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陪四貝勒吃完早膳,將他送走,蘇淺蘭的面上還是禁不住地絲絲發(fā)熱,昨夜的荒唐,她這個現(xiàn)代人想起來還是難以置信,堂堂四貝勒,玩起來竟然跟后世初嘗禁果的大男孩一樣直接,全然不像個后院里收著許多妾‘侍’的個中老手。
然靜下心來仔細一想,卻也不難理解。他初嘗人事的時候,就是個十多歲的孩童而已,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的記憶不太愉快,也或許是身份地位的限制,傲骨作祟,總之他由此并不喜歡做這件事,更是從不涉足歡場,無意間贏得了不好美‘色’的聲名。
從未涉足歡場,所娶妻妾又都是同樣不擅此道,青澀不太懂情趣的良家‘女’子,難怪他這般不經(jīng)撩撥!蘇淺蘭心中嘀咕不已,昨夜那種程度的調(diào)戲,隨便換成后世的哪個成熟男子,哪會像他那般情動,最后害得她兩手粘膩?要是換成**什么的,他豈不要暈厥過去了?
一念即此,蘇淺蘭突然覺得,自己空有處子之身,思想?yún)s是早已侵染了后世的邪惡,還不如一個古人皇太極來得純情可愛!翻了個白眼不由惡意的猜想,歷史上的皇太極從寡‘婦’哈日珠拉起,不停地收容‘蒙’古寡‘婦’,是不是就是因為從此懂得了閨房之樂?
整個上午,便在蘇淺蘭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轉錄剩下的賬本數(shù)據(jù)中悠然渡過,上午過半,終于是將所有的舊賬全部換成了新賬。
這個年代的東北地域,人口可沒有后世那般爆炸‘性’的多,已經(jīng)開發(fā)利用的土地也遠未達到后世那種寸土不棄的程度。就說整個盛京城,總人口也不過百來萬而已,出城沒有幾十里,就是一片一片的荒野森林,猛獸出沒,狼群隱現(xiàn)。
因此四貝勒貴為親王,他名下的土地也不過數(shù)千頃而已,比后世一些大型重工企業(yè)的占地面積還要少,相應的財富和資產(chǎn)種類,更比不得后世那些大型企業(yè)!二十多本帳就能囊括完的財富值,哪里難得住曾經(jīng)研究過大企業(yè)財務賬的蘇淺蘭。
或許將來皇太極稱帝,甚至入主中原之后,那種驚人的財富才可以令她感到頭痛棘手,但現(xiàn)在,在她眼里看來,管這些賬跟玩兒差不多。
按照從原始單據(jù)到分類賬,最后匯總反應到總賬的現(xiàn)代財務管理流程,梳理過四貝勒所有的內(nèi)宅賬本之后,蘇淺蘭便是找來一具較為小巧的,銅條為筋、白‘玉’為珠的算盤,開始算起賬來。
纖指連撥,宛若在行云流水地勾動琵琶弦,奏一曲十面埋伏般,速度越來越快,清脆的珠‘玉’碰撞聲不絕于耳,一串又一串的數(shù)據(jù)不停被抄錄下來,把一旁的阿娜日和姍丹看得兩眼發(fā)直,欽佩得五體投地。
算了將近兩個時辰,蘇淺蘭終于確定各種數(shù)據(jù),并據(jù)此列出了一份初步的財務報表,將各種資產(chǎn)負債權益關系全都放到上面,得到了最為直觀、一目了然的資產(chǎn)損益情況。
報表不平!不過這可難不住蘇淺蘭,也不是她算錯了數(shù)據(jù),所謂賬平則表平,賬不平,則表難平,也就是說,這賬本從葉赫那拉氏手上拿過來的時候,就沒有平過。
葉赫那拉氏自然不敢把未平的賬本‘交’出來,但只怕她根本就不曉得自己‘弄’錯了什么東西,還以為自己的賬是平的呢!
蘇淺蘭搖搖頭,目光一一掃過報表上的各項數(shù)據(jù),很快就鎖定了其中兩項問題數(shù)據(jù),一項是現(xiàn)金流動和損耗,一項是借貸款項。
她便按圖索驥,順藤‘摸’瓜,從分類賬查往原始單據(jù),很快發(fā)現(xiàn)了十幾單糊涂賬,并且發(fā)現(xiàn),這十幾單糊涂賬都有涂改的痕跡,這種情況,原因只有兩個,一個是盲目無知,一個就是蓄意‘弄’虛作假從中漁利。她看了看上面的簽名,暗中記下了嫌疑人的名姓。
“格格?”阿娜日見蘇淺蘭停下來,不由關切的問:“這賬您看出什么問題了嗎?可有什么不對?”
蘇淺蘭微微一笑,‘抽’出庫房的明細賬,遞到了她手里,道:“貝勒府的庫房,向來是由總管達‘春’替福晉管著,但我打算來個物賬分離,將來他還是掌著庫房鑰匙,但這賬卻‘交’由你來管著,所有物品的進出和折損上報,全部要經(jīng)你之手查驗,達‘春’只能管實物,不能管賬!”
“還有現(xiàn)金賬!”蘇淺蘭又‘抽’出另外兩本明細賬,遞給了姍丹:“府里的銀錢債務往來和物資調(diào)撥,都是由副總管達貴管著,但今后,他也是只能管物,不能管賬,一切應用往來,都必須經(jīng)由你來記賬,而他憑我和爺?shù)挠⌒耪{(diào)運資金錢貨!”
阿娜日和姍丹都聽得心頭鹿撞,忐忑不安:“格格!”
“你們聽著!”蘇淺蘭并不容許她們推拒,肅容道:“我這樣做,看似比以前的規(guī)矩繁瑣了一些,但有一樣好處,就是錢賬分離,并且今后任何出入收支,包括購買新鮮蔬菜,都必須握有憑據(jù),方能入賬,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制止‘浪’費,杜絕貪腐!”
見這兩丫頭都有點害怕,蘇淺蘭便又莞爾一笑:“你們放心好了!我不過是想讓你們替我分擔些勞累,并不會讓你們擔上莫大的干系,我的記賬看賬本事,都會對你們傾囊相授!等你們學會了,就會發(fā)現(xiàn)這很容易,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應付不了!”
阿娜日和姍丹對望一眼,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姍丹更是眼睛都亮了起來:“格格,您真要把這套本事全都教給我們么?”
“那是當然!”蘇淺蘭笑了起來。她又不是那種事事留一手,結果徒弟一代不如一代的古董老師傅,姍丹愿學,她為什么不教?
嗯,這樣一來,自己手下就多了兩名小會計,而管庫房的大總管達‘春’還是繼續(xù)當他的倉庫管理員,二總管達貴還是繼續(xù)當他的出納,其余的人還是各司其職,自己就當一個財務主管,豈不輕松多了!
蘇淺蘭捧著新賬本正得意非常,忽然聽到了一句問話:“咦?這又是什么古怪的記賬法子?”
“古怪什么,這是五欄記賬法……”蘇淺蘭話才出口,便覺不對,一轉頭,四貝勒手里拿著其中一本賬冊翻看著,就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