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還追趕的一段,見日本兵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悵然往回走。
等大牛回到坪地上,見銃隊的人全部來到坪地上。大牛心情本來不太好,因爲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於是想找到雪菊那個小妹子出出氣。不過,他突然看到王徵兵,王徵兵也以極快的速度向大牛跑的過來,邊跑邊喊:“老弟,大牛老弟,我終於見到你了,我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大牛也忙跑過去,兩人緊緊抱在一起。連大牛這樣一個在日本豬殺害雪蓮的時候都沒有流眼淚的人此時不禁也流行了眼淚。抱了一陣後,大牛就端詳起徵兵來,見徵兵居然絲毫無損,就問:“兵哥哥,這段時間你是怎樣活下來的?”王徵兵說:“老弟啊,說來話長,我們到那邊去,我再慢慢地跟你說。”
大牛想了想,現在要追擊麻裡,就說:“不,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的追擊麻裡,你怎麼活下來的事,我們可以邊走邊說。”如何又看著黃鐵,問:“鐵弟,合田呢?”黃鐵就說:“姐夫,我沒有本事,合田也逃跑了。”大牛很不滿意地說:“你怎麼就讓那個該死的豬跑了?”黃鐵沒有說什麼,桃花說:“牛哥哥,是我的錯,合田是從我的手裡逃跑的。”
大牛看了一眼桃花,想了一下,說:“你們都別往自己身上攬擔子了,我知道,也許這些該死的日本豬還沒有到死的時候,我不是也親自放走了麻裡嗎?肯定是萬不得已的情況,否則誰願意放走他們?”大家就不再說什麼。
大牛於是就向張七花走了過去,張七花見到大牛,就說:“牛弟,你真是太使我佩服了。”大牛說:“花姐,這次又是你救了我,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報答你。大恩不言謝,以後有機會再報答。不過,說實在話,以後有沒有機會報答,我也不知道。現在處在這樣的情況下,誰不知道下一刻的命。”
張七花說:“牛弟,你言重了,我來救你,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我要你報答嗎?”大牛就說:“不過,我不清楚,你怎麼就知道我在這裡?”張七花笑了笑說:“牛弟,這個你就低估了我的本事了。在這雪峰山裡,發生的每一件事,沒有我張七花不知道了。說得過分點,哪裡死了一隻麻雀我都會知道。你以爲我的手下那麼多的人都是吃素的嗎?我們有我們的情報系統,只是一般的人無法知道的罷了。”
徵兵插話說:“牛弟,你不知道……”徵兵還剛說幾個字,就被張七花打斷了他的話:“徵兵,你怎麼也稱他爲牛弟?告訴你,以後牛弟這個名字只能我一個人稱呼。牛弟稱我爲花姐,也只準他一個人這樣稱我。大家聽到了嗎?”銃隊的人就都說:“好,我們聽到了,‘牛弟’、‘花姐’這兩個詞,以後我們再也不敢叫了。”
王徵兵就立即改口說:“大牛老弟,你不知道,張隊長一聽到這邊有槍聲,就立即關切地說:‘不知道牛弟怎麼樣了’,然後立即帶領我們往這裡趕。”張七花說:“徵兵,你怎麼又喊‘牛弟’了”
徵兵忙說:“張隊長,我在轉述你的話,怎麼算是我說的‘牛弟’?”大家都覺得好笑,卻不敢說什麼。但是,又一個人卻不服張隊長,並且在語言上竟然敢和張七花對著幹。
敢於和張七花對著幹的居然是一個小姑娘——雪菊。只聽雪菊說:“張大小姐,你這不是太霸道了嗎?你最多隻能限制別人對你的稱呼,你怎麼還限制別人對我姐夫的稱呼?”張七花見又是雪菊,就橫了雪菊一眼,因爲她長到這麼大,很少有人敢跟她作對。她做女兒時,是這一帶大名鼎鼎的匪首的的掌上明珠,誰敢動她?她不做女兒時,自己竟然變成了大名鼎鼎的匪首,沒有人敢跟她作對了。
現在突然聽到一個反面的聲音,不覺使她又驚又怒,對雪菊看了很久,才說:“怎麼又是你?你難道還想討打嗎?”大牛並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聽張七花的那個“又”字,似乎雪菊前面已經討過打了。於是,連忙說:“雪菊,別多嘴,小妹子,退到一邊去。”聽了大牛的話,雪菊只好氣沖沖地走開了。
七花看到大牛在呵斥雪菊,就沒有再跟雪菊計較,於是問大牛:“現在我們怎麼辦?”大牛斬釘截鐵地說:“追麻裡,追上麻裡,消滅他們。”於是就命令銃隊往前追。七花帶來的那幫土匪緊跟在銃隊的後面。
此時,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天很快就要亮了。大牛邊跑邊問王徵兵:“你是怎樣和花姐他們在一起的?”徵兵說:“說來話長。我在踏嶺黃家趁著混亂逃出去,可是,剛出門了中了日本的一槍,幸好這一槍打在腳上,於是我還是忍住疼痛往前面跑,直跑到踏嶺黃家後面的樹林裡,日本纔沒有追。於是,我簡單地包紮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就坐在那裡想,我該幹什麼。首先,第一件事要通知所有的院子,告訴他們日本來了,趕快跑,跑到大山裡去。於是,我沒有再多想,跑到最近的院子裡,告訴他們,日本來了,院子裡大都是熟人,當然相信我的話。於是組織年輕人到附近的院子裡去,把大家都叫起來,往大山裡跑。這一來,所有的院子裡的人就都跑到大山裡去。於是,我想,我還是要來尋找你們。於是,我再次返回黃家,可是,那裡除了滿地都是屍體外,什麼都沒有了。但是,我仔細檢查了,沒有發現你。當然,我就知道你還活著,只是我不知道你們到哪裡去了,於是,我就回到新竹王家,沒想到,那裡已經被日本兵佔領了。於是,我也準備到大山裡去,我估計你們應該在那裡,可是,我剛跑上山口橋,日本兵就追了,我中了日本兵一槍,我忍住痛,跑過了橋,幸好日本兵沒有追過橋。我一看,我真是命大,我這次中槍的還是那隻腳。這隻腳連中兩槍,當然就無法再跑,於是我爬。大概失血過多,我爬著爬著,就失去了知覺。等我醒來時,我看到我被人救活了。原來是七花姐姐救了我,他們知道我是你的哥哥後,對我格外客氣,給我用最好的藥,包紮好了傷口。後來我們就聽到山口廟發出震天的爆炸聲,七花姐姐說,那是你們將藏在那裡的槍炸了。後來就知道你們要上七步石,七花姐姐就帶人向七步石這邊趕來。再後來就在扁擔託碰到了銃隊。”
徵兵幾乎一口氣,把他經歷的事情告訴大牛。這時,天完全亮了。大牛帶著銃隊和七花的土匪繼續追趕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