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傷不起
紅線?月老廟?
出乎意料的是,這兩個關鍵詞傳入耳中的那一瞬間,首先在蘇梨袂腦中冒出的想法不是——你這坑爹的蘇小八還真是會資源最大化利用,而是……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的蘇風覺,忽然想起曾經在月老廟中時,蘇小八手中某本神秘的小冊子,而那上面“蘇風覺、蘇二”兩個名字也開始不斷地在她腦海中打著轉。
這件事……似乎已經成爲了一個未解之謎。
究竟爲什麼蘇風覺要做這種事呢?
種種回憶使得她的臉色漸漸變得怪異了起來,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彆扭。
顯然,月老廟一行帶給蘇風覺的也並非什麼美好的回憶,當他不經意瞥見蘇梨袂古怪的神情時,雖不知她在想什麼,但出於某種對她的深切瞭解,足以使得他臉色陰沉了下來。
於是——
“蘇小八,近來你似乎很閒,右護法曾說過他那邊缺人手,就由你去吧。”
“什麼?!”聽到蘇風覺涼涼吐出的話,蘇小八臉色煞白,彷彿聽到了驚天的噩耗一般,捂著胸口大驚失色地後退一步,“可是右護法,右護法他和您、咳咳,我是說他也是斷袖啊!那日聽說他還飢渴難耐地撲倒了蘇小七呢!”
→_→喂那未完的“他和您”和“也”是什麼意思?!
蘇風覺面色更冷,護短的教主大人見狀不高興了,眼眸一瞇,聲音轉冷:“蘇小八,難不成,你更願意去雲姑娘身邊伺候?”
與蘇小七不同,蘇小八立志要娶一個彪悍的女漢子來保護“柔弱”的怕黑怕鬼的他,而云晚歌那種與他一樣“柔弱”的小白花顯然不符合他的要求,更何況……在雲晚歌身邊伺候,和在蘇寫眉身邊伺候有何不同?
更爲嚴重的是……說不定還會受到蘇寫眉的遷怒!
因而聽到蘇梨袂的威脅時,蘇小八倒吸了口氣,小白花油一般柔弱地風中顫了顫,奈何依然怎麼也說不出心甘情願到蘇寫眉身邊伺候之類的話。
見他一臉苦逼,蘇梨袂的眼珠狡黠地轉了轉,忽然用一種慢吞吞的腔調說道:“其實……想要將功贖罪也不是不可以……”
蘇小八眼睛一亮,充滿期待地看向她。
“唔,最近教中金庫空虛……”蘇梨袂先是裝模作樣地長吁短嘆,然後在蘇小八漸漸變得警惕的目光中話鋒一轉,和藹可親地問道,“小八的風箏一定賣得不錯吧?”
“教、教主的意思……”蘇小八心猛地一沉,臉上的笑不由僵硬了幾分,不自然地問道。
蘇梨袂笑瞇瞇地伸出手,毫不羞愧地說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教主是壞人!想騙走他的銀子!
可是……
蘇小八經過一番萬般艱難的掙扎,終於在貞操和銀子之間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他不情不願地交出了還未捂熱乎的銀袋。
破財消災破財消災……
縱然如此在心裡安慰自己,然而當他眼巴巴地看著銀袋落入蘇梨袂手中那一瞬,還是忍不住心疼地小小聲地說道:“你可要好好待它,它還是個……”
蘇梨袂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敷衍地說道:“不用擔心,進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銀子,我會好好待它的?!?
未待哭喪著臉的蘇小八再擠出什麼話,蘇梨袂已經迫不及待地轉過頭,喜笑顏開地把錢袋在蘇風覺面前炫耀一般地晃了晃,得意地說道:“蘇風覺,我比你適合保管金庫多了吧?”
“嗯……教主威武?!彪[約看到對方身後毛絨絨的尾巴驕傲地翹了起來,蘇風覺眉梢帶笑,聲音低柔,毫不吝嗇地讚許道。
聽到他話語中隱約的笑意,蘇梨袂臉莫名一熱,彆扭地偏過頭不看他,故作粗魯地一把拽過他:“走了走了,我們該回去了?!?
蘇風覺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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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內疚感地將可憐的下屬搜刮得一乾二淨後,無良的教主蘇梨袂神清氣爽地拖著蘇風覺往回走,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地八卦著“右護法與蘇小七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儘管話題不是自己喜歡的,不過蘇風覺還是安靜地聽著她歡快的聲音,目光偶爾瞟過少女眉梢眼底躍動的笑意,脣畔便也隨之流露出淡淡的愉悅。
臨近蘇風覺所在的院子時,他忽然察覺到什麼,蹙了蹙眉,伸手攔住了步履輕快的蘇梨袂,淡淡地說道:“出來吧?!?
蘇梨袂停步,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蘇風覺,而未待她吐出自己的疑問,就見一個面容普通的年輕男子忽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單膝跪在蘇風覺面前,目光觸及蘇梨袂那一瞬似乎猶豫了一瞬,才稟報:“左護法,有客來訪。”
神出鬼沒的男子猝不及防的出現,讓蘇梨袂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她條件反射地後跳一步,站在和蘇風覺平行的位置,才拍了拍胸口,平緩了一下紊亂的呼吸,然後把好奇的目光投向男子。
這一望,她不由生出幾分驚訝——按理說教中的人,不說了如指掌,至少她也混了個臉熟,可這個人她卻從未見過——也許不乏他長了張見過便忘的路人甲臉的原因。
而且看起來……似乎是蘇風覺的親信級別。
蘇梨袂抿了抿脣,心裡莫名生出幾分小小的失落。
蘇風覺淡淡地說道:“知道了?!?
他側過頭看向蘇梨袂,恰似不經意地解釋道:“蘇林……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人。”
蘇林聞言,平靜無波的眸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臉上卻沒有流露絲毫情緒,如出現一般無聲地消失了。
聽到蘇風覺的解釋,蘇梨袂心裡忽然就晴朗了起來,毫不吝嗇地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想起蘇林的話,心裡又生出了淡淡的疑惑。
有客來訪?
這個“客”又會是什麼人呢?
進門看到“客人”那一瞬,蘇梨袂再次驚訝了:“江尤,怎麼是你?”
沒錯,這位所謂的“客人”,正是前段日子還給她發了譴責信的江尤少俠……
而且他看起來真有幾分風塵僕僕的狼狽意味。
江尤聞言苦笑了一下,蘇梨袂一眼就看到他的肩上隱約有未包紮好的傷,顯而易見,他與軒轅景之間的爭鬥已經到了怎樣激烈的情況。
“喲,江公子,來避難?”蘇梨袂笑得眉眼彎彎,很是幸災樂禍。
江尤微微一笑,縱然一身狼狽,面上卻沒有絲毫難堪之色:“蘇姑娘,怎麼不懷疑我是來暗殺你的?”
“未來的盟主,你可未必殺得了我。”蘇梨袂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長地說道。
或許是蘇梨袂力道不小,江尤感覺到一陣刺痛,他的眉角抽搐了一陣,不置可否地揚了揚脣,毫不意外地看著蘇梨袂被黑著臉的蘇風覺拽回了身邊,然後才從容地一笑,若有所指:“看來的確是殺不了你了?!?
蘇梨袂絲毫不在意他語氣中淡淡的揶揄,笑瞇瞇地看向冷著臉的蘇風覺,心裡溢出一絲好笑:“乖,別吃醋?!?
她的話一出口,剛喝下一口茶的江尤差點噴了出來,而蘇風覺不自然地偏開頭,似是尷尬,又似是默認了自己的可恥行爲。
江尤見此一幕,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脣畔的笑意微微凝滯,眸中掠過恍惚的羨慕,很快便恢復鎮定,他拍了拍手:“對了,這是我送給你們的小小禮物?!?
他自然不可能膽大到孤身一人來到魔教,很快,隨著他的示意,幾個守在門口的手下就帶著所謂“禮物”進來了。
那竟是一個昏迷不醒,生死不明的人。
蘇梨袂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這個人在她記憶中並未出現過,她轉頭看向蘇風覺,卻見他似嘲非嘲地勾了勾脣角,似乎並不意外。
蘇梨袂垂眸,掩去了眸中泛起的驚濤駭浪。
自己到底忽略了多少事……
又或許,有多少事在自己不曾發覺時悄然發生。
好在江尤接下來的話爲她解開了疑惑。
“這位你們的四長老不久前曾來‘拜訪’過我……”
江尤慢條斯理地說道,語氣意味深長。
四長老?蘇司?
那不就是五大長老中那個蘇寫眉的親信嗎?
江尤話雖委婉,蘇梨袂卻聽出了其言下之意,心裡一動——
身爲魔教四長老,竟然私底下聯絡正教中人?!
又或者……是蘇寫眉的意思?
一心想得到教主之位,而又不願和軒轅景聯手的蘇寫眉,自然也只能轉而與江尤聯手……
這麼一番推測,蘇梨袂也把真相揣摩了個七七八八,心裡生恨,氣呼呼地踹了蘇司一腳。
江尤善解人意地裝作沒看見蘇梨袂孩子氣的舉動,目光投向蘇風覺,神情一肅:“這表示了我最大的誠意,所以……”
蘇風覺淡淡頷首:“我會讓我的人從你身邊撤回來?!?
聽到這句話,先前還在憤憤的蘇梨袂差點噴笑出來——
難怪江尤這麼“誠意”,敢情蘇風覺一早就不放心他,派了人去監視他,還故意讓他發現。
想想吧,你在茅廁的時候發現沒帶廁紙,正在爲難之際,旁邊的人悄無聲息地遞上一卷廁紙……
你在青樓喝花酒時,正對著一羣美人正眼花繚亂之際,旁邊冷不丁冒出一個聲音,陰惻惻地說道:“我看那紅裙子的姑娘不錯……”
你在和手下正鬼鬼祟祟地躲在某個角落,一臉陰險地商討陰謀詭計時,旁邊忽然冒出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你們真是蠢死了,這樣會失敗的……”
……
真真真……真是太好笑了!
蘇梨袂心裡的小人打滾狂笑,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額上青筋暴起,江尤裝作沒看到蘇梨袂忍俊不禁的模樣,得到蘇風覺的準信後終於如釋重負,目光也放鬆地在屋內梭巡,很快就牢牢地定在了一個東西上,眼中流露出些許好奇——
“咦,這是……”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蘇梨袂渾身一僵,先前的笑意瞬間煙消雲散,轉而代之的卻是欲哭無淚的悲憤情緒——
爲什麼自己要把那個印著連日春-色的風箏帶回來還恰好被江尤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