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你終于來了!”
錢蕙茜和余梓嘉看到福枝公主總算來了,興奮地跟她揮手。
梁冠也松了口氣,可算是把這小不點安全送到了,要是再被她撓下去,保不準他就忍不住失禮了呢。
“梁家哥哥不喜歡我嗎?”
福枝公主十分委屈地撅著嘴,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得梁冠一顆冷硬無比的心都軟了下來。
“末將......不敢!”梁冠將福枝公主放下,轉身飛奔而去。
福枝公主看著他奪路而逃的樣子,覺得十分可樂,不禁大聲道:“喂,梁家哥哥,我又不吃人,你跑那么快干嘛?”
果然欺負老實人挺好玩兒的呢!
話說多年以后,“老實人”梁冠露出了本來面目,一一細數福枝公主對他的“欺辱”想要報復回來時,讓一慣“欺負”他習慣了的福枝公主悔得腸子都青了。
“表妹,我們快進去吧,夫子都快來了呢!”錢蕙茜一把拉住了福枝公主的手往學堂走去。
剛走到門口,福枝公主就停住了腳步。
“怎么不走了啊?”
余梓嘉沒想到福枝公主會突然停了下來,一下子撞到了她身上。
福枝公主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問她們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此時已經快到上課時間了,夫子還沒來,學堂的門卻是虛掩著的,作為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福枝公主,第一時間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畢竟上一世她可沒少被電影、電視里那些調皮學生整蠱老師的畫面給洗腦。
余梓嘉和錢蕙茜卻沒看出什么不對來,余梓嘉好奇地走上前去,想要一把將門推開,福枝公主趕緊拉住了她,“別!小心有詐!”
只是已經晚了一步,門一碰就開,幾杯乳白色發臭的豆漿從門框上方跌落了下來,要不是福枝公主將余梓嘉給拉了回來,那些濃稠的、還散發著一股股餿味的豆漿就淋在了余梓嘉身上。
余梓嘉僥幸地吐了吐舌頭,跟福枝公主道了謝。
在這貴人成群的宮里,她不過是七公主的陪讀而已,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敢放肆,要是今天真的被兜頭兜腦地淋上這么一身,余梓嘉覺得她都不想做人了!
三人掩鼻退了幾步,一陣陣散發著惡臭的味道從地上飄散開來,瓷器碎片也到處都是,這要是不小心真著了道,驚慌之下摔倒在地上,可就不只是丟臉那么簡單了!
福枝公主也不嫌臭,小心地蹲到了墻根,撿起幾塊干凈的瓷片,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落,飛快地拿出一把小匕首,每一塊碎片上都麻溜地刻了一個小字。
又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把它們踢了開去,繞過浸濕的地面和瓷器碎片,走進了學堂,“誰干的?”
“喲,瞧瞧老七這架勢,這就開始問罪了?這御學堂難道是你的不曾?臉可真大呀!”
六公主斜倚在講臺邊,用帕子死死地捂著鼻子,一副十分嫌惡的樣子,對著福枝公主翻了個白眼后轉身就走。
心里不禁暗暗遺憾,居然這都沒能讓福枝公主和她的兩個伴讀出丑?她們的運氣可真好!
“我再怎么臉大也比不上六皇姐的重口味呢!這股子餿味兒,我聞一下都犯惡心,六皇姐卻還能不聲不響地堅持聞了這么久,真是令人佩服啊!”
福枝公主盯著六公主的背影笑了笑,依然是白生生的可愛笑臉。
只是那黑白分明的瞳仁里仿佛嗖嗖地冒著寒光,讓其他貴女們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連忙捂著鼻子遠離是非之地,回了各自的座位。
“你......哼!”六公主氣哼哼地轉過身來,手指著福枝公主,卻是一時詞窮不知說什么才好。
五公主貞怡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六公主抬頭望著福枝公主詭異地笑了笑,轉過身去和其她的貴女們交談,一副將福枝公主完全拋之腦后的樣子。
五公主貞怡對福枝公主笑著點了點頭。
福枝公主也不動聲色地回了她一個笑臉,裝做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卻暗暗提高了警惕,還不忘提點錢蕙茜和余梓嘉,“你們也小心點,估計她們還有什么手段。”
錢蕙茜和余梓嘉默默點了點頭,同時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她們倆畢竟年紀還小,在家里都是千嬌百寵的嬌小姐,何曾遇到過這種情況?
自從決定了要進宮陪讀以來,她們幾乎每天都會被父母耳提面命一番,讓她們不要惹事,盡量多謙讓貴人。
可沒想到今天才第二天上學,就遭遇了如此惡心的惡作劇,可她們不但不能還擊回去,甚至就連是誰干的也不敢多問,這樣的委屈倒還在其次,可福枝公主畢竟年幼,要是她也遭了暗算,她們該怎么辦呢?
福枝公主看著兩人凝重的神色,踮著腳捏了捏她們的臉,“別這么愁眉苦臉的嘛!我只是讓你們小心一些,省得吃了虧。你們也不用害怕,既然做了我的伴讀,我自然會護著你們,不會讓你們白白讓人欺負的!”
錢蕙茜和余梓嘉這才松了口氣,她們擔心的倒不是自己吃虧,而是福枝公主年紀實在是太小了,要是有個什么萬一,她們倆可沒辦法跟錢昭儀,跟自己的父母親人交待啊!
而今看她思路清晰,年紀雖小,卻把事情拎得很清,還知道出了事會護著她們,倒是讓兩人將心思放下了一大半。
走到自己的座位邊,錢蕙茜剛要坐下去,福枝公主一把將她抓住了,輕輕踹了一腳板凳,凳子竟然瞬間四分五裂。
錢蕙茜:“......”
表妹你可真是慧眼如炬啊,這要是一屁股坐下去,還不得摔個四腳朝天啊!
余梓嘉接著用腳踢了踢另個兩個凳子,也都是輕輕一碰就散了架。
這......
錢蕙茜和余梓嘉都把目光投向了福枝公主。
福枝公主看著她們笑了笑,剛想要說話,就看到夫子走了過來,福枝公主沖兩人擺了擺手,三人迅速回到座位上乖乖站好。
夫子叫余文彥,約莫四十來歲,中等身材,一身青色長衫,面相雖然儒雅,但通過昨天的接觸,福枝公主知道他對待學生十分嚴厲。
他一走近學堂,之前“嗡嗡”的說話笑鬧聲便一下子消失了,大家都正襟危坐,只有福枝公主三人直直地站著,如鶴立雞群般引人注目。
余夫子看著門口一地的殘渣碎片和福枝公主三人破碎的板凳,皺了皺眉。
“是誰干的,主動站出來我可以免于責罰,否則......我的手段你們可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