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你一再包庇兇手不說,竟然還用這些話來搪塞我?我萬萬沒想到萬人敬仰的趙王會是如此存心護短,想你趙王殺場名震天下,有誰不知道你趙王的殘酷?如同戰場的死神?如今竟然說出這些庸俗的道理來?”
“煉王這話什么意思?”
此話一出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明顯的感覺到趙子恒語氣中帶有些許慍怒。
“什么意思?趙王心里應該十分清楚吧?就算這件事與趙國無關,但趙王敢說不是存心和有意的維護這名兇手?恐怕所謂需要時間調查,也只是緩兵之計做做樣子而已吧?”
被憤怒所占據理智的東方晏顯然沒有理會趙子恒的語氣,因為同樣身為九五之尊的他完全沒必要向任何人低頭,更何況是站在有理的一方,即使忌諱,但在給足對方臺階下的情況下完全沒必要看人家臉色行事。
東方晏的話讓在場的氣氛變得更為沉重,尤其是趙子恒的沉默以對更是讓其他人感覺到窒息般,沒有人敢開口,似乎都在等,等趙子恒開口,東方晏卻十分不屑,但也抱著譏諷的態度盯著趙子恒看;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沒人知道過了多久,但卻讓人覺得無比的漫長,忽然,趙子恒唇角向上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看的讓所有人心中一緊,東方晏也不例外。
而就在眾人以為趙子恒要開口或有什么舉動時,一個聲音的響起適時打破了這窒息般的寂靜。
“煉王的意思是懷疑我趙國君主?”
眾人聞聲全把注意力轉移到打破沉默的王冶身上,看著一臉輕松、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帶著認真或是質問的王冶,眾人才發現剛剛片刻的寂靜原來只是喘息間的停留;王冶的不以為然,甚至對他國君王沒有一絲敬意的態度,讓人不禁對這貌不驚人的人產生置疑,趙國臣子自是見怪不怪,煉國之人、包括東方晏都不得不感到驚嘆。
東方晏是第一次見到王冶,很明顯他感覺到眼前這個貌不驚人而又透露著不凡的年輕人口吻中帶著的質問,對,就是質問,怎么看也只是趙國一名身份不高不低的文官,竟敢對他這九五之尊如此態度?僅僅一句話,便改變了在場的氣氛,僅僅一句不應該在這種場合由他來說的話,即讓所有人震懾當場;原因當然不是王冶的話有多么的驚人,而是說出這話的人與他的無形中所散發的氣勢。
“請原諒我不應該插入我主與煉王陛下的交談,只是作為趙王身邊的一名臣子,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煉王陛下的話而已。”
此話一出,不少人感覺背脊一涼,如此態度、如此從容,怎會是一名普通臣子能有的?在場人都是具有絕對雄厚資歷的,所以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一些一般人所無法察覺到的深層含義,而身體則會本能的做出反應;王冶的話很簡單,簡單的只是向所有人、向東方晏宣告自己是趙國的臣子,還是一個洞察一切能夠為其主獻出生命的臣子。
王冶的話使得在場的趙國臣子逐漸產生了變化,那是對趙國、對君主的一種堅定不移的信念,受到這種氣勢所壓迫下的煉國之人,顯然開始有些慌張,即便東方晏,也不得不開始有所動搖,原因不在別處,就在眼前,那就是他們仍在趙國王宮的事實。
“王冶,在煉王面前你太失禮了。”
趙子恒的聲音適時的響起,有效的沖淡這一觸即發的局勢,雖是責備,語氣中卻聽不出半點的責備之意,再怎么遲鈍的人也能感覺出趙子恒與王冶之間非凡的君臣關系,之所以會用責備的口吻,也完全只為眼下場合而已。
“是,我很抱歉皇上,尊敬的煉王陛下,請原諒我的無禮。”
在趙子恒的話音落下后,王冶很快做出回應,先是向趙子恒認錯,再是向東方晏請求原諒,態度十分誠懇,措辭也極為莊重。
“你……趙王,今日我來此只是希望趙王能給個答復而已,不為其他,并非有意出言詆毀,只要趙王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答復,我煉國與趙國仍是盟友。”
好半天,東方晏才從被王冶的震懾中回過神來,剛一開口便發現自己有些口齒不清,于是話鋒稍作調整,裝向趙子恒,之前的氣焰早已消失殆盡。
“那么,怎樣才算合理的答復?又或是煉王認為怎樣的答復才算合理?”
趙子恒幾乎一字一頓,把話說的清晰無比,無論是誰都聽得清清楚楚。
東方晏愣住,先是王冶,再來是趙子恒,雖說今日一開始他便察覺到趙子恒身上與先前不同的氣勢,偏偏才剛剛被王冶的氣勢所震懾住,還沒來得及擺脫便對上了趙子恒,即使是東方晏,也不能不承認趙子恒那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