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緣見她幾分戒備,微露一笑。
那一笑,帶著慈悲與憐憫,讓蘇流年覺得心中暖暖的,修緣,修緣。
她不知道的是,將來的自己會與眼前這名法號為修緣的男子,有那么深的糾葛。
修緣不知道的是,今日他伸手救起的女子,在將來會帶給他如此巨.大的變化。
蘇流年見他將手里的一條白紗緩緩收入寬大的袖子內(nèi),這才想到剛才修緣救她的時(shí)候,手里就覆著那一條白紗,惟恐觸碰到她的肌膚。
“剛才多謝相救,只是.......為何救我,不救他?”
她問出心底的疑惑,若是出家人慈悲為懷,剛才他為何不對花容墨笙伸出援手?
“他們要?dú)⒌氖悄?,而救你就是救他。小僧自幼學(xué)輕功,武功一般,若在那里幫不上什么忙!”
想到剛才那血.腥的場面,修緣覺得不忍,輕嘆了一聲。
“阿彌陀佛!”
蘇流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到剛才那危險(xiǎn)的場面,此時(shí)她是獲救了,那么花容墨笙呢?
這個(gè)時(shí)候,她過去也幫不上什么忙,想到花容墨笙的武功,沒有她的束縛,一定會化險(xiǎn)為夷吧!
想著,她覺得還是趕緊趕回七王府搬救兵吧!
剛要轉(zhuǎn)身,突然覺得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目光望向手臂,只見上面被劃開了幾道口子,袖子上已經(jīng)染上了不少的血跡。
剛才由于驚慌與害怕并不覺得有多疼,此時(shí)脫離了危險(xiǎn),人也清醒了許多,疼意襲來,疼得如此干脆。
見她輕呼出聲,修緣朝她走近,只見她的手臂上一片血跡班駁,腳下的位置還淌了幾滴鮮血,當(dāng)即眉頭一蹙,他道,“施主還是先讓小僧為你包扎下傷口吧!”
蘇流年搖了搖頭,“謝過.......修緣了!”
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稱他什么,蘇流年僵硬地吐出了他的法號。
“施主受了傷需要立即包扎,血流過多,怕有生命危險(xiǎn),如果施主是擔(dān)心與施主相行之人的安危,那倒不必,那位施主看起來是個(gè)福澤之人,該擔(dān)心的反而是那些想置他于死地之人!”
一切有因,自有果。
“你說的倒是,那是個(gè)禍害,是要遺留千年的。”
蘇流年笑了笑,也寬了心,花容墨笙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事,再說,等她趕回王府,也不知道是什么時(shí)候了。
或許是之前已經(jīng)失血過多,此時(shí)這手臂上流的血只讓她覺得一陣頭昏,腳下踉蹌了一步,幸好修緣立即將她扶住。
“施主.......施主.......”
“.......別喊我施主.......施主很像失主的,我又沒有丟東西。”這和尚真是好玩。
修緣先是一愣而后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忍不住一笑。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蘇流年。喊我流年吧!”
不這么說,怕一會這和尚又該蘇姑娘蘇姑娘地喊她了。
“這.......于禮不合,小僧還是喊姑娘一聲蘇姑娘吧!”
修緣有些為難。
“那不過是世俗的眼光罷了!什么于禮不合的,不就是個(gè)稱呼!”
蘇流年也不勉強(qiáng),笑了笑,見自己這手臂上再不先止住血,真要有生命危險(xiǎn)了。
之前已經(jīng)是嚴(yán)重貧血,這才沒補(bǔ)回多少,此時(shí)再次大流失,看得她都心疼起自己了。
就說見了花容寧瀾肯定沒好事,這一回花容寧瀾是沒有傷她了,但還是逃不過受傷。
修緣見她說出這樣的話,白凈的臉上微微一紅,低低一笑,垂著眉頭朝她望去,見她臉色蒼白,身上染上了許多班駁的血跡,分不清是她的還是別人的,就連臉上也粘上了不少。
看了看四周,倒是有一間年代已久的破廟,看那門面顯然是已經(jīng)沒有人去供奉了。
修緣便道,“蘇姑娘不如先與小僧去那廟里休息一下,小僧好為姑娘包扎?!?
蘇流年沒有異議,此時(shí)保命要緊。
兩人入了破廟,修緣見她手上已經(jīng)是一片鮮血淋漓,立即朝她走近,正想替她挽起袖子,又覺得于禮不合。
但想到她所說的既是出家人,又何必在乎那世俗目光?
他只想救人罷了!
想到此修緣也不再拘禮,心中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這才開始挽起她的袖子,露出白希勻稱的手臂,而手臂上多了四處的傷口,其中最上面的一處最深,傷口竟然還往外翻著,看得蘇流年自己都覺得害怕。
修緣見此眉頭也是一蹙,從袖子里掏出那一條白絲絹先纏繞在了最上面的那一道傷口處,見其余三道傷口雖然不大,卻也一直冒著血。
此時(shí)他身上并沒有攜帶藥物,只好先撕了她袖子上已經(jīng)染血的布先替她纏上。
“蘇姑娘,小僧還是帶蘇姑娘去趟醫(yī)館吧!”
蘇流年本想搖頭的,因?yàn)樗胂然仄咄醺墒寝D(zhuǎn)念一想自己好不容易從那里出來了。
此時(shí)若是回去.......
就算是她不回去,花容墨笙也不會就此放過她,過不了多久,自然會有人來找她,并且?guī)厝チ恕?
于是心中帶著猶豫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有勞你了!”
摸了摸身上,雖然沒有銀子,不過幸好她頭發(fā)上的簪子還挺值錢的,而且手上還有玉手鐲,七王府里的東西豈會寒磣,價(jià)值沒有連城,那也是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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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春醫(yī)館里,蘇流年的手被重新上藥包扎,由于失血過多,人也一陣昏昏沉沉的,躺在一張簡陋的木榻上,她就這么慘白著身子,回憶著之前那一場刺殺。
能在那么多的長劍撐了那么久的時(shí)間,她蘇流年也真算是命大,好幾次都險(xiǎn)些在她的身上扎幾個(gè)窟窿了。
正想著,修緣已經(jīng)端來了一碗湯藥朝她走來。
“蘇姑娘,先把藥喝了吧!”
蘇流年撐著身子起身,接過藥碗,吹了吹還是覺得燙,便先將碗放到一旁,修緣不解,問道,“蘇姑娘這是.......”
“燙了些,我一會兒喝。”
蘇流年回他一笑,洗過班駁血跡的臉,清秀美麗,那笑容更是明媚。
修緣輕點(diǎn)了頭,在心里道了聲,阿彌陀佛!
微微低下頭,躲避開她的目光。
她先是將他打量了會兒,見他眉目異常清秀,輪廓線條也很好看,便問:“和尚都長得跟你一樣漂亮嗎?”
這是她來到這里見過的第一個(gè)和尚,長得還真不錯(cuò),雖然是光著腦袋,可是那頭型,真的很適合他光頭。
不知道他若蓄起長發(fā),那該是怎生一副容貌。
修緣把頭垂得更低了,“阿彌陀佛!容貌再好,都有老去的一日,人,不分美丑,只分善惡。”
“抱歉,生性隨意了些?!?
蘇流年尷尬一笑,這才發(fā)覺剛那句話,嚴(yán)格來說,她已經(jīng)把這和尚給*了。
雖然并無此意,可她確實(shí)這么做了。
蘇流年端起放下的碗,吹了吹,喝了一口,倒不是燙了,只是這藥也太苦了吧!
里面沒加糖!
喝慣了花容墨笙給她熬的藥,總是在喝完還能覺得一股甜絲絲的味道,而此時(shí)這一碗藥,苦澀得舌頭都要發(fā)麻了。
她吐了吐舌頭,一副吃了蟑螂的模樣。
修緣見狀,便道,“良藥苦口,蘇姑娘還是把藥喝了吧!”
他也知道這藥很苦。
“能給我杯水嗎?”
沒有糖,至少給碗水??!
修緣點(diǎn)頭,起身離去。
回來的時(shí)候手里多了一碗水,還有一串糖葫蘆。
蘇流年立即眉開眼笑,接過水與糖葫蘆,卻是把水放在藥碗的旁邊,先咬了口糖葫蘆,果然嘴里的苦澀讓這甜蜜給取代,這和尚也不會太古板嘛!
就是不知道一個(gè)和尚到街上買糖葫蘆,大家會怎么看待了。
偷偷望了他一眼,見著修緣立即把臉撇開,留給她一個(gè)好看的側(cè)臉,無任何的修飾,一切都是天然的美。
可惜了這么一張好看的臉,竟然去做了和尚,能下得了這樣的決心,敢情是受了多大的創(chuàng)傷,這才遁入空門。
修緣就這么看著她將那一串糖葫蘆一顆一顆咬了去,直到剩余最后一顆,還是不見她把藥拿起來喝上一口,便道,“蘇姑娘.......是不是該喝藥了?”
蘇流年搖頭,“雖然說良藥苦口利于病,但那藥確實(shí)忒苦,就擱著吧!”
說著將手中最后一顆葫蘆咬去,把剩余的叉子遞到修緣的面前。
“吃完了!這個(gè)勞煩您幫我扔下。”
修緣只能接過,眉頭輕輕蹙起,“蘇姑娘,還是把藥喝了吧!不喝,你這手臂上的傷怎么能好?”
她往后一躺,只覺得一陣眩暈,但還是搖了搖頭。
“不想喝,苦死了。”
“這.......蘇姑娘明知道良藥苦口利于病,怎還不喝呢?”
糖葫蘆倒是吃光了,藥卻是一口也不肯喝,修緣第一次哄一個(gè)女人喝藥,還是覺得比做什么事情都難。
而正在此時(shí),外邊傳來了不小的動靜,兩人聽到聲響,抬眼望去,只見是青鳳冷著臉帶了不少人走來,見到她在這里,松了口氣,行了禮。
“屬下來遲,王妃恕罪!”
這么快就尋來了!
她就知道不管自己躲到哪兒,都會被花容墨笙找到。
不過至從她當(dāng)上了這個(gè)七王妃之后,青鳳對她的態(tài)度有所改變,雖然還是冷冷冰冰的,可至少行禮還是少不了。
王妃.......
修緣朝著青鳳道了聲,“阿彌陀佛!”
青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多謝大師相救,我家王爺請大師入王府,當(dāng)面致謝!”
修緣搖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日小僧救了王妃,實(shí)屬是緣分!”
蘇流年笑了笑,“修緣,你就不必客氣了,既然是緣分,見了面這緣分豈不更深?既然王爺讓你入王府,你就無妨去一趟!”
救命恩人,花容墨笙還不至于會拿他怎么樣。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還請施主帶路?!?
修緣也不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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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的時(shí)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
蘇流年先是回房洗了個(gè)澡,又換了一身新的衣裳,這才在問琴的攙扶下臉色蒼白地走到了無醉閣。
無醉閣的夜晚很美,處處點(diǎn)著紅色的燈籠,照亮了里面的景色,外頭都是珍貴花草,開得絢爛。
而里面也種植了不少的奇花異草,甚至是青藤纏繞,建筑更是別具風(fēng)格。
一到無醉閣,就嗅到一股清新的花香,深呼吸了幾口氣,覺得精神好了許多,這才漫步爬上了臺階,上了二樓。
果然就瞧見了一身玄色的花容墨笙坐在里面,面對著她,含著淺淺笑意,蘇流年不懂得為什么突然的就松了口氣。
或許是因?yàn)橐娝]有受傷吧,臉色一如既往的,神情也如此。
而修緣正背對著她,或許是因?yàn)楦杏X到身后有人,轉(zhuǎn)過頭看了她一眼,那張好看的臉上,帶著一抹素雅的笑容。
此時(shí)花容墨笙已經(jīng)站起了身,朝她走來,扶住了她的身子。
“愛妃看起來臉色不佳,不如就先回房歇息?”
蘇流年白了他一眼,而后搖頭,“無妨!”
瞥了一眼桌子上一桌素菜,才說,“我餓了!”
聞言,花容墨笙無言一笑,拉著她入座,先給她布了菜,才抬頭朝著修緣笑道,“讓你見笑了,王妃素來如此!”
修緣淡淡一笑,“王妃生性不拘于世俗,七王爺福氣了!”
蘇流年見有人夸她,立即一笑,朝著修緣伸了伸大拇指,“有眼光!”
花容墨笙淡淡瞥了她一眼,心里嘆了句:真是死不要臉!
一桌素菜,倒是樣樣精致,或許是太餓的緣故,蘇流年這一餐吃了不少,反觀其余兩人,吃得優(yōu)雅而緩慢。
在蘇流年一個(gè)人將桌子上的菜吃了近一半的時(shí)候,他們兩人還在撕條慢理地吃著。
晚膳過后,花容墨笙賞了不少東西給修緣,只不過修緣并未收下,在一堆珍寶中,選中了一尊笑得慈悲的玉佛。
花容墨笙也不強(qiáng)人所難,淡淡一笑,讓人安排了修緣的住處,留他小住幾日。
這一回修緣并沒有拒絕,坦然地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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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后,花容墨笙一直沒走,蘇流年本以為他有話要說,等了一會還是沒聽到他有要說的話,反而褪去了外衫,著一件月白色的內(nèi)衫往*.上躺去了。
今晚,他想要留下來?
“還坐在那里做什么?”
花容墨笙開了口,淡淡地看著那坐在桌前把玩著燭火的蘇流年。
“你不回去?”她問。
“回去哪兒?這里是本王的新房,還是你覺得本王自從新婚之后未曾與你同房,有所埋怨?”花容墨笙反問。
“埋怨你去死!”
一聲陰陽怪氣之后,蘇流年也不矯情,褪了衣裳往他的身邊躺下,今日死里逃生,傍晚在醫(yī)館昏睡了一會,此時(shí)還是覺得疲倦。
一躺下,一具溫暖的身子就壓在了她的身邊,蘇流年想要反抗,但是看到對方那一雙黝黑的眸子,便沒了動靜。
細(xì)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柔軟的薄唇帶著暖暖的氣息,還有一股桃花的芬芳。
蘇流年難免覺得氣息急促,就這么怔怔地看著他,不知不覺地抬手抱在了他的腰上。
“你再親下去,我可要昏倒了。今日失血過多!”
若沒例外,明天后天就會來大姨媽,天啊,又是失血過多!
“年年,誠實(shí)一些,本王問你,可否喜歡本王?”
她的身子眷念他,這一點(diǎn),花容墨笙自是清楚,每每一靠近,就有所反應(yīng),甚至難以抑制地對他索取。
蘇流年搖頭,“談不上喜歡,但也談不上討厭!”
但是她知道如果花容墨笙沒有這么深沉,沒有這么難以捉摸,沒有他可能會有的背負(fù),或者她真的會愛上,如飛蛾撲火。
但幸好她看得清楚,所以不曾淪陷過,就是淪陷了她也可以做到打死不承認(rèn)!
低低一嘆,花容墨笙看和那一雙清澈的水眸,在她的眉間落下一吻,翻身在她的身側(cè)躺好。
這才拉起她的袖子,見上面幾處地方都纏繞著紗布,最上面的一處還沁出了血跡。
眉頭輕蹙,他道,“那些傷你的人,本王一個(gè)也沒留下!”
那一場殺戮,對方,他自是一個(gè)不放!
傷他的女人,更是一個(gè)不留!
蘇流年想到之前護(hù)著她的時(shí)候,他身上也受了些傷,便問,“你傷哪兒了?可要緊嗎?”
花容墨笙搖頭,正想說沒事,只見蘇流年已經(jīng)利落地扒.開了他的內(nèi)衫,露出光.裸結(jié).實(shí)的胸.膛,花容墨笙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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