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年看著他手中的那一縷發絲,紅線處纏得很細致好看,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處理的,不知當年纏著紅線的那人,是如此地繾綣萬分將這紅線纏上。
她伸手接過,記憶中一片空白。
看著花容丹傾,她滿心疑惑,這發絲是她與他的!
那么
以往鬮
她曾與他糾纏不清嗎?
否則花容丹傾也不會如此。
最后,蘇流年將手中的發絲遞還了回去,吸了吸鼻子,“我不記得了!哦”
她都不記得了,以往講過什么話,那都不算不得數!
“你是忘了,我卻是一輩子也忘不了!流年,我真希望你可以尋回所有的記憶?!?
起碼有過以往記憶的她,不會這么殘忍地對待他。
花容丹傾笑著,將發絲與小小的香囊藏回原來的香囊內,又放回了胸口的位置。
見這池畔的風有些涼,而她穿得單薄,便將那一襲華美的緋色外袍脫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風涼,別染上了風寒,你若覺得不開心,我陪你坐一會兒?!?
說著,他朝著她的身邊又靠近了些。
明知道不能與他靠得太近的,但一想到花容墨笙給她準備的那一碗藥,心里幾分惱火與埋怨。
蘇流年并沒有挪開位置,就這么坐著,披給他給的外袍,因這外袍帶著屬于他的體溫,這么披在身上確實溫暖了許多。
見她并沒有離開,花容丹傾淺笑著,也不再說話,能安靜地陪伴著她,感覺到她的呼吸,她的喜怒哀樂,這就夠了。
起碼不是永遠地失去!
幾次經過生死讓他明白許多,與其真正地失去,還不如一直這樣,站在遙遠的地方看著,也好!
天黑了下來。
蘇流年與花容丹傾道別之后無處可去,只能又回了映風閣樓。
燈火已經燃起,帶著幾分暖意。
花容丹傾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一直到消失不見,這才起身,將她脫下的那件長袍拿起,嗅著上面的味道,是一種清幽的香氣,特別耐人尋味。
“蘇流年,你忘記了倒好,起碼你現在幸福。”
但他還是希望她可記得以往的一切。
倘若要他忘記一切,他卻舍不得,難得遇上喜愛之人,要他生生把她忘記,他寧愿去死!
花容丹傾并沒有起身離開,而是繼續坐在那里,抱著外袍,夜晚的風很冷,而他依舊端坐著,雙眸平靜,看不出悲喜。
入了閣樓,走了一段路,并沒有瞧見花容墨笙,想到自己跑出去了一整個下午直到現在才回來,他竟然連追都沒有追。
還是,因她執意想要孩子,所以這回他真的生氣了?
倒是見著了正快步朝她走來的問畫。
“奴婢拜見七王妃!”
見問畫正朝她行禮,蘇流年見不得別人這么跪她,眉頭一蹙,她道:“你起身吧,墨笙呢?”
問畫起身之后,才道:“回七王妃的話,七王爺正在房內?!?
走到冗長的走廊上,一路沉靜著,盡管走廊處懸掛了許多燈籠,外頭還有不少的侍衛,但她依舊覺得冷清。
蘇流年推開了房門,只覺得里頭一片漆黑,不是說花容墨笙在這里嗎?
為什么沒有點火?
卻在她剛踏進去第一步的時候,一道黑影朝她沖了過來,而后將她往懷里一抱,帶著熟悉的桃花香讓她安靜了下來。
這是她這幾日所熟悉的懷抱。
蘇流年抬手抱住了他的背部,小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處。
“年年,你才答應過我的,怎么又給忘記了?不是與你說過別與十一接近嗎?怎么還與他坐了一整個下午?”
從她坐在荷花池畔沒多久,他就看到了花容丹傾也在她的身邊坐下,一整個下午,他站在冷風中將一切都納入視線里。
所發生的一切并沒有逃過他的雙眼!
她心里一軟,有些后悔,原來花容墨笙有去追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蘇流年哽咽著,“誰讓你不要孩子!我心里難受,又見著小叔,小叔看我那么可憐才陪我的!”
“那一縷發絲是怎么回事?”花容墨笙又問。
很早之前,他就覺得奇怪,蘇流年的發絲怎么就少了一縷,他便暗中觀察,沒想到花容丹傾束起的頭發,也有一縷是整齊得被剪斷。
他還能不曉得這是怎么回事嗎?
這兩人曾經暗中相許,還是在他的眼皮底下!
蘇流年立即搖頭,“我都忘記了,哪兒知道,他只是拿給我看罷了!”
“十一沒說什么?”
黑暗中,花容墨笙危險地瞇起雙眼。
“沒有!”蘇流年再次搖頭。
“當真沒有?”聲音已經出現了些嚴厲。
“真的沒有!”她的聲音越來越顯得底氣不足。
花容墨笙輕嘆了一聲,將懷里的人越摟越緊,他沉著聲音道:“這里面藏著是你與我的束在一起的發絲,已經分不清楚彼此了?!?
懷里的人兒一僵。
花容墨笙又道:“當年我給過你承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蘇流年僵得更為徹底。
“我還說過,此生,你是我認定的結發妻子。而你也答應過我,不會愛上七皇兄的!”
他他他
他都聽到了!
蘇流年在他的懷里,突然覺得有些后怕,剛才,她騙了他!
將她的小臉從懷里抬起,一手輕托著她的下巴,黑暗中,他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那一雙清亮的眸子藏著緊張與害怕。
“我怎么還不知道十一什么時候對你說過這些話了?”
“我我我我怕你生氣才沒有說的,墨笙,你別生氣??!我真的不知道,我忘記了,我真的都想不起來了!也、也許也許是在很早以前我沒有愛上你的時候吧,否則,我怎么可能會這樣,而且我現在真的只把他當作小叔的,騙你嗚——騙你我就不得好死,還不成嗎?”
感覺到他的憤怒,蘇流年突然就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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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的憤怒是因為聽到了她胡說八道的發誓。
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帶著憐惜與無奈,最后離開,他道,“往后不許你再胡說八道,你若敢不得好死,只怕我要死得比你更慘!”
蘇流年聽到他的話渾身一顫,緊緊地將他抱住,有這么安慰人的嗎?
拿他自己來威脅她!
躲開了他的手,蘇流年以臉在他的懷里輕蹭了幾下,順便將臉上的淚水蹭到了他的衣襟處。
黑暗將他將她橫身抱起,朝著大床走去,沒有人去點亮燭火,只是安靜地坐在床上,彼此相依偎著。
室內很安靜,靜得只能聽到彼此淺淺的呼吸。
興許是哭了一個下午,蘇流年也哭累了,在他的懷里找了個好位置便靠著不再亂動。
有一些困乏,卻舍不得睡,雙手勾在了他的頸子處,呼吸之間皆是他身上的氣味,桃花的芬芳。
原來一個男人可以有這么好聞的體香,似乎還是與生俱來的。
見她越來越是粘著他,信任他,甚至是依賴他,花容墨笙倒是很享受。
她雖然失去了記憶,可依舊殘留著以前蘇流年倔強的影子。
今日不想喝藥,一手便將碗給砸了,這脾氣依舊如此,只不過以往的她面對避孕沒有此時這么過激。
花容墨笙笑著,拉起一旁的被子將兩人的身子裹了個嚴實,能與她單獨相處,不需要言語,只要彼此相擁,便能覺得幸福。
他曾經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去喜歡一個女人,沒想到他也可以做到如此。
輕蹭著她微涼的小臉,有些話實在是不適合這個時候說。
等他說了,不曉得她又該如何反應,他不想壞了此時的氣氛。
睡前,問畫端來了一碗藥,還遞給了花容墨笙一只小巧的陶瓷瓶子。
行了禮,這才退了下去。
花容墨笙將瓶子打開,從里頭倒出一粒黑色藥丸,以手指碾碎成粉末融入了碗中,而后端著碗入了房間。
一聞到藥味,蘇流年立即就戒備了起來。
而后她見著花容墨笙拿著一只瓷碗走來,蘇流年立即想逃。
花容墨笙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忍不住一笑。
“得了,你聞聞這藥味,甜絲絲的味道,專治你身上的傷,過來把它喝了,那些傷疤就能早日脫落,而且對你失憶也有好處?!?
“誰曉得你是否在里面亂加了什么!”她依舊沒有要過去的打算。
“我還能害你不成?”
花容墨笙回答得有些無奈,“快過來把藥趁熱喝了,喝完我們睡覺!”
這倒是越來越精明了,但他所做的,還不是為她好?
“不喝!”
她捂著小嘴,直接上了床,被子一拉,翻了記身背對著花容墨笙。
怎么還像個孩子一樣了?
花容墨笙朝她走近,直接將被子掀開,哄道:“快起來喝了,喝完之后我們再做些事情!”
“什么事情?”蘇流年悶聲問。
一只手已經不規矩地襲向了她柔軟的胸前,蘇流年被他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一下子小臉滿是通紅,身體哪兒還敢再亂動一下。
“你不是說過喜歡嗎?快起來把藥喝了!”
“不要!”
她繼續悶著聲,伸手移到自己的胸前,試圖想將他的手拿開,誰能料到對方卻是突然一使壞,用了些力道握住她一邊的渾圓,那一種她嘗試過的酥麻立即襲來,她張著小嘴,低吟出聲。
“原來你喜歡我這么哄你”聲音帶著笑意與幾分輕佻。
那一只手沒有要放棄的意思,甚至越來越大膽,不止如此,還移到了她下身的地方,蘇流年被他嚇得立即坐了起來,遠遠地與他隔離了好大一塊空間。
“你不是不要孩子嗎?既然不要孩子,那就不要亂摸!”
花容墨笙無奈,她不愿意,只有一個法子了!
就著碗邊喝了一大口,卻只是含著,而后將碗往一旁擱著,上了床直接拉住了蘇流年,一記帶著藥香的吻封了上去,口中的藥汁慢慢地渡到了對方的口中。
蘇流年沒想到他還有這么一招,驚嚇之中將他渡來的湯藥給全數喝了下去,帶著一種熟悉的甜甜的味道,才知道花容墨笙沒有騙她。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花容墨笙已經將含有避孕成分的藥丸放入了湯藥中。
那一瓶藥,是他吩咐問畫回王府拿來的。
一切還未安定下來,他不能讓她去冒這一點風險。
蘇流年怕花容墨笙又來個這么親密的喂法,已經嚇得爬到了床沿,捧起那一碗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花容墨笙見她如此,只覺得一陣苦澀與無奈。
他也喜歡孩子,但只限于他與她的孩子。
他何嘗不想與她有個孩子。
待她喝完之后,花容墨笙接過她遞來的碗,輕輕一擲,那只陶瓷的白碗穩穩地落到了桌子上,看得蘇流年有些目瞪口呆。
這么厲害!
見她崇拜的目光,他只覺得好笑,湊近唇,舔了舔她唇上殘留的藥汁,將她整個身子往懷里一抱。
“年年,我答應你,等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回家,生一堆孩子!”
“嗯!”
她笑著點頭,伸手撫向平穩的小腹,“說不定,這里已經有寶寶了!”
她卻沒有看到花容墨笙的表情,獨自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
此時不會有孩子的!
心里有些沉重,但花容墨笙沒說。
燕瑾讓花容寧瀾粘著不放,一會拉他下棋,一會拉他喝酒,甚至還拉他去看戲。
若不是見蘇流年住在這里,住得還算不錯,這九王府的下人對她都畢恭畢敬的,他燕瑾才不會給他這么大的一個臉面!
一想到映風閣樓還住進了花容墨笙甚至與蘇流年同床共寢,他這心里就酸得如同剛從醋缸里泡出來的一樣。
想他一個帝王,追女人追到如此份上,真是蒼涼而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