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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山下全是鬼子兵、楷司令集團軍的士兵，還有樊麻子聯莊會員，魚頭和二丫也在黑石山上，魚頭和二丫的日子最不好過，他們有家不能回。他們的家就在藍水鎮，藍水鎮被鬼子佔領了，鬼子正愁抓不到他們，他們回去只能是自投羅網；魚頭和二丫就一直留在黑石山上。山上一時集中著三支武裝，鬼子、樊麻子，還有楷司令，這三支武裝沒有一支能是魚頭二丫的依靠，這三支武裝不管那一支看到他們，都會將他們兩個抓起來，鬼子不用說了，楷司令和樊麻子就抓過他們一回，樊麻子楷司令他們就默許老四送給鬼子的，要不是魚頭打跑了老四，他們兩個早被老四交給了鬼子，現在也許早就被鬼子槍斃了。老四就準備將他們兩個送給鬼子的。

鬼子上山的初期與樊麻子楷司令他們大打出手，這對魚頭二丫看來，他們就是一個狗咬狗，他們誰都不是好東西。後來楷司令逃跑了，樊麻子被俘，這對魚頭來說心裡就像打翻了瓶，酸甜苦辣心裡什麼滋味都有。

怎麼說都是同胞，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楷司令不講義氣，故意把樊麻子甩給日本人，想借助日本人的手除了樊麻子。樊麻子說到底就是一個老土，是鬥不過做過軍統特務楷司令的。魚頭看到樊麻子做了鬼子的俘虜，樣子是有些可憐人的，這所有的一切都被藏在斷崖巖洞裡的魚頭看得清楚明白。

黑石山上一下多了那麼多帶槍打仗的人，沒有了魚頭二丫的立錐之地，他們無論藏在什麼地方，都可能被藏匿的集團軍、樊麻子的聯莊會員碰到，被他們碰到了沒有魚頭二丫好果子吃。退一步說，就是不被他們碰到了，被搜索的鬼子搜到了，他們也會被鬼子殺掉的。

開始的時候，鬼子包圍了黑石山，這個時候山上山下都是人，不是鬼子，就是國軍、聯莊會員，山上樊麻子楷司令的人都動了起來，山上山下全是人，魚頭和二丫的處境越來越危險，魚頭對二丫說：“我們必須找一個地方藏起來！”

二丫反對，二丫說：“都這樣了，藏什麼藏？”

二丫這個時候又犯犟了，二丫說：“沒有地方藏更好，打死一個鬼子夠本，打死兩個賺一個。人活一歲是死，活一百歲，也是死，只要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得死，窩窩囊囊地活，倒不如轟轟烈烈的死來得痛快，現在正好跟鬼子拼了！”

二丫手中舞著王八盒子、有牛皮鞭子，二丫虎氣沖天要和山下的鬼子大幹一場，魚頭說：“我們不能胡來，你算一筆賬，一個結果是今天殺十個鬼子，我們死了；另一個結果是我們今天不死，明後兩天我們連殺了二十個鬼子，我們還不死，日後還會殺更多的鬼子，你說我們今天還殺鬼子，與鬼子硬拼麼？”

二丫說：“我不怕死！”

魚頭說：“我更不怕死。再說了，還有第三個結果，這個時候如果鬼子沒有上來，過來的是楷司令的人，樊

麻子的人，你殺他們麼？”

二丫不好回答，二丫想了一下說：“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我連他們一起殺！”

魚頭說：“那樣你就是幫了鬼子的大忙，你在幫鬼子殺我們自己的同胞，我們能幫鬼子的忙麼？”

二丫說：“當然不幫！”

二丫很堅決，可二丫又說：“我們無路可走，我們也不能等死啊！”

魚頭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一個地方，除了神仙誰都找不到我們，你跟我來！”

魚頭自小就在黑石山上放牛，熟悉黑石山就像熟悉他的手掌一樣，那裡生了一棵樹，長得有多高，那裡有塊巖石，巖石下面常趴著一隻什麼動物，那裡的水比較涼甜，魚頭的心裡明鏡一樣清楚。

在百丈崖下有一汪泉水，泉水十分甘甜。

有一年夏天，魚頭到百丈崖下喝水，喝完水後他正躺在泉水邊一棵樹下歇息，有一聲野雞的咕咕叫聲從崖上傳來，魚頭睜開眼睛看，有一隻野雞從崖上剛剛飛走。野雞飛走處有一棵松樹，松樹很小，卻吃力地長在巖縫之中，松樹很老，老得已經抽不出新梢，看不出年齡，卻硬是在斷崖上撐起那麼一片綠意。

松樹那裡什麼情況，從下往上看，什麼也看不到。魚頭卻親眼看到野雞就是從哪個地方飛走的。當時正值初夏，正是野雞產蛋的時期，野雞爲了保護好自己的後代，常常把蛋窩築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人和一般動物都很難到達的地方。

魚頭斷定那裡應該是一個野雞窩，肚子的飢餓，野雞蛋的誘惑，魚頭決定爬上萬丈崖，掏到這窩野雞蛋，魚頭就開始攀爬萬丈崖。

萬丈崖其實只是一個形容詞，沒有那麼高，也就十幾丈吧，那個被魚頭肯定的野雞窩，也就在萬丈崖的中間部分，離魚頭所站的位置也就五六丈高吧。魚頭脫下了鞋子打著赤腳，上崖是很費鞋子的，魚頭就一雙只有底，沒有幫的爛鞋子。如果上一次崖，把鞋底都穿爛了，魚頭也就只能一天到晚打赤腳了，魚頭很會過日子，魚頭還不打算那樣慘。

魚頭把爛鞋子脫在崖下，緊了緊褲腰，就開始向崖上攀爬。

攀爬起初的一丈多高的時候，石崖還有八十幾度的坡度，但過了這一丈多高之後，是一個凸出的部分，人要越過這凸出的部分，腳就很難起到了作用，身體幾乎就是吊在了空中，靠得就是兩隻手的力量，向上挪動，好在魚頭扔石頭，練牛棍臂力大，身體各部位相互協調的恰到好處，凸出的部分上去之後，上半部分的坡度又陡峭起來，怎麼也有九十度的坡度吧，不過還好上，魚頭很快通過了這一部分，再往上就是那棵半崖上的松樹，和松樹下的雞窩了。魚頭當時總認爲松樹下面就是那個野雞窩。

可就在接近松樹雞窩的那一段，足有兩丈高的石崖，卻偏偏斧劈刀削一般地光滑，一般的人只能望而卻步，魚頭卻不

，魚頭在打量了一陣之後，他有他自己的辦法。魚頭從崖壁上摳出一塊鬆動的石頭，把石頭綁在腰上解下來的捆柴草的牛皮繩子上。牛皮繩子是東家高瞎子給他捆柴草用的，魚頭每天除了放牛之外，每天回去都要拾一大捆柴草，柴草小了，高瞎子就會以餓飯的方式懲罰他。

魚頭用牛皮繩的一端綁住了那塊石頭，又施展他扔石頭的絕技，“嗖”地一聲，石頭帶著繩子飛上去，正好搭在松樹的根部，石頭的慣力帶著繩子在松樹的根部轉過兩圈後停住，魚頭拽拽繩子，石頭在松樹和石崖間鼈住，結實得很，魚頭就手拽著繩子很快就爬到了松樹那裡，那裡有一個巖洞，巖洞有一間房子大，冬暖夏涼，可是那裡並沒有什麼野雞窩，更不用說什麼野雞蛋了，魚頭什麼都沒有得到，卻知道了這個誰都不可能找到的巖洞。也就是這個巖洞，在鬼子和樊麻子楷司令他們大打出手的時候，魚頭和二丫躲在這個巖洞裡安然無恙。

楷司令逃跑了，樊麻子被鬼子俘虜了，被鬼子帶走了，鬼子死的活的全都下了山，魚頭一直都在巖洞里居高臨下什麼都看得清楚明白，魚頭的結論是小鬼子不講信用，樊麻子他們說好了投降了，還被鬼子殺了那麼多人；楷司令不講義氣，逃走了就不管朋友了，樊麻子被楷司令耍了，做了一個冤大頭。

鬼子撤走了，楷司令他們逃走了，樊麻子他們被鬼子一起帶走了，黑石山平靜了，魚頭和二丫就從萬丈崖上溜了下來。二丫報仇心切，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魚頭也認爲這個時候鬼子打了勝仗，俘虜了那麼多的聯莊會員，楷司令跑沒了蹤影，鬼子必防守鬆懈，正是下山殺鬼子報仇的好時機。

藍水鎮雖說是一個不少的城鎮，做生意開鋪子的人不少，但很多人大都是半商半農，農忙的時候還是要出城侍弄自己的那幾畝田地的，更不用說城裡還有大多數的是農民，現在正是春耕夏播的季節，出城做活的人當然不少，太陽落山前必須趕回藍水鎮，因爲鬼子在太陽落山後就要關閉城門，只要關閉了城門誰都別想再回到城裡。

魚頭和二丫趕在太陽落山前，就下了黑石山，他們一改天黑後下山，只對付鬼子崗哨的老套路。兵書上忌諱一種戰法反覆使用，反覆使用了容易被人摸到了規律，那樣對他們是十分不利的。事實證明魚頭他們這樣考慮還是很正確的。再一個對付鬼子的崗哨，鬼子的崗哨子彈都是上了膛的，一旦失手，那是很危險的。

這一次，魚頭和二丫要嘗試一下新方法，這種新戰法他們啓蒙於評書上所說的西遊記，西遊記裡鐵扇公主被孫大聖鑽進肚子裡的無奈，他們想在鬼子的肚子裡藍水鎮裡給鬼子一個教訓，讓鬼子山花隊長知道知道中國人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太陽落山前，魚頭二丫一前一後，每人頂了一大捆高粱秸子，高粱秸的葉子擋住了他們的容貌，他們成功地混進了藍水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