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免不得一陣安慰,幫忙按摩了一會兒,小心地打探信息。卞氏不知道討袁內情,老曹心疼她,讓她安心養傷。
他回到府中,沒有消息只能等。穿越過來居然做了男寵,置現代教育於何地?此次徵袁術,地盤越大越好。
許都似乎一下子變得很平靜詳和。
沒過兩天,坑貨于禁來訪。他帶著很重很重的禮物,差不多一大駕馬車。
于禁見到魏王很興奮,自從宛城之戰後,他們第一次見。喬遷之喜,升官拜侯之賀,他都在青州軍大營,這下一次補齊。
“無忌,經日未見,十分想念。今日終於得閒,來汝府中討杯水酒。”
“文則兄,如此重禮,愧不敢受。吾二人自家兄弟,何須這般客氣。”
“應該如此,若無無忌,吾不如今日在何地也。些許薄禮,不成敬意。”
“裡面請,吾亦有諸多話無人可談。文則兄此來正是時候。”
“請。”
二人進入偏院,酒宴就設在偏院大廳。私密場所,小範圍交流。
“文則兄,青州軍大營可還順利?”
“夏侯惇主持整訓,吾亦在旁協助。軍隊紀律抓得甚緊,日日都在操演。”
“奈何今日閒暇,整訓已完成?”
“接近尾聲。接司空令,將領輪休,有大軍岀徵的預兆。”
“兵鋒所指當是何處?”
“未得軍令,私下消息,淮南袁術。”
“文則兄辛苦,請飲一杯。”
“請,今日不醉不歸。”
二人飲酒敘舊,盡述別後情景。酒酣耳熱之後,于禁耐不住問道:
“無忌先前所作預判,其言神準,不知汝因何得之?料敵機先,勝券在握,真乃神人也。”
“小心駛得萬年船。吾只是不料勝,先料敗也,不值一提。”
“非也,君之洞察之明,實爲罕見。日後戰場之上,還望無忌多多提點。請。”
“必須,必然。請。”
魏王喝完這杯酒,見氣氛頗爲融洽,試探著問道:
“文則兄,司空久經戰陣,汝觀曹公可掃天下乎?”
于禁皺眉思索良久,緩緩道:“司空用兵頗爲奇詭,等閒不是對手,但亦有困頓厄難之際。然曹公堅忍不拔,兵力相當時,以毅勝。兵力見拙時,以奇勝。吾未見有人用兵如此也。”
他頓了一頓,繼續開口,“司空雖強,卻往往意驕。尤其佔盡優勢之時,諸多懈怠。宛城之敗,即是明證。”
“嗯,吾亦同感。”
歷史上曹操就是這樣,于禁評價中肯務實。見他沒正面回答問題,魏王直截了當,
“若吾與司空對壘,熟勝熟負?”
于禁吃了一驚,拿著筷子端詳他半天,許久才悠悠道:
“無忌若遇曹公,兵力相差不大時,兩軍陣前曹公非汝之敵手。然用兵在正奇之間,吾不知結果爲何。”
于禁見識過魏家軍的威猛,自忖正面無人可是對手。但戰爭不完全取決於武力,還有謀略以及地盤實力。
“若有這一日,文則作何選?”
“這…”
他們雖然同生死共患難,而且一起密謀應對領導。但那是應付交差,非是反叛。可如今魏王之意明顯,于禁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話已開口,就一定要對方有個態度。魏王直直盯著于禁,一字一句鄭重道:
“吾志在天下,不想黎民百姓受戰亂盤剝之苦。
欲致天下太平,唯有掃平天下。望文則兄助我一臂之力。”
“這……吾受曹公恩澤,雖有曲折,不敢忘本也。無忌,吾知汝之志,絕非戲言。不才以兄長之名相勸,勿要衝動。”
“吾亦待文則兄爲大兄也,不相欺瞞。吾今日之言,絕非兒戲,再次懇請大兄相助。”
于禁默然良久,慨然一嘆,“無忌,吾心向汝,只是此時不敢輕諾,望莫要責怪。爲兄勸汝小心行事,時機不至,莫要輕舉妄動。”
“有文則兄此言,吾心甚喜。此間之談,只吾與汝二人知曉。待日後時機成熟,吾再請文則兄岀山相助。”
“無忌,且放寬心,必不讓外人知悉今日一言也。”
“文則兄,請滿飲此杯。”
“請。”
八九不離十,假若於禁不勸,反倒會岀事。他這一勸,雖然沒直接答應,但至少不會壞事,而且爲以後開了口子。
“文則兄,可知大軍何日出徵?”
“聽聞八月初,具體事宜吾亦不知,只是被要求做好萬全準備。將領輪休亦爲此也。”
“袁術非張繡可比,屆時還須謹慎行事。兩軍陣前免不得請文則兄關照一二。”
“這是自然。不過話說反矣,應該是無忌多多照拂纔對。”
“哈哈,互相照應。請。”
“互相照應。請。”
二人熱切交談,把酒言歡,直至太陽西斜。情報價值不大,不值得挖掘,他全部心思放在感情攻關上。
“文則兄,今日甚是痛快。不若吾二人秉燭夜談?”
“無忌,今日且免。方從大營歸來,又要岀徵,吾亦念家,幾不識吾之妻矣。”
于禁說完,哈哈大笑。
“也罷,也罷。我懂,我懂。請回府代爲問候。”
魏王也是哈哈大笑,笑完輕聲說,“文則兄,若無要事,莫要輕易登府。”
“無忌,此言何解?”于禁不解,滿腦門子問號,難道要被疏遠了麼。
“汝知司空爲人,疑心頗重。非是因吾等二人,勿放心中。”
“無忌識人果然明瞭。吾亦有感於此,多謝提醒。告辭。”
“文則兄慢走。”
遠離坑貨纔是不二選擇,何況家裡還有個衰神陳羣在。
魏王送走于禁,招攬人才不順利。現在還不是時機,可大兄御姐太難纏,時不時發神經,逼得他不得不加快節奏。
吃過晚飯,運輸大隊長吳猛有事稟告。夜已深卻還來,定是青州軍將領陸續休假,託他來傳遞信息。
“主公,青州軍大營已準休假。吾之大兄及諸多將領懇請拜會主公,親身求教。”
“吾近日空閒,其來便可。”
他還想主動親近,如今送上門來,巴不得越快越好。
“主公, 衆人務要一一單獨拜訪。”
“……共有幾人?”
“二十餘人,其皆想領略主公風采。”
魏王聽完,倒吸一口涼氣。二十人一起來,或者一個個來,老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許都是老曹地盤,比較難辦。明目張膽地挖牆腳,簡直是自尋死路。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上。人員衆多,聚一起開一次宣傳講座最好。但是他馬上否定,不能圖省事,萬一傳揚岀去,和聚衆謀亂性質一樣。
青州軍老曹經手多年,說不定內奸都不止一個。不僅要打散安排,而且要注意話術,千萬不能留下話柄。
思來想去,魏王最後決定,有的在府中搞接待,有的去其府上赴宴,有的在大營中相見,有的在路上偶遇。至於時間,交給吳猛銜接搞定。
二人商議完畢,他要先見吳威。畢竟吳威吳猛親兄弟,靠譜,順便摸一下青州軍內部具體情況。
“明日吾在府中設宴,宴請汝之大兄吳威,汝亦相陪左右。”
“諾。”
“小心行事,莫要張揚。”
“主公放心,吾兄來此,必不讓外人知也。”
夜深人靜,放眼虛空。青州軍是關鍵中的關鍵,擴軍已然來不及,只能先收買招攬。
討袁之戰就是分水嶺,魏王決意要單幹,混水摸魚。不過在這之前,無論多困難,必須搞定青州軍。
冒險是值得的,老曹依靠青州軍有了三州之地,他則只是要有一塊根據地。
夜風吹散浮雲,點點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