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枯燥的日子里時間總是好像不值錢一樣,過得很慢很慢,可是當(dāng)你回頭想想,卻又覺得時間走得太快,那些枯燥的日子連想都想不起來了。
夕陽下,陳冬青和葉子琪的影子被拉的好長好長,兩人走在校園里的操場上,葉子琪踩著花壇凸出來的邊邊走著,陳冬青在下面扶著她。
“冬瓜,你覺得七班的那個曹明怎么樣?帥不帥?”
“七班的哪個曹明?”為自己的新外號感到無語的某人。
“哪個曹明?!七班總共就一個曹明,還有那個曹明!?就是上次在操場上打籃球的那個高個子瘦瘦的帥哥啊!”葉子琪雙手叉腰一副悍婦的模樣,直把陳冬青逗笑了。
“哦,是那個瘦的和桿子一樣的人嗎,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怎么才見過一面就知道人家的班級姓名了?”陳冬青調(diào)侃道。
“那當(dāng)然!也不看看我葉子琪是誰,哪有我打聽不到的消息了,但是首先申明,我可不喜歡那樣的,我喜歡林志尹那樣的,斯斯文文的長得又可愛,簡直萌死了。”發(fā)花癡的女人總是不可理喻的。
“額,你怎么還喜歡他?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他……”他喜歡趙敏敏的事雖然沒有跟葉子說,但是也告訴她他喜歡別人了,她不至于這么傻的吧。
“我知道,我明白,只是喜歡是一回事,要在一起是另一回事,喜歡也可以默默的啊。而且我的喜歡只是表面的,就像追星一樣,還沒有喜歡到一定要占有的地步。”葉子琪站在那里,陽光照在她的臉上,把她原本就清秀的臉龐照射的有些夢幻。
陳冬青被她的話震驚到了,是啊,她的喜歡就如她所說的那般只是表面的,她現(xiàn)在單單只是喜歡那個人的外表,或許真的接觸那個人了,就知道那個人并不適合自己了吧。而且自己還不了解葉子這個人嗎,她很明確自己的目標(biāo)和未來,她知道自己需要的和不需要的,她是一個很理智的人。
“你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說完她們兩個人又嘻嘻哈哈的聊著校園里新鮮的八卦事件,比如說哪個學(xué)長學(xué)弟又向校花趙敏敏表白啦,哪個班的兩個情侶被發(fā)現(xiàn)老師發(fā)現(xiàn)之后因為兩家的實力被默默認(rèn)可這類的,一路說到了公交車站牌。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會選擇默默的喜歡著一個人,那是一種不一定要占有的感情,有時只是像追星一樣的喜歡,有時是自己和他/她并不適合,但是只要默默地站在遠(yuǎn)處欣賞就好了的那種感覺。而,那種喜歡就要占有的強烈的情感雖然不一定是愛,但是也是要足夠的勇氣的。
如果你單方面的喜歡一個人,卻永遠(yuǎn)得不到回報,在陳冬青的世界里,那樣無謂的愛情不是她所需要的,她想要的是我喜歡你,你也不一定要喜歡我,但是也不能愛著或者喜歡著別人,她的愛情需要回應(yīng)。
陳冬青回家后,父親在公司吃飯不回家吃晚飯了,母親也和她的朋友(和家里公司有業(yè)務(wù)來往的董事長家的夫人)出去看畫展了還沒有到家,飯前回了電話說是讓她自己一個人吃晚餐她不回家了。
做飯的阿姨在做完晚飯后讓她吃完飯把臟碗放到廚房,等下子她接完孩子就回來收拾,陳冬青應(yīng)了一聲,冷清空曠的大廳里只有她一個人,她沒吃多少就去書房寫作業(yè)了。
她知道這棟房子里只有她一個人,安靜的有些讓人心里發(fā)慌,平時在書房一個人寫作業(yè)的時候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她想著八成是最近學(xué)校抓得緊她有些壓抑了吧,而且自從上次宴會后趙敏敏和楊修也和她想的那樣不再找她了,人果真不能太閑。
寫完作業(yè)又把書拿出來溫習(xí)了一下,實在看不下書了,她又練起了毛筆字才漸漸的把毛躁的心緒撫平,直到旁邊的電話鈴聲把她驚醒。
“喂?”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邊也沒有聲音,“喂,請問是哪位?”
“是我。”
只發(fā)了兩個字的音就聽出是周謹(jǐn)澤的聲音,“小澤?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陳冬青是走讀生,她所讀的學(xué)校又是貴族學(xué)校便沒有強制性的晚自習(xí),所以五點多就放學(xué)了,現(xiàn)在八點二十幾是不晚,但是對于一個九點半準(zhǔn)時睡覺的人已經(jīng)算遲的了。
“我在人民公園。”聲音里透出些許嘶啞與痛苦,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周謹(jǐn)澤是一個有分寸的人,他好像看透了一切的樣子總是那么冷清,也也總表現(xiàn)出不在乎身邊的紛紛擾擾模樣,聲音里的情緒聽得陳冬青一驚。
“你怎么了?在那里干嘛?遇到什么事了嗎?”陳冬青有些急了,他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在上次的地方,你來接我喝了點酒,別和他們說。”聲音里帶了點祈求。
他是不想回家?不想見父母嗎?是因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嗎?陳冬青有很多疑問,到最后只化作一句話:“恩,我知道了,你在哪里等著我馬上到。”
她把周謹(jǐn)澤當(dāng)成她前世的弟弟一樣照顧,雖然他不像前世的弟弟一樣對她指手畫腳讓她買東買西,但是她依然喜歡這弟弟,家里的獨苗、傳宗接代的希望,周謹(jǐn)澤給了她親人的感覺,她也包容著他的一切。
見到周謹(jǐn)澤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坐在公園亭子里的長凳上喝著一罐子啤酒,身旁的長椅上散落著幾個空罐子。
陳冬青小跑過去有些喘,到他面前后一把把他手里的啤酒搶了過來:“小澤,之前就和你說過別喝酒了,你才多大就學(xué)喝酒了!”陳冬青有些擔(dān)心,看到這樣的他她就想發(fā)火,可是她自己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發(fā)脾氣的時候,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周謹(jǐn)澤盯著她看了許久,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樣,就在陳冬青等不到他的解釋又想要發(fā)火的時候,他一把將她拉近了懷里。他將頭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手臂緊緊地抱住她的腰,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她說著悄悄話:“還是你最好。”
陳冬青手里拿著空的啤酒罐剛才的怒火已經(jīng)被他一句“還是你最好”給澆的連青煙都沒了,現(xiàn)在的她只有憐惜,什么樣的事情才會讓一向冷靜的他變得這樣脆弱,那件事一定對他的影響很大。
陳冬青也順勢環(huán)抱住他的腰,他正在長個子的時候,有些瘦卻不隔手。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如果你想說的話。”聲音里帶著溫柔的循循善誘。
“這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像你對我一樣……了吧。”周謹(jǐn)澤有好一會兒只是抱著陳冬青沒有動靜,過了好久才說了這一句話。
這話聽著像情話,感性的讓陳冬青有些感動,但是更多的是開心、欣慰,那心情就好像你一直默默的堅持做一件事情,原本你也不打算求回報的,可是現(xiàn)在有回報了,并且這回報還突破了她的意料值,于是她被戳中淚點了。
一直以來她都把周謹(jǐn)澤當(dāng)做弟弟一樣的照顧著,和他一起生活的這幾年,在他在國外上學(xué)住校時他生病——不告訴她,他和學(xué)校的同學(xué)發(fā)生沖突——不告訴她等等事,雖然事后這些事情她都知道了,可是并不是他本人說的。之前的宴會上,陳冬青也是獨自一個人面對楊修的刁難,他很少表現(xiàn)的脆弱除了在那年春節(jié)他父親的事,他也從來沒有對她的付出給過回應(yīng),她也從未在乎過這些,因為她總覺得親人間沒必要在意那些付出回報的。
而且,人在與人相處時,總要有一個人要先低頭、先遷就另一方的,這樣才能夠平衡。
陳冬青眼淚汪汪的,吸了兩下鼻子:“說什么傻話哪,真是的這么煽情干什么!你這死小子,和你姐說這么客氣干嘛呢!”抱著周謹(jǐn)澤的手順勢在他身上敲了幾下子,“周叔叔和周阿姨可不是對你也很好的嗎?想什么呢!”
周謹(jǐn)澤聽了她的話身體僵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為她的那句“姐”還是因為談起了他的父母,陳冬青在之前便暗暗的覺察出好像是他家里出現(xiàn)了什么事情。
周謹(jǐn)澤輕輕地推開了她,聲音恢復(fù)了之前的清冷:“本就沒什么事,我今晚住你家。”
“恩,行啊,熱烈歡迎啊!”陳冬青興高采烈答應(yīng)道。可是,人家肯定的語氣根本就沒有詢問你的意思好哇?
有些事情當(dāng)事人不想說,也沒有強求的必要。
“你吃過東西了嗎?”
“喝了四罐啤酒。”
“怎么光喝啤酒了?那怎么行!回去再吃點東西吧,正好我也餓了呢。”
“哦。”
“呀!對了!你喝了四罐啤酒啊,你不是說你醉了嗎?!你才多大啊,就和酒了!以后不許喝!”
“……”感情您才發(fā)現(xiàn)嗎?
“死小子真是的,就知道折磨你姐姐我!大晚上的外面這么危險,你怎么放心我一個人出來!”
“……”話說,我也有點后悔叫你出來了。
周謹(jǐn)澤一直以為這晚那句“這世界上或許再也沒有一個人像你一樣對我”這樣的話是它一生中說出最煽情的話,可是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在對待某個特定的人時,你的嘴往往是不會理智的受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