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方不同尋常的舉動剛剛出現。便引起了周圍‘侍’衛的注意,人人臉上變‘色’,還沒來得及詢問出聲,就聽得“噗”地一聲悶響,李循方左肩上驟然炸開了一小片血‘花’。
“有刺客!”驚呼聲起,一干‘侍’衛迅速組‘成’人墻,密密實實護住了信王。另一些人則在李循方的示意下迅速沖出,向靶場撲去。
“頭兒!沒事吧?”幾名手下紛紛急問。
“沒事,保護好王爺!”李循方眉頭微皺,吸了口氣。傷口很痛,但幸得距離遙遠,彈‘藥’威力大減,也沒傷著要害,以他的抗擊打能力,忍這點痛不在話下。
信王一臉驚駭,面‘色’發白,但他仍能強自鎮定,既沒有驚惶后退,也沒有慌張驚叫,這份膽氣果然強勝其他兄弟,甚至超越天啟皇帝。令人暗暗點頭。
軍營四處一陣‘騷’動,好在有上官壓制,很快歸于平靜,沒有出現太大的‘亂’子,只有竊竊‘私’語不斷流傳,都在猜測刺客的身份?;饦尃I已經暫停獻技,在驍騎營和錦衣衛的聯手管制下開始配合調查搜檢。
一支人馬沖入靶場后方的山林,沒有多久便搜出了五六名可疑人物。令人驚訝的是,這些可疑人物全都穿著火槍營兵士的服飾,人手一桿火繩槍。為了抓捕他們,錦衣衛折損了起碼十五名好手,這還多得他們的槍上鏜太慢,本身武藝不高的緣故。
抓住的嫌犯被帶到李循方面前,李循方目光一轉,很快就鎖定了其中一名壯漢,從其他人游移的眼神來看,此人顯然是他們的首領。
“說吧!誰派你們來行刺的?這西山軍營,你們又是怎么‘混’進來的?”李循方淡淡審問:“想必你們都明白錦衣衛的手段,不要妄圖逃脫罪責!”
“呸!”那壯漢并不答言,目光在李循方身后搜索到‘侍’衛環繞的信王,陡然朝他面‘門’噴出了一口唾液,李循方眉頭方皺,其他幾名嫌犯也都紛紛吐出唾液,目標直取護衛著信王的‘侍’衛,而那些唾液之中,竟然有藍芒閃動。
“毒針?”李循方臉‘色’一變,袍袖一卷。鼓起勁風,向那些毒針兜去。
但聞慘叫聲起,信王面前已有三名‘侍’衛躲避不及,被漏網的毒針刺中,頓即皮膚潰爛,捂著傷處摔倒在地,掙扎沒有片刻,便都氣絕身亡。
“好厲害的毒!”李循方駭然,趕忙望向信王。好運的是,信王竟然僥幸躲過了毒針的襲擊,臉‘色’刷白的嚇傻在那里,倒是沒什么事。
“你們……”李循方怒極,轉頭正要擊殘那幾名嫌犯,卻發現那幾名嫌犯也都臉泛烏青,嘴部潰爛,帶著一種詭異的神情僵死在地。
這是死士!不管行刺成功與否,一旦出手,便不打算活著離去。意識到這一點,人人都倒吸一了口寒氣,真不曉得這些刺客跟信王之間哪來這么大的仇恨。
李循方心神一凜,油然想到了伯父魏忠賢。也只有他那樣權勢熏天的人物,才有可能召集死士,并且通過重重封鎖,把人‘混’進軍營里去。但這次行刺,顯然遭遇了失敗。
便在這時候,火槍營以及臨近幾個有機會藏進靶場山林里的其他營都已點查完畢,竟是查不出那幾名刺客的來歷,他們不屬于任何營,卻能藏于三軍之中,實在讓人詫異!看來這事只能以后慢慢徹查了。
“大人您的傷勢?”幾名手下將現場清理完畢,便望著李循方關心詢問。
“不礙事!”李循方在軍中醫官的幫助下小心取下袍袖上那十幾根見血封喉的毒針,脫下衣裳,往左肩傷口撒了些金創‘藥’包裹完畢,這才又披衣而起。
信王這時走進營帳,對著李循方抱拳為禮,感‘激’道:“多謝李大人鼎力相救,使小王得免于難!此事小王必定上奏天聽,對李大人重重賞賜!”
李循方眼神復雜的望著信王,搖頭婉拒:“這都是在下的份內職責,王爺無需放在心上!”其實剛才只要他稍有遲疑,不把那毒針攔下,說不定信王就會死在此地,而他雖然身負護衛職責,但有魏忠賢從中周旋,最后定不會有多大的事。
哪怕魏忠賢對信王早有殺心,卻也是為了他而提前動手,這般功虧一簣,刺殺計劃就毀在他手上,不知魏忠賢知道之后。又該是怎樣的震怒?
李循方的苦笑看在信王眼里,只以為他傷痛難忍,婉言道:“李大人若是感覺不適,莫如多休息一夜,明晨再返回京師?”
“這點小傷,無礙行動!王爺盡管照原來計劃,動身回京便是!”李循方搖頭。
信王聞言,問了旁邊那醫官幾句,得知李循方并未傷及筋骨,這才答應了即刻回京,畢竟他成了刺客的目標,自然早一日回京便早一日安全,李循方等人也才能松一口氣。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們預料的那樣順利,眼看距離京城只剩下百十里路程,經過一片山林的時候,他們又遇到了一‘波’襲擊。
先是山林中弓弦嗡鳴,箭如雨下,直取馬背上的信王,跟著便沖出好幾十名身手高絕的黑衣‘蒙’面人,對著信王殺了過去。
變故一起,李循方便不顧傷勢,揮舞手中鞘劍替信王擋住了箭雨,他武功超卓。哪怕肩上帶傷,仍替信王擋住了所有的箭支,直到對方箭支告罄,高手撲出。
這一‘波’攻擊卻沒那么好對付了!對方身手之高,實在出乎人的意料,雖然人不多,卻個個都能以一當十。而在西山失去十多名好手之后,信王身邊的護衛總體實力卻下降了不少,帶出來的人馬又不多,很快就在‘混’戰中落了下風。
難道伯父魏忠賢為了穩取信王‘性’命,竟安排了后手。兩重襲擊,以策萬一?李循方心中驚疑,咬牙跟面前沖到信王身邊的三五名高手竭力周旋。耳邊聽得其他‘侍’衛喝罵紛紛,那些黑衣人卻都默不作聲,悶頭砍殺。
若在平時,李循方身上無傷,左右開弓要解決這些人不算太難,但他一來左臂不便,二來又懷疑這些襲擊跟伯父有關,內心未免猶豫,出手便留了幾分余地,結果也就堪堪攔住了所有集中到信王身上的攻擊,卻沒怎么向對方下手反擊。
一時之間,戰況膠著,這些黑衣人傷不到信王,李循方等人卻也奈何不了對方。
‘激’戰中,又有一名黑衣人摞倒對手,騰出手來,猱身向信王撲去。李循方眼光瞥見,連忙加緊攻勢‘逼’退面前對手,從馬背上高高躍起,返身回護。
“嘭!”地一聲,剛好趕在信王被刺之前攔住那名高手,兩人對了一掌。李循方畢竟功力深厚,這全力施為之下,那黑衣人受傷不輕,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全噴在面巾之上。但那黑衣人倒退之中,手中利刃卻突然脫手向信王當‘胸’飛了過去。
李循方大吃一驚,連忙抬手去擋。不料他倉促之間動用的卻是受傷的左臂,不但傷口迸裂,并且因傷之故略微慢了一瞬,只堪堪夠到利刃的柄部,卻不能阻住或拍飛利刃。于是那利刃劃著流星般的迅猛的軌跡,眨眼便到了信王眼前。
信王嚇出一身冷汗,本能的抬手便閃。所幸李循方那一記輕碰稍微改變了利刃的準頭,也拖慢了一絲利刃的速度。信王側身之際,利刃便貼著他的‘胸’膛擦了過去,帶起好一蓬鮮血,而他的身子也失去了平衡,落馬墜地。
“王爺!”李循方疾呼一聲,連忙上前要去查看信王傷勢??上惹氨凰麚敉说膸酌谝氯诉@時也反應過來,對他一齊圍攻而上。
李循方騰不出手來照顧落馬的信王,心頭暗急,下手又比先前凌厲了幾分,終于穩穩攔住所有攻向信王的武器。
便在這時候,那名飛刃傷了信王的黑衣人突然‘摸’出哨子,厲聲一吹,轉身便撤,幾十名黑衣人聞訊,也都紛紛擺脫對手,殺出血路,往山林深處閃去。
“頭兒?”尚有余力的‘侍’衛紛紛望向李循方,等他決定。李循方看看滿地或重傷或身亡的‘侍’衛,心情沉重的下達了放棄追擊的命令。
對方身手無一不是拔尖的高,總體實力超過己方不止一籌,雖然也被他們傷到了小半,但這般隱入山林,以他們剩下的這支人馬,可不夠追擊截殺的,再說他們也要回身緊緊的護住信王。此外,李循方卻也有點擔心對方是魏忠賢的死士。
“王爺!王爺?”掠到信王身邊,李循方嚇了一跳,但見信王‘胸’前染紅了一片,更糟的是,他臉‘色’發白,雙目緊閉,竟是暈了過去。
李循方不敢遲疑,連忙左臂扶起信王,右腕一振,師傳絕學截脈止血的技能施展開來,連續點了信王‘胸’膛好幾處‘穴’位,‘摸’著信王脈搏不算太過微弱,這才暗暗松了口氣??磥硇磐蹼m說受了不輕的傷,但這條‘性’命卻是可以保住。
只是那些黑衣人明明占據優勢,在確定信王無救之前,怎么這么容易就放棄撤了回去?李循方方自疑‘惑’,便聽得京城方向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抬眼一看,遠遠的竟是來了上千人馬,看旗號正是京城的守備部下。
“是咱們的人!援軍到了!”周圍‘侍’衛紛紛歡喜大呼,有這般陣容的援軍接應,再有什么襲擊也不怕了!想來是先前西山遇刺時飛鴿傳信起了作用。
和手下的狂喜興奮不同,李循方卻是心頭掠過了一分疑‘惑’:那些黑衣人似乎早知道有援軍來到,但他們又是如何知道的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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