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第二個!”周娘子想都不想就開口。
“阿娘!”許諾山兄妹倆異口同聲阻止。
周娘子一臉堅決,“你們都別說了,第二個法子最合適,能不得罪人最好別得罪人,誰知道趙家將來會怎么樣!”
周娘子打定主意,整個人也冷靜了不少,開始琢磨著怎么個生病才行。
許諾言擔憂不已,又攔不住周娘子,便躲到門外偷偷抹淚。
楊二蛋追出去,“別難過了,等回了府城就好了?!?
許諾言擦了擦眼淚,扭頭看向他,“我阿娘說等我嫁人后不許我再貼補娘家,大哥怕我不聽話,才想著答應趙家的親事,起碼娶了趙大小姐我就不用為銀子發愁了。
我阿娘還想下海,或者四處販魚,他們都是為了不讓我擔心,我.我心里堵得慌!”
這是許諾言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也是第一次對他敞開心扉。
楊二蛋神色溫柔地從懷里拿出一方帕子給她,聲音一如既往沉穩,“這又不是什么大事,若是趕考盤纏不夠,我們幫襯也是應該,若岳母想要靠自己也成,我阿娘會許多吃食,我去問問阿娘,讓她們合計一下給岳母想個掙錢的路子。
哪里用得著大舅兄犧牲終生大事!回頭你跟岳母和大舅兄說一聲,讓他們安安心,等我們成親后再議?!?
“謝謝你!”許諾言感激地看著楊二蛋,在她沒察覺的時候已經下意識把楊二蛋當成自己的依仗了。
周娘子打定主意裝病竟然真的去屋里把自己的衣裳換了,只穿著薄薄的一件,還在外面轉悠了一個時辰,直到打噴嚏才回屋。
一家子回到松溪鎮當晚周娘子就病倒了,發了熱。
許諾山自責又無助,哪里還顧得上什么趙家許家,一門心思就是照顧周娘子。
趙家消息靈通,才一日就知道此事。
趙夫人氣得不行,在家跟趙員外鬧,“怎么那么巧!老爺剛去見許秀才,他阿娘就病了,肯定是裝的!”
趙員外對胡攪蠻纏的趙夫人很是不耐煩,“許秀才把縣里最好的大夫都請過去看病了,那大夫也是我們家的常客,什么脾性你清楚,你的意思是大夫跟著許家合起伙來演戲?”
趙夫人自然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且不說他們之間沒有關系,就算有關系那大夫也不可能冒著得罪趙家的風險做這種事,畢竟她有意把女兒嫁給許秀才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就是許家故意的!”趙夫人神色不悅地瞪著趙員外,“我不管,這樁婚事必須成,我的嬌嬌做不成伯夫人已經很委屈了,要是連秀才夫人都當不成,我以后出去都沒臉見人了!”
趙員外雖然看不是趙夫人,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在理,一番思量過后,他把管家喊過來,“去,準備一些厚禮探望許夫人。”
“什么探望許夫人!是說親!”趙夫人再次強調。
趙員外煩不勝煩,“夠了!許秀才母親正在生病,管家能不能見到人還兩說,現在說親是結親還是結仇!無知婦人!” “現在不說以后就沒機會了!”趙夫人不甘心地嚷嚷。
“那也是月嬌跟許秀才無緣!”趙員外被趙夫人煩得不行,懶得跟她糾纏。
趙夫人氣得直跺腳,倒是想自己去找周娘子說親,又礙于面子拉不下臉,只能無能狂怒。
趙月嬌卻心心念念孔如凡吳書白,根本就沒把許諾山放在眼里,要不是孔家吳家門第太高,孔如凡和吳書白又不常在平安縣,她早磨著趙夫人替她想辦法了。
如今退而求其次找上許諾山,許家卻這么多事,趙月嬌莫名動怒,“阿娘,那許家不過是跟楊家那種暴發戶結了親,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他們都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趙夫人氣不順地瞪了女兒一眼,“當初你阿爹讓你去楊家你要是抓緊機會,如今都是楊家的人了,哪里用得著跟一個破落戶纏磨!”
說起這事趙月嬌就來氣,“那個許家女哪點比我好了?楊二少爺看上她肯定是眼瞎!我不管,許家敢如此不給我們趙家面子,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趙夫人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先看管家回來怎么說,要是真不成,我肯定不會讓他們好過!反正那一家還在平安縣,有的是機會!”
趙月嬌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
一旁安靜干活的錢氏聽到趙家母女對江寧這般看重,嫉妒得整張臉都扭曲了,頭腦一熱,竟然上前說道:“夫人,小姐,其實那許家女還沒出嫁,小姐想嫁入楊家還有機會,不一定非要嫁給許秀才?!?
趙夫人皺眉,倒是沒有立刻開罵,“怎么說?”
“夫人有所不知,那廣恩伯以前還是奴婢的大嫂,哪哪兒都不行,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轉性了,廣恩伯的幾個孩子奴婢都知道,老二楊二蛋最是忠厚老實,沒什么心眼,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他一定會娶小姐的。”錢氏眼里閃著報復的快感,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趙夫人被錢氏一提醒,突然想到自己當初就是這么上位的,不僅沒有訓斥錢氏,反而還給了她一兩銀子賞錢。
這對錢氏來說倒是個意外收獲,她接了賞錢,千恩萬謝地出去。
趙月嬌一臉嫌棄,“阿娘,一個賤婢說的話你也聽!若楊家家底再厚一些,我還會考慮,就那一個農家漢子也配讓我爬床!”
趙夫人瞪了她一眼,“小聲點!我倒是覺得這主意挺好的,雖然廣恩伯一定會不高興,但礙于面子名聲,必定得對你負責,這門親事不就妥了?先過門,再爭爵位,有阿娘幫你,那楊家大房斗不過我們!”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趙夫人就說得有鼻子有眼,還給趙月嬌畫了一個讓她無法拒絕的大餅。
兩人說這些并未避著屋里干活的老仆和做事的小丫頭。
趙家管家提著厚禮找到臨江客棧,跟花掌柜說了下來意。
花掌柜一臉遺憾,“還真不巧,許秀才請大夫過來給許夫人看過后就匆匆回了書院,如今許夫人身邊只有許姑娘一人照顧,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不好見客,趙管事若有要事我可以代為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