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隔空相望,誰的眉毛沒有上調(diào)三分?時間好像凝滯一般,寒光交匯,有人面上失了顏色,有人心裡波瀾壯闊。+
——是她?。?!
——她回來了??。?
一段最不美好的往事,同時浮現(xiàn)在三個人的心頭。白千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的女人,她就是薛沐冰念念不忘一直在等的那個女人,造成了她和薛沐冰反目成仇的根本原因就是她!
還記得那是白千影讀高三的時候,薛沐冰愛上了那個叫郝奕芮的女孩。
白千影討厭郝奕芮的出現(xiàn),更討厭是她那個人。一個烏雲(yún)密佈的午後,她在極速賽車場截住了她,把她按倒在地,騎在她身上將她一頓狂揍……
誰知這一幕會被薛沐冰看到,天知道那時的他會有多憤怒!他衝上前去,一個飛腳將白千影踢倒在地,隨後揪起她胸前的衣服,兩個響亮沉重的耳光揮在她的臉上。
白千影扶著暈沉沉的腦袋掙扎著站起來,已經(jīng)有鮮血順著她的嘴角不停地往下滴,血液染紅了她的白衣,一朵朵紅梅格外刺眼。
他的那兩個無情的耳光,不僅打得她牙齒鬆動嘴角流血,更打碎了她一廂情願的夢,還有無怨無悔的愛。
擦掉鮮血後,她看到薛沐冰滿目緊張地摟著地上的郝奕芮,檢查她身上的傷痕,他的眼裡盛滿了疼惜與愛憐,只爲她一人,留給白千影的卻只有沖天的憤怒與怨恨。
“白千影!今天我就把話撂這,我告訴你,從小到大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從今天起,別再讓我看到你,最好永遠從我的視線裡消失!要是再讓我看到你找小芮的麻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給我滾!滾?。?!”
白千影最終看到薛沐冰抱著郝奕芮離開了賽車場,她還看到躲在薛沐冰懷裡的那個女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頃刻間,雷聲轟動,大雨傾盆,白千影不知道在雨中站了多久,任雨水混著淚水和血水洗刷她的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沐冰哥哥,你真的好狠心!
——你這是在逼我恨你嗎?爲了那樣一個女人,你就如此對我嗎?
——如果我的愛成了你的累贅,那麼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纏著你!我把自由全部還給你!
——沐冰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是你無情地踩碎了它!我真的……好恨……好恨……你……
——可是,你爲什麼不問問我爲何要打她呢?她是什麼樣一個女人你真的瞭解嗎?
白千影淋過那場雨,患上了扁桃腺炎,高燒了好幾天,嗓子腫的水米不能進。病癒後就留下了這麼個病根,不能食冰冷辛辣,不能沾魚腥,否則極容易復發(fā)。
生了這一場病後的她彷彿變了一個人,將自己淹沒在沉默的海洋裡。她撕掉房間裡整面牆上薛沐冰的照片,燒掉了寫著關於他的日記,還有那些從來沒有寄出去的情信。
白千影幾乎毀掉了一切和他有關的東西,甚至逼著自己將他從記憶裡清除。
那些漆黑的夜晚,她獨自躲在被子裡摟著她的小熊露娜偷偷哭泣,一個人品嚐著失戀失望失心的痛苦。
關於那女人的一切,沒有必要告訴他了吧!她能做的就是成全他的選擇不是嗎!
高考,她沒有再追著薛沐冰的腳步,而是報了另一所比較遠的大學——S城大學。
聽說,郝奕芮被她打過後不久,就與薛沐冰提出分手,去了南方的城市。過了這麼多年,沒想到那個女人又出現(xiàn)了。
她那張嫵媚精緻的臉龐倚靠在薛沐冰的胸前,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那笑容看起來和當年她的那一笑如出一轍,都是同樣令人憎恨。
電梯交錯,白千影收回目光,就當她什麼都沒看見吧!該來的總會來的,越是在意只會越折磨自己。
買好幾樣物品,選了一枚精緻的髮卡,白千影打的回了孃家。母親劉心潔看到她一個人回來,問道:“沐冰呢?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哦,他今天有個活動走不開,他說下次再來看你們,你看,這是他特意給你挑選的禮物!”
“呵!真漂亮!那小子果然有心!”劉心潔深感欣慰,拿著髮卡仔細端詳後,卡到自己的頭髮上,漂亮又合適。
“媽!我想吃你做的紅燒肉、肉末茄子還有麻婆豆腐?!卑浊в皬尼崦鎿ё∧赣H的脖子,親暱地說道。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是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最好方法吧!
“好叻!等著吧!小饞貓!媽這就給你做去!”
中午,母親整個一桌子的好菜,白千影不停地吃,吃了很多,吃到那盤麻婆豆腐後,竟然眼眶一熱,視線有些模糊。白千影低下頭去,不敢看自己的母親。劉心潔奇怪地問:“不好吃嗎?”
“不是啊媽!今天的麻婆豆腐好辣哦!咳咳……”白千影擡起頭來,笑中帶淚道。
“辣嗎?你不是一直很能吃辣的嗎?”
“呵呵呵……”以前的她很能吃辣,她差點忘記了,得了扁桃腺炎後她是需要忌嘴的。
白千影在孃家賴到了吃過晚飯,直到她母親催她回去,她依舊不動身。
“媽!今晚我不回家了!我就跟你睡!好不好?”白千影摟住母親的胳膊撒嬌道,劉心潔皺皺眉頭,她這個女兒都嫁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女孩一樣黏著媽媽。
“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別讓沐冰在家等著著急。我讓你爸開車送你回去!”劉心潔已經(jīng)收拾好女兒的包,推著她往外走。
“哎呀!好好好,我回去!我不要爸爸送,我打個的就可以了!”
嫁沒嫁人這區(qū)別真大呀!好像這裡已經(jīng)不再是她的家了,又要回到那座又大又空的房子裡嗎?
坐上出租車回到了愛琴灣小區(qū),快走到9棟時,白千影遠遠就看到了房間亮起了燈,她的心一緊,原來,回到家看到房子亮著燈的感覺是這樣的溫暖喲!
一進門,她僵立在門口,地上除了有薛沐冰的皮鞋外,還多了一雙黑色細跟高跟鞋。一顆心飄飄忽忽地墜進了山崖裡,接著,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笑鬧聲。
她來不及換鞋,直接跑上了樓梯,忐忑不安地來到薛沐冰的房門口,按動了門把手,居然開了!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她最不願見到的一幕又正巧被她遇上。薛沐冰和郝奕芮兩個人躺在牀上打鬧,雖然兩人身上還掛著衣服,可是,白千影實在受不了了。他怎麼可以把她帶回來!
“薛沐冰?。?!你們在幹什麼??!”怒不可遏的白千影一腳踹開了門,高聲喊道。牀上的兩個人明顯被嚇了一跳,愣愣地看著門口的她。
“滾出去!這是我的房間!”薛沐冰坐起身說道。
“憑什麼叫我滾??!這裡好歹也是我的家!你怎麼能把這種女人帶回家??!你趕緊讓她給我滾出去!!”
郝奕芮收斂了笑容,坐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後歪著頭看向薛沐冰。
“我愛帶誰回來就帶誰!你管不著!協(xié)議有規(guī)定,你想耍賴?”薛沐冰當著白千影的面,故意親暱地摟起郝奕芮的肩膀。
“我不管!我就是要她滾!滾!!!再不走,我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
白千影怒到極點,掙得滿面通紅,一汪眼淚撲簌往下掉,胸腔起伏著巨大的氣息,指甲蓋緊緊地扣住自己的手掌心,誰也猜不到下一秒她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兩邊僵持不下,郝奕芮害怕了,她拉拉薛沐冰的胳膊說道:“冰哥!人家有點餓了,咱們出去吃東西吧!”
有了臺階下,薛沐冰站起來,拉著郝奕芮越過白千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墅。
聽見房屋大門轟隆關閉的聲音,白千影感到自己的力氣全部耗盡了,緩緩蹲下來抱著自己,將頭埋在膝蓋裡。
整幢別墅裡,迴盪著令人聞之落淚的哭泣聲,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好似發(fā)出清淺的嘆息聲。
……閱讀網(wǎng)原創(chuàng)……
午夜點,Kig-Shi酒店套房裡,房間一片凌亂,隨地的衣衫、女人絲襪內(nèi)KU,一眼可推斷出之前發(fā)生過什麼。
站在窗前的薛沐冰,披著白色的浴袍,手裡點燃著一根香菸。他莫名煩躁地抽著煙,朝玻璃窗噴出濃濃的白色煙霧,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卻是晚上白千影蒙著淚水的那張憤怒的臉,尤其是她那哀傷的眼神,攪得他心緒不寧。
從玻璃反光處,可以看到他身後不遠的大牀上,一個女人正酣睡著,赤l(xiāng)uo的半個香肩露在被子外。
這就是他等了許久的女人——郝奕芮,如今終於回到了他的懷抱裡。
牀上的女人翻了個身,背對著薛沐冰。他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然後坐在了窗邊的椅子上。只要想到當初白千影是如何拆散了他和郝奕芮的,他的恨就像地下泉眼裡的水汩汩直冒。
時光倒回到他讀大學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