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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白

“是呀!”他在歷劫,歷的是情劫!總因為千年前早已經歷練了情劫,卻只是一個情劫的開始罷了。誰知~輪回錯轉,該來的終歸躲不過!翠蕨甩了甩袖子,隨著狐兮煥的視線看向了一臉怨恨生氣的臉孔。念玉臉上那含苞怒放的狼花印記,在此時卻閃現著微紅的亮光,那光讓翠蕨忍不住的皺緊了眉頭,眼神試探性的看向了一臉無措的狐兮煥。

狐兮煥接受到對方質疑的神情!無奈的搖了搖頭,回眸而望著翠蕨,以神色交談。翠蕨的神情隨著得到的答案快速轉化,“不,那若不是師傅!又怎會!又怎會有那么熟悉的氣味,又怎會有那雙清澈絕倫的綠眸。她眼中明顯的失落,讓一旁小心侍候的薔薇也不免狐疑的看向念玉,念玉原本就略帶孩子般的心性,與那成熟的外表相比!此時顯得沉默的多了。相處多日,又特別留意對方的棲棲知道,念玉此時的沉默不過是因為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緒!便忍不住的替念玉開始辯白的解釋道;“棲棲與念念在開玩笑,并沒有做出有失禮儀之事!還望二位尊者明察。”。

翠蕨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嘴角翹撅的張張合合了幾下。狐兮煥搖了搖手指,溫柔的一笑。伸手開始替念玉整理臉上的污垢!念玉翹著嘴巴,卻不知道要說什么?知女莫若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念玉雖不是狐兮煥從小養大的,卻也算早已算是她半個父親的角色!尤其這幾月,對于失了記憶的念玉來說,狐兮煥可算是她腦海中唯一一個好妖。

所以;當狐兮煥一邊替念玉擦拭臉上污垢的時候,一邊耐心解釋她的疑惑時!站在一邊的翠蕨簡直想要把那個占據了狐兮煥視線的妖奴給挫骨揚灰,已解師傅的在天之靈。然而;在薔薇與棲棲看來這翠蕨如火般焚燒的神色里,裝滿了酸酸的醋意!大家沉默少言,視線都落不自覺的落在了那師徒二人之間。

“天還沒黑!不用睡覺呀!念玉一邊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一手指著屋外的星空。狐兮煥聞言但笑不語,指著天空未多時,那原本的晴空萬里,此時已是高空懸掛勾月明。念玉猝然而立,手指一旁認真看戲的翠蕨怒道;“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翠蕨聞言皺眉,還未替自己申辯,那邊原本笑容滿面的狐兮煥卻對她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薔薇看著尊老表情中滿是無奈,便不由的開始猜測著念玉的身份。傳言中都說圣尊因為品性善良,收了一個妖奴做了徒弟,也聽聞那妖奴長的其丑無比,非人非鬼,非妖非仙!更是被惡魔燙有詛咒印記的惡靈,連千年前佛祖愛徒都被她蠱惑而法力盡失。比且傳說此妖專食人心,可這幾日的觀察所得,念玉并沒有想象中那樣厲害,以至于剛開始見面的后,她便果斷的總結了一句話“流言多水,不可全信”。

但看她輕易的反手而轉后,那原本那滿院的星斗玄月,此時卻又轉換成了萬里無云晴空照!雖是驚異,但卻還是無奈的拉著一旁興奮過度的小姐。棲棲不滿的看著薔薇一眼后,便開始念叨;“薔薇,快松開,讓我看清楚一些,讓我看清楚一些!”。

“小姐,棲棲小姐!那是幻術,您可要~~~保持~~~~清醒呀!”本該驚恐萬分看著那師徒二人如此幼稚行徑的棲棲,聽聞此言!不免疑惑更深的纏著薔薇開始嘰嘰喳喳不停。薔薇語重心長的看了一眼小姐,又看了一眼尊老(翠蕨),待得到尊老同意后,便開始與棲棲講述著妖界法力的事情。

棲棲聽得認真,若是放在平日里那些教她刺繡,撫琴,習武的師傅們看了去!怕是要捶胸頓足一番,哀哉鳴哭而怨道;“頑猴倒性,天要逆行呀!”。

薔薇看到自家小姐聽得入神,便也講的更加賣力。當然她不知,今日所講,對于心性未定的棲棲而言,具有著某種不可焚滅的啟發,而她更不知道;今日所講,并非因為簡單的主仆間責任而言。

翠蕨與狐兮煥互看一眼,便又把目光落在了他處。念玉不明白師傅為什么要讓她休息,也不明白棲棲所說的“師母”與“師弟”為何與師傅被脫衣服有關。從有記憶來,她便與師傅同榻而眠,只是;師傅會自己脫掉衣服蓋在她的身體上。師傅常說;若是沒有他身上的冰蠶絲縷,那些惡靈便會不斷的來襲擊她!所以;夜的來臨,也代表著惡靈的侵占。惡靈不但會侵占她大部分記憶,更會侵占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修煉的靈力!現在雖然靈力不高,可借助于師傅的氣與法力,改變師傅的低能幻術,卻也并沒薔薇所說的那般強悍。

棲棲聽得入神,薔薇說的津津有味,翠蕨忍不住的撫著眉頭握著嘴巴偷笑,狐兮煥看著不太好糊弄的徒弟,哭笑不得!原本想把她當做普通人類來養的愿望,正一點一點的面臨著崩潰的考驗。

“吱吱~~嘶嘶~~”小腳趾般大小的碎石被燒的通紅,仙嵐廟的大管事月琴冷眼的看著手下把那一塊塊小碎石碾碎,通過陶瓷的小管喂進犯人的口中。袖間的密令在手指間發燙,熱怎么也捂不熱此時冰冷的心!為什么要這樣,她的腦海中開始盤旋著馬君遞給她“岄嵐符”的時候那一臉譏笑的神情!手指不由自己的緊握了起來。若干年前,她笑馬君時,也是這樣的神情。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與淚還流!素葉那孩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帶著她們一起懲惡揚善的小主子了。自己又何必感懷于此時的變化呢!

這雙手,早已洗不干凈了!這雙眼早已應該習慣了,這顆心~也早已冰冷了不知道多少個年華了。怕死與不死是兩回事!若真是可以選擇,她寧可怕死,也不想行尸走肉的活著。

“夠了,上面有令!此人不能死。”月琴一邊說,一邊習慣性的把未喝完的茶水灑在地上,獄卒看著管事的舉動,也都紛紛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癸嵐在迷糊中感覺一雙溫暖的手指,在撫摸著他臉上的疤痕。有種陌生的情緒,讓他突然間無比感動,總覺曾經也有這樣一雙手,溫暖的撫摸過自己。

“下去吧!”

“是”許是見慣了這樣的情景,獄卒們毫不遲疑的便走出了牢籠,岢嵐國的女子多情,卻也無情!像大人這樣令人琢磨不透的女子不多,這些年來!大人似乎在找什么人,總會在審問完每個犯人之后,秘密的察看著什么!然而;依照岢嵐國的國法而定,級別低廉的下屬是沒有資格過問上級人員下達的所有命令的權利。

所以;當月琴緩緩的撩起癸嵐而后的發絲,仔細的察看著那上面的印記時!雙眼霎時涌出了淚光。闌兒,是闌兒的兒子,是闌兒妹妹的孩子!她記得,記得闌兒妹妹喜得龍子時的喜悅,記得翩兒害羞的說要取弟弟的神情,記得小家伙總愛咬著她手指吸取的觸感。

可;王卻因為闌兒的背離,癸虞與闌兒情投意合,并開始當面羞辱王!王好強不忍屈辱,便開始向癸桑國報復,闌兒不忍心夫家受此磨難,便假意復合與王。王不計前嫌后欲納癸虞為妃,癸虞心系于闌兒,不肯就范,通過素末公子的書信而與闌兒密謀反叛不成,逃亡于癸桑國主土!王盛怒懲戒素末公子與“諸廂宮”。數月后與諸廂宮的諾公子家妹情投意合,暗度陳倉!王得知,欲除之而后快!卻不料癸桑國借機和親之由救之!舊仇未和,信仇在添!一場君戲言而滅癸桑國的戲便拉開了序幕。

六年后,當癸桑被滅;素末公子與妻主逃回妖界,王追之數月不得近,后與聞訊敢來妖界謀和的粼釉國國主淺上柒染共謀。引公子諾于妖界圣地冰牢,其妹聞訊而來,欲救之!不料卻與素末公子二人共同被擒。微倚傾為保肚中骨肉,便以靈魂賣之,孩子出生未多時,便被丟到妖界地獄魔林,素末公子雖被救,卻因思念成疾,郁郁寡歡中自盡而亡。

同年貓族王子斃,小公主與小公子失蹤于妖界,妖界與岢嵐國的合約終止!同年八月與仙界簽署合約,按照約定款項的一條,岢嵐國二十八年史料空!萬世年輪中,不得與妖界同盟。

陷入回憶的月琴沒有聽到,一群浩浩蕩蕩的人群,正向此時的地牢中涌來。翩兒看著月清姑姑,腦海中忍不住開始旋轉起來。“若說這癸桑國,倒不是全然沒有聽聞過,但若是想,又想不起來!雖是如此,可不知怎么,她有種感覺總在告訴自己,那個自稱是癸嵐的囚徒,并不是像女王所說的那樣,胡言亂語。今日;連平日里喜于休養之術的月清姑姑,都慌忙的越墻而入,若不是;時間選的不對,怕是又要錯過一場好戲。

月清神情慌亂的感受著地牢中傳來的陰森哭喊,原本雜亂的思緒,此時更加雜亂不堪!看著遠處那忽明忽暗的影像,原本就不算慢的腳步,此時更像是要飛奔起來一樣!眾人看到平日里總是一副云淡風輕,氣定神閑的姑姑,此時竟然屢屢失措,無意不感到驚奇,無意也不感到驚奇。

正運功為對方療傷的月琴,根本沒有注意到月清等人的到來,而是專心致志的在癸嵐的身上打通某些要穴,以此來緩解剛才被灌入的鉛銅石的侵害。月清緊皺著眉宇在一旁等待!想到當時聽到此消息的時候,她還忍不住的在想,是不是朝堂上的小人閑的太無趣了,所以;才有意制造與仙嵐廟不立的流言。

但一細想,當年記載史料的時候,除了姐姐與王,很少人會猜測到當年癸桑滅國的事情!與岢嵐國女王有著不可磨滅的牽連,而那些原本戲言的家伙們,沒多久便被送進了地獄。

留下來的人也寥寥無幾,表面上的工作也做的很好!平日里就算有鬧的,卻也都被清**隔了去,能通過清**打通關系,并且到王面前鬧事的家伙不多,大公主向來沒有那個膽量,四公主又遠在他國,三公主不得寵愛,六公主已遠嫁他國,二公主早逝,五公主沉迷于酒色,無心問政,八公主與大公主同一條船上,從不會做不利于大公主繼承皇位的事情,九公主偏愛四公主,卻與五公主不謀而合,整日里不是尋花問柳,便是游山玩水,根本不可能參與正事,明面上自稱癸嵐的那小子說是故人引路,而這故人~除了位高權重,便是能與皇家私設的清**關系密切,而想要與清**關系密切必定不能少了各宮主子的某些手諭,而如今局勢!王已有退隱之心,最被看好的便是與六公主同父同母的四公主!和王向來疼愛不已的大公主。

但二人并不是像那么有心機之人,也沒有必要為了一時討好或者爭奪,而自掘墳墓。七公主雖有這個能力卻因為與仙界簽署盟約時的條款有所相斥,王也討厭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外加沒有父妃的幫襯,雖有才干,卻終是入不得清**那些小人的眼內。

到底是誰呢?如此的心機,表面上與誰都有所關聯,卻深知此時的王定不會去深究。這樣一招水上蕩石的舉動,明眼人一看便知,此種舉動的背后,不過是牛刀小試罷了。可王卻執意點名讓仙嵐廟辦理此事,明知姐姐一旦接觸癸桑國的事情,便會亂了分寸!馬君與馬英那姐妹二人定會借此,讓王動用私行!

姐姐平日忠厚耿直,定會先罰后詢!每每如此錯冤一人,便會自毀其身一處!這些事兒,她雖勸,可卻屢屢遭受指著,只因為那年出主意滅癸桑的人是她門下的謀事月婪楚。

闌兒的事情她也傷心,可她傷的不是闌兒與癸虞的背叛,而是闌兒與她和姐姐都知道!素末公子在王的心中處于什么樣的位置,卻還把公子牽扯于計劃之中!而她明知道計劃失敗了,王也定不會拿公子怎樣,卻因這樣的了解而背叛曾經侍她與親姐妹一樣的主子。

她總說情難辨,可卻把王的情,分辨的如此清晰,背叛的如此干凈。明知道王以什么樣的環境中長大,明明說好了要永不背叛的她們的闌兒,只因為他人口中一個“情真意切”,打破了她們幾十年的關系彼此相互扶持的信任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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