在竹林苑伺候二少爺。”
婉玉聽到二少爺的名字眼前一亮,“怪不得你如此的乖巧。你去把綠豆粥端來吧。”
“是。”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波瀾暗涌的沈家一如往日,寧靜祥瑞。
二夫人清晨起在金滿堂小花園獨坐,想著銀釧昨夜的話頗有道理,憑什麼自己出身名門,就因爲嫁了二老爺,就要眼睜睜的看著掌家夫人之權掌控在大房的手中。
現在府中的奴才作亂,還不是她這個掌家夫人管理不善,現在不奪權,那可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
二夫人正在沉思中,便聽見外面安然和冬兒嬉笑打鬧的好不熱鬧,還有婉玉的女兒雨瑤也在她們身邊,嬉笑玩耍。
銀釧捱了班子,昨夜敷了金瘡藥藥已經好多了。爲了激起二夫人和大房的矛盾,言語見諷刺的說:“三小姐可真是有本事讓和風爲她出頭,只是現在本末倒置,主子奴才的都分不清了。”
“好了,三小姐怎樣還輪不到你來評價。”
“夫人,您就不怕三小姐帶壞了二小姐嗎?她們可是好姐妹啊!”
二夫人遲疑了一下,雨瑤原本就是婉玉所生,她向來看不起婉玉,更不喜歡這個庶出的女兒天天的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
銀釧暗加指責的說:“若是二小姐也跟一個護衛(wèi)撇不清關係,這日後嫁了人可是……”
二夫人現在想的是要有打擊夫人晴柔的利刃,現在這把利刃便出現了。若是這幾個小輩冒犯了長輩,夫人管教不當的罪名不是又給自己奪權加分了嗎?
想到此處,二夫人走出金滿堂擋住了幾個孩子的去路。
“見過二舅娘。”
“見過二嬸。”
幾個姑娘忙過來行禮請安。
昨日二夫人借花清香之手懲戒了金釧姐妹,對花清香的敵意減少了一分,但是不代表就沒有敵意,她吃驚於花清香可以讀懂她的心事便對花清香有所忌憚。
二夫人怒色相向於沈雨瑤,不屑的道:“雨瑤,你們這是要去哪啊?幾個小姐在府中大聲喧譁嬉鬧,哪還有大家閨秀的矜持。”
雨瑤想起昨日二夫人握著自己的手那番的溫柔,便毫無顧忌的說:“二嬸,我們正要去百花園找大嫂,二姐已經百花園等我們了。”
不等二夫人說話,銀釧爲了讓增加二夫人對雨瑤的惱怒,搶在二夫人之前說:“是不是和風也在百花園等著三小姐啊。”
誰也沒有想到,銀釧也沒有任何的防備,臉上就捱了一句耳光。
冬兒滿臉不悅,怒目而視道:“一個賤婢,三番五次的拿主子的清白取樂,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二夫人怒道:“住手,本夫人在此,還輪不到你們在此撒野。”
“二舅娘在此,就可以允許這個賤婢放肆嗎?”安然不由分說,又給了銀釧一個耳光。
“本小姐的清白豈容你一個賤婢給毀了。”雨瑤又給了銀釧一個耳光。
銀釧用手捂臉之際給身邊的丫頭施了眼色,那丫頭趁著旁人不注意悄悄的退下了。不多時,金滿堂的家奴院工便齊聚於此。
銀釧爲了激化矛盾雙膝跪倒聲淚俱下道:“夫人,你就打死奴婢吧,要不然人家會說你縱容奴婢恩惡奴欺主,這個罪名奴婢可是擔不起,夫人您也擔不起啊。”
二夫人的臉上陰雲密佈,風起雲涌,不容分辨的大吼大叫:“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二嬸,二舅娘嗎?當我不存在嗎?”
然後看著身後的家奴,怒不可遏的說:“全部給我掌嘴。”
幾個家奴不不由分說的就對三個女孩動起手來,冬兒左右的護著安然和雨瑤,把那幾個家奴打倒在地上哼哼的慘叫。
眼見著夫人臉色鐵青,金滿堂的門前硝煙四起,二夫人橫眉怒目道:“你們要造反嗎?”
幾個孩子終於安靜了,看著地上橫躺豎臥的家奴,不絕於耳的慘叫聲,冬兒才知道他們不是江湖客,禁不住自己的拳腳,悔於自己下手過重。
銀釧依然不依不饒,可憐巴巴的說:“幾位小姐要打要罵只對奴婢就好,何必傷及無辜。”
“不傷及無辜,難道主子還要讓奴才掌嘴不成。”人是冬兒打的,冬兒當仁不讓。
“好一張利嘴,是誰讓你們在本夫人面前無禮的。”
“二嬸應該知道是這個賤婢挑起的事端。”
二夫人昨夜被銀釧洗了腦,她現在只想得到掌家夫人之權,所以,她的身邊不能沒有銀釧給她出謀劃策。
她可以適度的借別人的手打罵銀釧,因爲她最終要除掉銀釧。但是他也不能允許沈家的人在她面前撒野,而且是肆無忌憚。
二夫人眉頭緊鎖,安靜的嚇人,道:“來人,冬兒小姐和安然小姐無視尊長以下犯上各打十板子,小懲大誡。”
冬兒知道今天的事躲不過去了,便說:“二舅娘,安然年紀小不懂事,您就高擡貴手打只冬兒二十個板子吧。”
“好,二舅娘就成全你。”
雨瑤上前攔住冬兒說:“二嬸,冬兒才十四歲,雨瑤長冬兒一歲,你要打就打雨瑤吧。”
“來人,把三小姐送回梅園禁足,沒有本夫人的允許任何人不許出入三小姐的閨房。”
“夫人,三小姐現在越發(fā)的刁蠻,您看是不是奴婢親自帶人去,執(zhí)行你的吩咐。”
“也好。”
雨瑤被幾個奴才連拉帶拽的帶走了,冬兒捱了板子也在安然的攙扶下離開了。
早飯過後,各方各院的主子都收到了靜心堂的通知,辰時過半都到靜心堂,老太君有要事宣佈。
靜心堂裡真是熱鬧,等二夫人來時,各方各院的人基本上已經到齊,各懷心腹事盡在不言中。
錦繡給老太君行了禮,聲音中帶著優(yōu)雅的說:“老太君,您的孩子們已經到齊了,您可以開始了。”
老太君輕輕地咳了一下,靜心堂裡便不再有人說話,瞬間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