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時間再往后上個幾年，估計這一路過來曼德半條命都要給顛沒了，不過好在現在的曼德雖然看上去胡子花白，身體也還算硬朗，剛剛下馬就不顧受傷的屁股一顫一顫的跑去圍觀解剖巨人——他本來以為巨人的解剖工作要白天進行呢，畢竟加班這種事情不是誰都愿意干的。像他那樣半夜十二點還在工作的在瑪萊人里面都算是少數了。

可惜的是瑪萊的經驗并不適用于帕拉迪亞島，在和巨人的多年戰斗中，調查兵團的人早就知道了在有巨人存在的野外，晚上才是安全的。就像是自然界中處于食物鏈底層的物種一樣，白天強者出沒，而當強者休息的夜晚，才是弱者的天堂——當然，某些動物為了補食也會選擇在夜間行走，這都屬于后話。

所以等可憐的曼德到的時候，面前的空地上早已經空空如也，而另外一旁，兩個昏迷的士兵則早就被捆住了身體，截斷了四肢。

和布朗夫人不一樣的是，他們體內那屬于巨人化的力量早已經激活，所以即便是現在將他們掏出來，他們的身體在獲得足夠的能量后還是會開始往巨人化的方向發展。所以只能是安排專人看好他們，像對付被俘虜的擁有巨人之力的敵人一樣，定時讓他們保持在重傷狀態，讓能量不要多余出來。至于說不人道什么的，咱還是先來討論一下關于艾爾迪亞人的人權問題再說吧。

曼德顯然也不是什么講究人道的人，在發現自己憧憬的活剖巨人的這種事情錯過之后，面前這兩具上好的實驗品自然就不肯放過。就像馬赫說的，死馬當活馬醫，這種時候，兩個士兵的性命其實可以當作早就丟了，就看曼德能不能把他們從夢境里撈出來。撈出來就是賺到，而撈不出來的話……那也不虧。

“這個老家伙一直是這么奇怪嗎？”很少和曼德交流的利威爾看了一眼圍著兩個士兵的嘖嘖稱奇的曼德，低聲吐槽了一句。“我居然從這個家伙的身上看到了四眼仔的影子。”

四眼仔是利威爾以前對韓吉的稱呼。當然，一般時候不會這么叫韓吉，只有這個家伙發瘋的時候利威爾才會這樣叫她。等韓吉成為了調查兵團團長后，她就逐漸的收斂了起來，而利威爾也已經很久沒有冒出來這個詞了。

“想想看好像也是，曼德在對待研究的時候和以前的韓吉團長還是很有相似之處啊……”馬赫應著，也是向著曼德走了過去。一晚上不睡覺對于現在的他來說不是什么問題，就那一點精神力的耗費還不如馬赫來一次十分鐘巨人化戰斗消耗的多呢。

等到接近了曼德，馬赫才發現這家伙已經將其中一個士兵給翻身過來讓他爬在了臨時搭建的木桌上，顯然正在打量著這士兵的脊椎骨。

“怎么？有辦法嗎？”馬赫之前早就給他大概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見自己站在一旁不被理采，馬赫也不準備尊重一下曼德。好吧，之前這種事情馬赫做多了，曼德老是會呵斥他懂不懂尊重一個正在專心工作的研究人員。

出乎意料的是，曼德這一次并沒有直接爆炸，而是若有所思道：“從理論上來講，我還不能給你什么明確的答復。不過說起來，其實我還是更好奇他們的，或者說你們的恢復能力……”

說著，曼德目光灼灼的落到了馬赫身上。這目光讓馬赫沒來由的渾身雞皮疙瘩起了又掉，半年前的夢又一次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已經很久沒做夢了，偶爾出現的這么一下倒是將馬赫嚇得不輕，過了半年還記得這么清楚。

“這種事情等到整個事件結束后我們再聊，現在我們不應該更注重眼前的事情嗎？”馬赫干脆不再看曼德的目光，將視線落到了面前的士兵身上。那種目光中帶著的想要將自己剝光放在實驗臺上解剖的想法讓馬赫不可抑制的想要將這目光的主人給砍掉，不過很明顯，這是馬赫的反應過激了。曼德或許真的想要將馬赫剝光放到實驗臺上，不過解剖什么的還是不會的，畢竟在曼德做出這些事情前，他的小命估計就已經玩完了。

“額……好吧，話說回來。他們的表現從某些方面來說要比布朗夫人差上很多，但是又從某些方面來說，要比布朗夫人的好處理上一些。”曼德似乎是感受到了馬赫警惕的反應，也是將目光收了回來。

“什么意思？”

“說直白一點，就是他們血脈中的那些關于巨人的因素已經被觸發了，即便是你們將他們挖了出來也無濟于事……”

“說白了就是沒救咯？”

“研究的時候這么著急可不是好事……”曼德白了馬赫一眼，繼續道：“這就要來說一下你們到底是為什么要救活他們了，如果只是想要從他們這里得到一些消息的話，那還是可以的。不過一旦那么做，可真的就是回天乏術了。”

“嗯？”馬赫被曼德的話繞得有點暈。

“也就是說，現在我可以直接將他們弄醒，不過弄醒之后，他們的命估計也就剩下三四分鐘了。而如果讓他們一直保持這樣的情況，等到我回去之后做出足夠的研究，要將他們救回來也是有一定可能的。當然，前提是一定要有足夠的實驗樣本和對比材料。”曼德顯然不想和這個智商跟自己搭不上線的家伙做再多的交流了，簡潔明了的交代后就繼續在面前士兵的身上摸索了起來，時不時的還注視著正在以肉眼可見速度恢復的四肢斷口。

眼看著曼德不再理自己，馬赫只好扭頭往一旁遠遠圍觀的利威爾走了過去。顯然，利威爾這個家伙明顯比自己有眼力勁，知道這種時候和這種家伙交流完全是自取其辱。

“老頭告訴了我兩個方案，一是不要讓他們清醒過來，這樣的話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去研究，去找到救他們的辦法。而另外一個方案就是直接將他們救醒，不過這樣的話，他們也就只剩下幾分鐘的喘氣時間了。”

“這樣啊……”利威爾微微皺了皺眉頭，和一旁的三毛對視了一眼后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