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婆娘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錯愕地看向許諾言,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沒想到這孩子竟然有這般造化!看來也不用我們操心了!”
她不由得慶幸一些話沒說出口。
周娘子還是真誠的道謝,道:“諾山要去衢州書院念書,言言在府城買了一塊地,建了一座院子,她嫁給廣恩伯二公子后也要去府城過日子,所以我打算賣了這里的房子,將戶籍遷到府城。”
許諾山沉吟道:“剛剛村長倒是提醒我了,父親的墳也要一并遷走,不過這事不著急,等以后再說也不遲。”
“這么快!你們哪來的錢?”村長下意識脫口而出,又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諾山念書要不少銀子,你們的錢應該省著用,省城的地不便宜,再加上建房子,又是一大筆開銷!”
周娘子慈愛地看向許諾言,“言言在珍寶閣做事,她做的簪子漂亮,能賣出高價,掌柜給的錢也多,攢一攢,再湊一湊,足夠了!
諾山考上秀才后官府每個月有給一點銀子,再加上他給人家抄書,多少可以攢一點,當初孩子爹留下來的銀錢還有,夠用。”
村長見周娘子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唯獨沒有將許家那些族人算進去,不由得心下一嘆,倒是沒再說什么,“既然這樣回頭我問問,看看誰家要買房子的,你們是過了年再走吧!”
周娘子點點頭。
村長兩口子離開許家后,一路嘆息。
村長婆娘一臉可惜,“早知道諾山能考上秀才我就早點跟他娘說親事了,如今倒是白白錯過一個好侄媳婦兒。”
村長嗤笑兩聲,“大家都這么想!誰也沒那個膽子去賭,沒啥好說的!我愁的是許家那些人,前陣子就沒少來我們村了,又是送這個又是送那個的,村里不少人收了許氏族人的好處,這事情不成,萬一許氏族人來鬧怎么辦?”
村長婆娘不以為意,“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實在不行就找縣太爺評理去,關你什么事!你是村長又攔不住人家貪心!”
村長無奈沉默。
許家母子三人回來兩天就從村民嘴里知道許家族人找過來的事。
周娘子一陣冷笑,又怕那些人過來鬧事,干脆連家也不住了,直接拎著行李去了松溪鎮,租了一個小院子。
許家族人收到消息過來攔人,卻撲了個空,還真跟漁村的村民鬧了起來。
漁村村民收了他們好處給他們通風報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見對方耍賴,當下就團結起來,把鬧事的人打出去。
事情鬧開后,連縣令都驚動了。
許氏族人指責漁村村民蠻橫,騙錢財,漁村村民說許氏族人不要臉,謀算許秀才。
雙方各執一詞,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最后謝玉成各打三十大板,誰也沒撈到好處,倒是許氏族人壞了名聲,賠了夫人又折兵。
楊二蛋收到消息只微微皺眉,壓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扭頭同江寧商量道:“阿娘,你如今好歹也是皇上冊封的廣恩伯,咱家是不是要買幾個下人?”
楊大頭兩口子對視一眼,皆有些詫異,他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江寧也是一臉奇怪,“你怎么突然提到這個問題?”
作為一個穿越者,她還真不習慣有人伺候。
楊二蛋將東籬山莊的情況仔細說了一下,“兒子以前也是事事親力親為,后來才發現許多事情完全可以放手讓信任的人去做,而我只要專注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朱管家一人頂十個人,沒有他也不會有如今的悠然客棧。
還有朱三他們,每個都有自己的作用,我覺得阿娘的事情很多,咱家可以買一些下人替阿娘跑腿,幫阿娘傳遞消息等等,有了那些人阿娘可以有更多精力做別的事情。”
楊大頭深有同感,當下就表示支持。
柳葉就更不用說了,家里的事情她一般沒有意見,全憑江寧做主。
楊三鐵更是直接掏出一包銀子,“阿娘,我回來這段時間書院找我買紙的人一下子多了許多,以前我賣出一卷你給我十文錢,如今跟我對半分,這些都是我回來后攢下的錢,足夠給您買幾個下人了,還有,咱家也可以買馬車,馬車跑得快,出門也方便。”
楊四莊看了看,將楊三鐵給他的一百兩也拿了出來,“我就這么多了!還是三哥給的,都交給阿娘安排。”
楊三鐵瞬間瞪大眼睛,“你傻啊!我給你是平日里跟同窗出門用的!你拿出來干什么?”
“可是我又不喜歡出門。”楊四莊一臉無辜。
江寧被逗得咯咯笑,“行了!你們的孝心我都明白,我又不是沒錢,還輪不到你們來出!不過既然你們提到這些事.老二,明日去請許姑娘過來一趟,有些話我要跟你們好好說說。”
楊二蛋應下,第二天天不亮就出發去松溪鎮接許諾言。
許諾言還以為是江寧要跟她商量成親之事,也沒多想就跟楊二蛋出門了。
她一到,江寧寒暄了兩句便嚴肅地看著所有兒女兒媳,“今日趁著大家都在,有些事正好跟你們商量商量,許姑娘即將過門,正好一起聽聽,有什么想法盡管提。
咱家現在有幾個營生,一是松溪鎮的食肆,老大兩口子在經營,那邊還有一座院子,村子里有煅燒殼灰和摔土坯的作坊,這些之前都是老二在負責,如今府城的東籬山莊也是老二在打理。
我手頭上有菌菇的買賣,還有就是宣紙,目前這生意老三參與了,另外就是皇上冊封的爵位,世襲罔替,還有京城一座府邸,一個莊子,兩個鋪子。
說起來咱家的家底也慢慢起來了,以后說不準還有其他營生,我就想問問你們,目前這些家底怎么分?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想厚此薄彼,也不想你們兄弟幾個今后為了家產之事鬧矛盾。”
楊大頭幾個面面相覷,齊齊搖頭,“阿娘,我們不會!”
江寧擺擺手,“現在肯定不會,今后你們各自成家就不好說了!我是這么想的,你們聽聽,若有意見就說出來。”
眾人立刻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