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性子,他若是再這么激怒于他,不過是讓對方更厭惡自己罷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這么一個人,脾氣暴躁,對他厭惡,甚至未曾給他好臉色看過。
“用完膳食,同我出去走走吧,只是寧瀾,你要記得縱然我脾氣再好,也有用盡的一日,他人若膽敢這么對我,早已不存在于這個世上,惟獨你,我把你放在心上,未曾刁難于你!”
他輕嘆了口氣,也不逼迫他再吃,獨自倒了杯酒,心中幾分無奈。
花容寧瀾輕哼了聲,不為所動,他從未要求過臨子素如此待他吧辶!
他更希望臨子素一看到他的時候,如見著燕瑾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只是心中驀然一涼,臨子素對他的死纏爛打,不正是如他他對燕瑾的死纏爛打一般嗎?
被自己不喜歡的人糾纏,他只覺得惱怒與厭惡,那么燕瑾可曾也會這么認為澌?
如果燕瑾也這么厭惡他,那該怎么辦?
想到這里,他難免有些慌張。
他看著眼前臨子素的臉,目光微愣。
臨子素見著花容寧瀾的神色,幾分打量,如在猜測他心中所想。
回到段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而他有幾分失魂落魄。
著急等在門口的管家一看到花容寧瀾回來,立即松了口氣,上前道,“九王爺,奴才可是把您給盼回來了,見您這么晚都沒回來,段大人與江公子心急得很,燕公子還出去找您了呢!”
花容寧瀾聽到這話目光一亮,一把揪住了管家的領口。
“你說什么,再給本王說一遍,阿瑾出去找本王了?”
管家被嚇了一跳,但見花容寧瀾這么激動,趕緊點頭。
“回九王爺的話,正是,燕公子大概在近半個時辰之前就出門尋找九王爺了,段大人與江公子著急著,也派了不少人手去找九王爺,明曉公子與蘇姑娘也一樣著急,明曉公子此時也出去找九王爺了,奴才這就去跟段大人說上一聲九王爺平安歸來!”
花容寧瀾松開了管家,因他的話,化去了心中幾許陰霾。
此時就是聽到蘇年兒這個人的時候,也懶得去計較她出自于什么樣的心思來擔憂。
“去吧!趕緊找人去通報阿瑾,就說本王回了府正在等他呢!”
說罷,他也不打算進段府,坐在了大門前的門檻處,打算就地等燕瑾回來。
燕瑾終歸是擔憂他的安危。
當他遇上危險的時候,燕瑾將他保護得密不透風,自己卻不顧危險。
當他生病的時候,燕瑾雖然面色不善,可是不可否認,燕瑾還是很細心地在照顧他。
當他被臨子素帶走,燕瑾只身入了青樓,化名為云泠簽了賣身契約,只為接近他,將他救回。
當知道臨子素可能會找過來,燕瑾與他換了房間,并且易容為他的模樣,只為護他安全。
當他在天黑還未回來,燕瑾因擔心,而出去尋找。
或許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燕瑾若是厭惡一個人,又怎會如此呢!
他所了解的燕瑾并非虛偽之人,而是極為真實的人。
原來燕瑾這么關心他的!
想到此,坐在段府門檻上的花容寧瀾吃吃地笑了起來。
段如雅、江心暖還有蘇年兒走到段府大門的時候,就見著了花容寧瀾背對著他們坐在門檻處。
“九王爺可算是回來了!”段如雅出了聲。
花容寧瀾回頭,見是他們三人,心情甚好,便道,“不過是去了江氏酒樓,晚回來了些,你們進去吧,本王在此等阿瑾回來!”
蘇年兒道,“見九王爺平安歸來,年兒可就放心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他輕哼了一聲,又轉回了頭,朝著前頭的街道望去,只恨不得看出一個他心心念念的人影。
蘇年兒神色微變,站在那里有幾分尷尬,便道,“年兒幾分疲憊,便先回房休息,年兒先告退了!”
段如雅與江心暖點頭。
蘇年兒又看了一眼花容寧瀾的背影,這才咬了咬牙,轉身進了段府。
江心暖見花容寧瀾有心想等燕瑾回來,便道,“已經吩咐了人去找燕公子,應該一會就能回來,既然九王爺這么說了,如雅,我們便先進去吧!”
段如雅點頭,“九王爺,下官與阿暖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花容寧瀾顯得心情幾分愉悅,甚至朝他們露出了純真的笑意。
段如雅與江心暖相視一笑,牽手回了府。
花容寧瀾就這么坐在那里,段府前的燈籠,有下人過來點燃,溫馨的光芒,令這冬日的晚上,多了幾分暖意。
等了些時候,終于見著前方有人提著燈籠一步步朝著段府的方向走來,步伐輕快而不失沉穩。
燈火將那襲水藍色的下擺照得清楚,那人身影頎長,幾分纖瘦,雖然隔離得遠些,燈火照不清他的臉,可花容寧瀾還是感覺到了,那是燕瑾!
定然是沒有易容為他模樣的燕瑾!
花容寧瀾就這么坐在那里,等著燕瑾提著燈籠帶著身后大批人馬朝他走來。
燕瑾神色不悅地看著那坐在段府門檻上的花容寧瀾,段府門前那兩盞大燈籠下,可清楚地見著他目光中的驚喜,果然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朝他這邊跑來。
“阿瑾!”
聲音帶著明顯的愉悅。
燕瑾丟開了手中提著的燈籠,抬手去掐他的臉。
“死變態,你倒是能耐了,怎么不叫那臨子素給拖去了追仙樓,以你的姿色定然能成為里頭的頭牌公子!”
花容寧瀾被他這么一掐聽得緊,卻還是眉頭也不皺上一下,眼里依舊含著笑意,直直地朝著對方望去。
感覺到這樣的舉動還表達不了心中的欣喜,他張開雙臂,直接將燕瑾抱住。
燕瑾愣了下,松開了掐在他臉上的手,但見花容寧瀾將他抱得緊,忍不住眉頭一蹙。
“死變態,大爺還沒死,沒必要這么熱情地抱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