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傷不起
說時遲那時快,不過是江尤一眨眼的功夫,就見蘇梨袂已經靈機一動沖上前,在他遺憾的眼神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先把那風箏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并藏在身后偷偷地“毀尸滅跡”。
江尤見此嘴角微微抽動,戀戀不舍的收回了惋惜的眼神,順帶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皮糙肉厚的教主大人卻對他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怨念視若無睹,自以為不易察覺把手中的碎屑往身后偷偷一丟,然后如釋重負地悄悄舒了口氣,才對著他十分友好而熱情地微微一笑,轉移他注意力一般地說道:“江公子就放心在此住下吧。對了,不要靠近最東邊的屋子,云晚歌住那里。”
轉移注意力的結果是得到了,過程卻有些意外。
聽到“云晚歌”三字,江尤眉梢微動,臉上逐漸染上了凝重之色,語氣有些怪異:“那位云姑娘……果真在這里?”
聽出他語氣的沉重,蘇梨袂笑意一僵,略微意外地挑了挑眉,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果真?這是什么意思?”
問出的同時,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對于這個問題,似乎,她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江尤接下來遲疑吐出的信息令她的猜想變為了現實。
“如果這樣,恐怕你們麻煩就大了。近日似乎軒轅景已經找到了云晚歌的失蹤和魔教有關,正在召集正教眾人剿滅魔教,恐怕不日……”
轟!
那一瞬間,仿佛一道驚雷在蘇梨袂腦中劈響,她臉色頓時大變,腦海中飛快地掠過自己當時興高采烈寫出劇情——
軒轅景率領正派眾人,假稱要剿滅魔教,實際是以公徇私,為了救出云晚歌以及報復情敵而進攻魔教。
事出突然,且敵我差距明顯,魔教之人沒有絲毫準備,很快就潰不成軍,在這場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中傷亡慘重。
最后,只有武功高強的幾大長老和蘇梨袂在苦苦支撐。
更為雪上加霜的是,關鍵時刻,蘇司和蘇寫眉忽然反水,眾長老猝不及防,身受重傷,而蘇梨袂也在聽說了蘇寫眉與她在一起的真相后心灰意冷,失神之下被萬箭穿心而死,而蘇風覺……
糟了,蘇風覺這段時間哪里去了?
想起這段空白的時間段,莫名的,蘇梨袂心里涌出了濃濃的不安,甚至顧不上先前冒出的那個想要抓住過去的自己一陣搖晃咆哮的念頭。
她這一瞬才驚覺由于當時寫文構思的不完善,很多角色設定都是一片空白,比如蘇風覺。
與原文中那個簡單的蘇風覺截然不同,真實的蘇風覺身負很多秘密,以致于那一段空白時間段無從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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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信自己不比原身,完全可以不受蘇寫眉的影響,就算不可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逃命也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蘇風覺……
她清楚地記得,由于自己只顧著寫幾大主角的*碰撞了,因此顧不上一干龍套,只在最后想起時草草交代了一下結局,所以在那場對于魔教來說,可謂是滅頂之災的戰爭中,蘇風覺中充其量就是個龍套的作用,而在文中最后出現的地方就是他的葬身之地——蛇窟!
到了那時候,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想到這里,蘇梨袂心里又開始內牛滿面,那個把過去的自己人道毀滅的沖動再一次呼之欲出。
自己這究竟是造什么孽啊?!不但把自己寫死了,還把自己的相好,咳,也寫死了……
見她臉色變幻莫測,無一例外的是都異常難看,蘇風覺微微蹙眉,不著痕跡地使了個眼色,便有教眾識趣地帶江尤去住下,而他則目露關切地看向蘇梨袂,遲疑半晌,輕輕地問道:“……教主?”
想到蘇風覺最后葬身蛇窟的結局,蘇梨袂心里悶悶的,一陣心煩意亂。
恰在此時,聽見了蘇風覺的輕喚,她如夢初醒一般,抬頭惡狠狠地看著蘇風覺,目露兇光。
蘇風覺微驚,狐疑地觀察著她的神色,不自然地蹙了蹙眉:“教……?!”
后面的幾字尚未來得及吐出,他就受到極大的驚嚇一般地睜大了眼睛——因為蘇梨袂忽然撲上去兇猛地咬住了他的唇:“蘇風覺,好死不如賴活著,不許死!”
不過短短的怔愣后,感受到唇上傳來的刺痛,蘇風覺眼波微動,從善如流地化被動為主動。
與她毫無章法的吻不同,蘇風覺的回吻溫柔繾倦:“放心,我舍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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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只。
與那邊的或喜或憂不同,云晚歌所在之處,總是陽光明媚春暖花開。
上一次撞樹撞暈的事故,并沒有帶給云晚歌太深刻的教訓,對于“凈化蘇姑娘墮落的靈魂”一事,她依然不肯死心,不遺余力地做著努力。
休養了幾天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沖下床,因為她忽然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毀掉蘇梨袂的藥不過是治標不治本,想要徹底根除只有兩條路可走——不是從蘇梨袂身上下手,就是從那些藥材上下手!
沒錯就是這樣!
云晚歌為自己的冰雪聰明而暗喜不已。
只要自己去把藥園破壞掉,蘇梨袂就沒辦法制藥了!
她當即打定主意,以一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悲壯心理,氣勢洶洶地沖向藥園。
可與她的計劃相違背的是……她居然被攔在了藥園門口。
云晚歌眨巴著眼睛站在藥園門口,生氣地看著那兩個“冷酷無情”的教眾,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自己明明是為了做好事呀,為什么要對自己這么嚴防死守呢?
事實上,說起來這“嚴防死守”還得歸結到蘇梨袂身上。
她剛來魔教時,用她那“神奇”的鞭法對藥園進行了一番破壞后,蘇風覺花了很大的時間才把藥園慢慢調理好,自那以后,藥園就從一個“狗不能進入”的地方變為了“對教主和閑雜人等嚴防死守”的地方,就連蘇梨袂煉藥的那些藥材,也是蘇風覺吩咐教眾專門為她送到藥房里的。
而云晚歌自然不知道這么多內情,此時,她氣呼呼地站在藥園,熱血沸騰地為自己打著氣。
每一個英雄的誕生,都伴隨著無數的挫折和磨難,這一定是上天對她的考驗!
正在此時,不遠處一個游手好閑的熟悉人影忽然進入了她的視線,云晚歌眼睛一亮,瞬間便破涕為笑了,躲在守著藥園的教眾視線死角之處,悄悄地對著他招了招手。
看著眼圈紅紅跟只小兔子似的云晚歌,恰巧路過的蘇小七心都酥了,先是不著痕跡地整理了一下衣領和頭發,滿意地確認自己此刻一定是風流倜儻后,才上前把她拉到一邊,柔聲細語地問道:“云姑娘,這是怎么了?”
云晚歌眨了眨眼睛,水汪汪的眼睛未語先紅:“我想進藥園……他們不讓我進。”
“進藥園?”涉及兇名在外的左護法大人,蘇小七有些為難地皺了皺眉,但不經意瞟見云晚歌小臉上滿滿的期待,心中頓時豪情澎湃,“小事一樁,就交給我吧!”
他深吸了口氣,在心里暗自鼓舞了自己一番后,視死如歸地向那幾個教眾走去,那蕭瑟的背影頗有幾分悲壯的意味。
“嘿,哥們,這么緊張干什么?平時不也就左護法來么?”蘇小七偷偷沖云晚歌擠了擠眼睛,大大咧咧地把胳膊搭在那兩教眾肩上,特意不著痕跡地把他們整個人轉了個方向,背對云晚歌。
對上熟人,那二人也不再露出對云晚歌的那副冷漠不可侵犯的樣子,而是開始小聲抱怨。
“左護法還真是……也太過度寶貝這些藥材了吧,不就是教主毀了一次么?這回左護法一發話誰還敢這么做?”
“就是,平素里哪個龜孫子敢沒事溜進去,觸犯左護法啊?”
“哈哈,呵呵……”想起剛才溜進去的云晚歌,蘇小七臉一僵,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干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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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雄心滿滿,可是究竟怎么毀,云晚歌還真沒幾分頭緒——總不能一把火燒了吧?
她認真地想了想,決定把那些價值最高的都毀掉。
憑借一身醫術,云晚歌一番挑挑撿撿,很快就發現——咦,居然沒有毒藥?
這怎么可能?!
云晚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恰在此時,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引起了云晚歌的注意力,不為別的,正是因為那些草藥她居然都不認識!
然而這結論不但沒有令云晚歌失望,反而令她如同醍醐灌頂一般——
她就說呀,魔教怎么可能沒有毒藥,果然是因為蘇姑娘對這些藥做了一番偽裝!
蘇姑娘真狡猾,不過自己更勝一籌。
云晚歌沾沾自喜地想。
“咳咳,咳咳咳……”
就在此時,忽然有越來越響的咳嗽聲傳入耳中,云晚歌知道,這是蘇小七在提醒自己,她連忙飛快地毀了那種陌生的草藥,然后匆匆忙忙地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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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小七的掩護之下,云晚歌很輕松地就跑了出來,然后乖乖地躺回床上繼續裝病人。
幾乎是她剛做好準備的同時,蘇寫眉就進門來,一進門頓了頓足,然后滿臉狐疑地聞了聞:“這是什么味道?”
呀,那草藥味道居然這么濃烈!
云晚歌連忙心虛地把沾了些草藥的手縮進被子里,卻不妨蘇寫眉竟然忽然湊上來在她身上聞了聞。
云晚歌頓時臉紅心跳,卻愕然地看到蘇寫眉的臉上忽然陰云密布,一字一頓地說道:“云晚歌,你居然又對我下藥?!”
“我……我沒有……”想起上次的事件,云晚歌小臉一白。
令她意外的是,未等她結結巴巴地找出理由為自己辯駁,原本神情陰冷的蘇寫眉感受了一下自身身體變化之后,忽然轉怒為喜,深情地握著她的纖纖素手,感動得淚流滿面:“晚歌,你終于回心轉意了嗎?”
與此同時,陰差陽錯地由于蘇小七的調虎離山之計,而得以進入藥園的蘇梨袂蹲在那一塊被破壞的亂七八糟的地方,疑惑不解地喃喃:“奇怪……怎么偏偏被破壞的是合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