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珠一轉,“劉董派我們來看看怎么樣了。”
“無量天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里面傳出一個年老黯啞的猶如指甲刮摔破鍋一般的聲音。
里面不止一個人。
王勇把我護在身后,我跟常兄打個顏色,叫他先進另一個房間看,不過他好像失去勇氣了,站在我們身后不動,也好,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單獨行動太危險了。
外面木魚聲聲,慈悲的咒語一刻不停地念著,影影約約傳進來。
門打開了,里面傳出吱呀作響的機器磨骨頭的怪聲,一個光頭的穿著道袍的男子探出頭來,“劉董不是說聯系越少越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么?怎么……啊,我認識你們,你們是下午來的……呃。”
他的話還沒說完,王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響叮當當個啷當之勢掐住他的脖子一扭,他的話“呃”一聲就畫上了句號。
同時王勇打開門,將他的身體擋在前面走了進去。
“你別進來。”看室內一眼,王勇本能地將我擋在門外,“常兄注意保護她。”
他手一揮,我就聽到里面人的倒地身,同時他手又揮,磨骨頭的聲音吱吱呀呀慢下來,最終停止。
“喂,我提醒一下,最好不要在犯罪現場打斗,讓我一槍解決了里面的人,然后讓常兄先進開勘查通道,然后我法醫進,最后才輪到你。”我聞到了血腥味,常兄也聞到了。
我們心中都是一凜。
我是循著八字純陰的嬰兒失蹤、懷疑有人做邪靈童子之類的事情來的,此刻雖然被擋住看不到,但心里能大概猜到里面發生的慘事。
“常兄你進去勘查。”王勇轉身用手捂住我的眼睛,要將我強制帶離。
“喂,你尊重我一點好不好?我是法醫,哪有不讓法醫看現場的?”
“相信我,有些事不知道更幸福,我安排別的法醫,法醫很多,不差你一個。”
“讓開!不然朋友沒得做!我不說第二遍。這是命令。”
王勇沉默良久,“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說我大概料到屋里的狀態,我錯了,我沒有想到,我以為最多有一個嬰兒被剝皮穿在桃木劍上,最多有兩個,或者像小說里寫的那樣,一具身上有各種顏色皮膚的遍布縫合線的女子的死尸。
我錯了。
屋子好像醫院的樣子,中間放著兩個恒溫保育箱,連著監測儀器,一個里面是空的,一個里面睡著一個嬰兒,保育箱外畫滿古怪的符咒線條,嬰兒睡在一個畫得歪歪扭扭的符咒上。
嬰兒,渾身上下都沒有皮,身上插滿了管子,手腳被綁成大字型,可怕地努力扭動著。
大大的眼睛裸露著,充滿了怨念。
旁邊一個水槽,水槽中有粉碎機,一個被剝了皮的嬰兒的半截身體旋轉著被絞進去,絞碎肉一樣,一旁還有一根估計五六歲孩子的連著手的小臂,幾個桶里暗黑的血稠。
我明白王勇為什么不讓我看了,這樣的場景,一輩子還是沒有看到過的好。
王勇已經將粉碎機開關關上,不知他用的什么方法,也顧不上感嘆他的本事深不可測。
我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