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一堆衣服，江寒煙滿載而歸，新衣服都掛在陸塵身上，脖子上都掛滿了，大袋小袋的，遠遠看過去，只看到袋子, 看不到腦袋。
“還要買什么？”陸塵活動了下脖子，有點酸。
一個袋子沒啥分量，十幾個袋子掛上去，這分量有點重。
“拿不動了？”江寒煙故意問。
陸塵立刻挺直了背，站得筆直，面無表情道：“才這么點兒，再買！”
男人絕對不能承認不行！
“回家啦, 再買你脖子都要斷了！”
江寒煙沒好氣地嗔了眼, 以前一毛不拔, 買個雞蛋都嫌貴，現在卻大方的很，難道是因為債還完了，開始飄了？
不過她也無所謂，會賺才會花嘛，陸塵花的是他自己賺的錢，她沒必要管太多。
“不買了？”陸塵問。
“去了滬城再買，這里的衣服款式不行。”江寒煙搖頭。
白海棠咬了咬牙，抹去了零頭。
唐志華怒吼了聲，一巴掌抽了過去，笑得他好煩躁，花了這么多錢還有臉笑，太不懂事了！
“這裙子你買不買？”老板娘拿了條淡藍色的裙子過來問，神態有些不耐煩。
唐志華心里陡地一緊，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是泡在水里的海綿一樣，越來越膨脹，漸漸占據了他的腦子，滿腦子都是白海棠一無是處，甚至白海棠美麗的臉，也變得面目可憎起來，那笑容真的很討厭！
裙子進價十五，路費算五塊，含淚掙八十，要是多來幾個這樣的客人就好了。
唐志華臉立刻沉了下來，那美麗的裙子也變得可憎了，他一個月工資也才八百，花八分之一的工資買一條裙子，當家里是開銀行的嗎？
“一百二太貴了，能不能再便宜點兒？”白海棠怯生生地問。
小縣城到底落后些，沒啥時尚款式，去了滬城后她再買好看的, 先買幾身穿著。
“一百塊，說是最新款，料子也很不錯。”白海棠猶豫了下，說了價錢。
“你的衣服已經夠多了，衣櫥里都放不下了，添置那么多衣服干什么？家里現在在蓋房子，學海要上大學，處處都要花錢，你能不能懂點事？”
她很喜歡這條裙子，穿上身很好看, 而且今年夏天她都沒置辦新衣服，穿的都是以前的舊衣服, 今天過來看新房子，順便逛逛服裝店。
白海棠試了好幾件衣服，穿起來都挺不錯的，但問了價錢后就是不買，要不是看白海棠穿著體面，不像是窮人，她老早放臉了。
都是陸塵害的！
感覺到了他的不滿，白海棠怯生生地解釋：“我今年沒買新衣服，只買了這一件。”
豆豆也松了口氣，江姨可算是買完了。
“一百二已經是實惠價了，要不是你穿著好看，我還不肯賣呢，我這條裙子全福城都找不到第二條了，這可是杭城那邊進的貨，我都沒賺什么錢，你摸摸這料子，再看看這款式，今年最新款，還是國際名牌，和便宜貨不一樣的。”
“多少錢？”
還讓他去那鬼地方支教一年，唐志華人都懵了，一個月他都受不了，更何況一年？
散會后，他去找校長求情，但校長只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好好干，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唐老師，我看好你！”
回到家，白海棠換上了新裙子，在鏡子前欣賞著，越照越好看，雖然貴了點兒，可上身效果真的很不錯。
老板娘又說了一堆，但白海棠不肯加價了，一百塊成交，等她拿著新裙子走后，老板娘得意地哼了聲，“蠢貨！”
看好個屁，去那鬼地方待一年，他還能不能好好活著都是問題。
唐志華下意識地問了句。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 此時此刻有了同樣的感悟。
老板娘說得天花亂墜，白海棠越來越心動，這條裙子她真的很喜歡，買一條也沒關系的吧？
“一百塊，我就買了！”
可他如果不去支教，就是違背上級指示，工作都保不住，唐志華郁悶地回了家，心情沮喪之極，才短短半年時間，他就從意氣風發的教導主任，變成了去山區支教的倒霉蛋。
“別笑了！”
這都罷了，可今天開會，校長宣讀去農村支教名單，他榜上有名，去的還是窮得叮當響的山區，那地方他以前去過，三天兩頭停電，蚊子比蜘蛛還大，毒蟲野獸隨時都能看到，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唐志華回家了，神色疲倦，看起來灰撲撲的，沒了往日的風采，這段時間他在學校的日子很不好過，開會時，校長點名批評了他好多回。
女人逛街好恐怖啊！
白海棠像花蝴蝶一樣飄了出來，殷勤地替他拿公文包，她美麗的面龐和輕盈的身姿，讓唐志華的眼睛亮了些，強笑道：“今天的裙子挺漂亮。”
但凡白海棠聰明點，懂事點，和陸塵搞好關系，他又怎么會派去山區吃苦？
這女人除了一幅好看的皮囊外，真的一無是處。
王八蛋！
“老唐，回來啦！”
白海棠不敢相信地捂著臉，眼淚簌簌而下，顫聲問道：“你……你打我？我就只是買了一條裙子，你居然打我？”
“好看吧？我新買的。”白海棠笑得更加美麗，她打扮自己，就是為了讓唐志華滿意啊。
陸塵的車子停在路邊, 他將大大小小的袋子放在車上，拿繩子系好, 江寒煙先將豆豆放在中間，她再跨上去, 車子疾馳而去。
唐志華越說越心煩，要不是白海棠不會做人，他怎么會和陸塵鬧翻？
陸塵如釋重負，總算逛完了。
白海棠從一家店門口里走了出來，看著摩托車漸漸遠去，眼神越來越黯然，買了這么多東西，要很多錢吧？
她本來想打聲招呼，可想到江寒煙的毒舌，陸塵的冷漠，她便沒了勇氣，還躲進了店里，等人走了后才敢出來。
唐志華咬緊了牙，除了陸塵，他想不到其他人了，這小畜生恨他，現在揚眉吐氣了，就開始找他報仇了。
“我……不是故意的，最近我煩的很。”
唐志華冷靜了下來，心里也有些歉疚，白海棠是他真心喜歡的，也是他主動求來的，確實不應該動手。
“我哪里不懂事了？只是買了一條裙子，才一百塊，你以前說會好好對我的，今天我看到江寒煙和小塵去逛街，他們買了好多衣服，我都不敢和他們說話，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連親兒子都不理我，我不還是為了你嗎？”
白海棠委屈極了，如果她還留在家里，或許今天她也能買很多衣服了，衣櫥里全都是最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