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稱本王,又是護持在風呈瀚身邊的,可以想見,這人是風國皇室的成員。
風國皇室成員修爲普遍不高,這種近神強者一直屬於被隱藏的,連金蔚辰都不知道。
其實,這個世界的權貴都是如此,他們之所以能崛起,都因爲後面有助力,雖然說,修爲太高的不管凡塵俗世,但是對於子孫親人還是會有一定感情,不會真正不管。
就算不會參與戰爭或爭鬥,但最起碼像風呈瀚身上的這種禁制還是會設的。
小蝴蝶不急著殺人,其實她這種人,是從來不做無用功的,面對一個不怕死,還和你沒多少利益衝突的人。你殺他也是沒用的。
這人真的妨礙不了她什麼。
小蝴蝶問道:“他身上的禁制是你設的?”
那人點頭。
小蝴蝶道:“那我就等他半年,再來殺他。”
小蝴蝶沒有要求對方解除禁制云云,反正對方已經是不怕死的,肯定也不會聽她的。
她耐心不差,半年時間她能等。
那人搖頭道:“他身上的禁制不會隨著我的逝去而消失。”
只需要風呈瀚能用元氣維持即可。這句話他沒有說。
其實這樣的禁制並非不可破解,只要消耗掉風呈瀚身上的所有元氣,他還是會死。
至於如何消耗,那就是個技術問題,要麼不給風呈瀚吃喝,餓他個幾十年,總會把他消耗掉,或者用某種方式讓風呈瀚主動運用元氣消耗元氣。
如果風呈瀚沒有腦殘,應該不會主動消耗元氣。
怎麼想都是個耗時間的活計。
小蝴蝶嘴一撇,有些不高興。
那人看著她有些疑惑地道:“你是修爲高強的妖魔,怎麼會來幫人類做事?”
妖魔有妖魔的領域,妖獸有妖獸的領域,人類同樣有人類的地盤,通常都是互相不合作的。但是很奇怪的是天命之子身邊不僅有妖獸還有妖魔。
風國皇室早就在暗中查過蘇清影,知道他身邊的妖魔太強大,纔不敢主動招惹。
小蝴蝶道:“天命之子不算人類,他比你們人類應該更高一等。”
那人無言以對。
被妖魔看成低下的存在。還不敢反駁,他覺得這輩子白活白修煉了。
強如他這樣的近神強者,現在也不得不低頭。
天命之子的出現,對他們風家無疑是個致命的打擊。
他是風家的人,不能承認天命之子的合法性。但是他心中卻知道,那個天命之子來歷不凡,他家的江山是遲早不保的。
修爲達到近神的人,都屬於是化外之人,就不該去管凡塵俗世。再說他僅有半年壽元,已經無力迴天了。
那人長嘆一口氣,空氣再度扭曲,他便消失不見。
小蝴蝶沒動手殺他,因爲殺了沒用,人家半年後就鐵定會死。她現在殺了真沒用。
過去爲了吸取修爲,她可能會動手,但現在她倒是無所謂了。她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提升修爲,就像一個肚子不餓的人,不是看到每一道菜都想吃。
蘇清影原本想殺了風呈瀚,讓東部馬上混亂,可惜,除非萊傲動手,其他人都難以打破他身上的禁制。
讓萊傲動手?算了,簡直大材小用。萊傲是蘇清影的殺手鐗,只會在很關鍵的時刻用一用。
雖然說風呈瀚死了,東部肯定會亂,但風呈瀚是有兒子的。到時候臣子們推他兒子上位,戰事依然不能結束。
風呈瀚又不是什麼英明神武到不可替代的領導者,他一死就能讓手下全部散架。
所以他真不值得萊傲動手。
小蝴蝶一腳把風呈瀚踢在地上,然後在他身上踩了無數腳,連臉上都被踩了幾腳。
殺不死,打一頓還是可以的。雖然效果不大,但她來了也不能白來。
風呈瀚中了迷香,被痛打也沒有反應,不過明天醒來,身體還是會痛一下。
那禁制能保護他不被人弄死,卻不會阻礙他受點輕傷。
夜裡的時候,被小蝴蝶迷暈的宮人恢復神智,進御書房看到風呈瀚一身狼狽地睡在地上,連忙偷偷給他換了衣服,扶他到旁邊的軟塌睡著。
這期間風呈瀚都沒醒。
宮人很慶幸這些事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完成的,因爲作爲伺候風呈瀚的宮人,如果讓風呈瀚滿身狼狽倒在御書房中還什麼都不知,他們面臨的就是被砍頭,如果帝王怒氣再大些,連他們的家人也要被牽連。
所以,當他們發現風呈瀚狼狽倒在地上,就只想著讓其恢復如常,然後第二天自然醒來。
他們只說陛下是在批閱奏摺的時候太累睡著了。
第二天,風呈瀚醒來,發現全身很痛。聽說是自己昨晚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以爲是太操勞的緣故,還喝了幾大碗補藥。
其實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睡好過了,儘管他的修爲是聖級,再操勞也不會暈倒什麼的。但是最近他常常因爲戰事和國事而感到身心俱疲。如果是凡人,這身體早就垮了。
所謂暈倒的事情,他沒有追究。
他現在對旁的事情,都不太計較,一心只想著對付天命之子的那個奪舍換魂的計劃。
風呈瀚的這個計劃也算是天衣無縫,他們把魂魄替換之後,便把人帶回到俞洲城百里之外與那些丫鬟匯合在一處,然後僱了十來個地痞守著,說好守幾天,等過後來結賬。
當然,他們肯定不會再出現。
地痞也不是什麼老實人,見手上平白得了好幾個女人,都是年輕的,以爲可以賣個好價錢。怎麼還會在乎承諾看人的事,只一門心思地考慮把這些女人往某些地方賣。
而風呈瀚手下另外一批人則混進城中,在茶館酒肆透出口風說見過幾個年輕女子被人擄掠。
蘇清影不動聲色,跟著看他們如何操作。
到最後,是城守府的官兵捕快根據種種“線索”,出動將那十幾個地痞抓了,救出了蘇兒和寧綰。
地痞供認說是有人僱傭他們看管。並非他們拐賣,但是他們準備拐賣的證據已經被官府找到,怎麼還會信他們說的半個字。
於是城守大人大筆一揮,判了個菜市口斬立決。然後把人頭掛在城門上示衆一個月。
如果蘇清影沒有去皇宮看過。也會把這事情定性成一般的地痞所爲。
官府審案其實並沒有拿到真兇,那些地痞算是替罪羊。
當然地痞也不算冤枉,因爲他們確確實實準備販賣人口。
替罪羊該死,真兇就暫時讓他逍遙些時候。
蘇兒醒來絲毫沒有皇宮的記憶。她身上有禁制,但人家要稍稍混亂一下她的記憶也不是難事。
至於寧綰。她也說她沒有記憶了。不知道的人以爲她在地痞手上受到了什麼虐待,纔會如此。
蘇清影卻知道她已經不是寧綰,而是那什麼玥貴人。
但他不拆穿,權當她是寧綰接回府中。。
然後,他卻把蘇兒送到了另外的地方居住。
蘇兒不跟著他或許還沒有那麼多的危險。
對了,蘇兒現在已經十三歲了,再過兩年,就是這個世界女子最適合議婚的年齡了。
其實有些嫁得早的,十三歲就已經爲人婦了。
蘇清影一直因爲蘇兒的智商問題,當她是小孩。其實她真的已經不小了。
蘇清影覺得他應該給蘇兒找個丈夫。
風呈瀚強擄他的人他暫時放一邊。這筆帳慢慢算,總是有機會的。
第二天一早,蘇清影出現在了夜嵐雨南方的豪華宅邸中。
夜嵐雨已經很久沒有去找蘇清影了,自從他發現蘇清影的可怕,他就打了主意敬而遠之。
結果蘇清影卻主動出現他的宅子中。
夜嵐雨愣怔了一分鐘之後,道:“你來我這裡幹什麼?莫非想我了?”
蘇清影點頭道:“嗯,我想你……”
夜嵐雨瞪大眼睛。他以爲是蘇清影太久不見他,終於想起他的好了。
蘇清影繼續說道:“幫我找個人。”
夜嵐雨無比失望,興致缺缺地問:“找誰?”
蘇清影道:“找一個人品不錯,願意一生一世只要一個女人。而且不會嫌棄這個女人不聰明……”
夜嵐雨一聽,頓時眼前一亮道:“哦?你肯當女人了?那好,你不用找別人,就找我好了。我不嫌你不聰明,而且我保證有你之後誰都不找。”
蘇清影一怒,把他瞬間拍飛。
夜嵐雨捂著被打腫的腮幫哀怨地看著蘇清影問道:“我又哪裡說錯了?”
蘇清影怒道:“你知不知道,我說的是蘇兒?我覺得你們家族很有錢,所以準備在你們家族中給蘇兒物色一個好點的男人,讓蘇兒一世衣食無憂。”
夜嵐雨頓時淚流滿面地道:“你爲什麼不把話早說清楚?害我以爲是你自己要找。”
蘇清影咬牙問道:“是不是還想被打?”
夜嵐雨嚇得馬上閉嘴。然後哀傷了一會兒道:“你要的這種人我家沒有,你如果只要她一世衣食無憂,也不用她嫁人吧?難道你不能養她一輩子,說實話,她那種遲鈍的孩子,哪個男人喜歡啊?這種女人娶回去根本沒什麼用。又沒用又不好玩誰想要?”
話粗理不粗。男人娶妻,總是要那女人對自己有用。
說白了,婚姻是利益的聯合,並沒有那麼簡單。
就算單純的愛情,也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單純的傻瓜。愛情是需要互動的,互相喜歡才叫愛情。
蘇清影突然覺得給蘇兒找個愛她的男人,比打下風國江山還難。
人的真心,最是難得。
蘇清影嘆了口氣道:“你話說的沒錯,但我事情很多,而且以後可能生死未卜,不可能照顧她一輩子……”
夜嵐雨愣了愣道:“什麼生死未卜?你身邊那麼多厲害妖獸,還不能保你一條命?”
就憑蘇清影身邊那些妖獸,還能說出這種朝不保夕的話,夜嵐雨覺得這個人應該被天打雷劈。
他不知道,蘇清影被天打雷劈很多次了,都不會死。如果他知道一定會很受刺激。
蘇清影嘆了一口氣道:“一言難盡,你不懂我心中的苦惱。”
夜嵐雨哼哼道:“你什麼都不說,誰懂你?苦不苦的,我不知道,但我看你全身上下都透著古怪。”
蘇清影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這輩子都特麼的透著古怪。”
夜嵐雨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捂著頭,他覺得頭疼啊。
蘇清影不明白他這突然又是抽得什麼風。
過了半晌,夜嵐雨痛苦地道:“蘇清影,別折騰了,你就不能讓那些盜匪消停些,我家現在都入不敷出了。”
夜嵐雨突然把樓給歪了。
蘇清影嘴角一抽道:“我說你就是蠢,你這裡收入不夠,難道不會想其他法子?”
夜嵐雨愣了愣問道:“商道被你把持,你讓我想什麼法子?組建一個修道者的隊伍去滅那些盜匪?開銷修道者的費用也不便宜。再說,那些盜匪爲你所用,我去滅了,你沒得用,難道不找我麻煩?”
殺幾個盜匪很簡單,但是夜嵐雨投鼠忌器啊。他不想跟蘇清影或金家撕破臉。
蘇清影道:“你爹那麼聰明,沒有想過去打風呈瀚?搶風呈瀚的地盤,搶風呈瀚的城池,我們兩家一起搶風呈瀚,很快就能把風呈瀚搶光的。”
說得和過家家一樣的簡單。
夜嵐雨臉都抽了,愣愣看著蘇清影半晌,說了一句:“你特麼的就是一個瘋子。”
蘇清影笑了笑,他倒希望自己瘋了,免得天天覺得過著糟心。
過了一會兒,夜嵐雨道:“打風呈瀚也可以,不過你必須跟我簽訂一份不攻擊我家的協議,你們不能趁著我家攻打風呈瀚的時候攻打我們。”
蘇清影道:“當初我們不是簽訂過協議,承諾彼此不開戰的?”
夜嵐雨道:“你不開戰可以用盜匪,我覺得你說的話根本不可信,如果現在我家真要攻打風呈瀚,勢必要從北方邊境調兵,我們必須確實不被你們攻打,盜匪也不能出動。纔敢放開手腳去打風呈瀚。”
蘇清影拍拍他的肩道:“嗯,我給你籤,在風呈瀚沒有滅之前,我們都不攻擊南方。不過那些不屬於我的盜匪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