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寺外,月朗星稀,銀白色的光芒瀰漫,傾瀉在古木上,綠葉上。
一個青年書生打扮的人,笑著走了進來。
王子騰、寧採臣聽到笑聲,都是心中一顫。
這個地方,還敢這麼肆意的大笑,就不怕驚動了附近的鬼怪。
不過,聽這書生的話,倒不像是個普通人,能夠看得出來此地妖氣沖天,還敢如此大大咧咧的進來留宿,可見來者必然是惡身懷斬妖除魔神通的高人。
“咦,我還以爲這裡是荒郊野外,被妖魔盤踞,不會有人在,想不到還有人?”
來者什麼都沒有拿,唯有腰間耷拉著一個袋子,這個袋子是灰黑色的,非常的破舊,但王子騰隱隱覺得,那袋子絕非普通的袋子,因爲他從上面感受到了如同紅玉一般的棲息。
是劍氣!
劍氣沖天!
一個袋子上面,居然散發出來驚天的劍氣。
這不是袋子,而是劍囊!
劍仙還沒有把一口神劍練成劍丸,吞入丹田滋養之前,都會用劍囊盛放神劍,劍囊盛放神劍日久,便會沾染上神劍的氣息,有著不可思議的威能。
“難道這人是個劍客?”王子騰一瞬間,就判斷出來,來者絕非簡單人物。
忙走上前,輕聲笑道:“這些屋子沒有房主,我也是路過這裡的人,你要是願意在這荒涼的地方過夜,都是隨你,不過,你也看出來了,這裡有妖氣沖天。還是離去爲好。”
寧採臣站在一旁,想著車伕的死,心中就是惴惴不安,放佛那斑駁的陰影中,都隱藏著一頭頭兇殘。要喝人血的精怪。
這個地方太恐怖了,寧採臣一刻都不想留,可是又如何能明知道車伕死去,而無所作爲。
來者笑道:“你也知道這裡有妖怪,難道說你也是我輩中人?”
書生眼中神光照耀,向著王子騰、寧採臣看去。驚的王子騰、寧採臣往後退了一步,五色神光透體而出。
至於隨身百草園中的神劍,卻沒有拿出來。
面對著一個劍仙,自己那些在劍上的三腳貓的功夫,拿出來只能丟人現眼。
五色神光一涌,覆蓋了王子騰的全身。更有一道土黃色的龍形真氣環繞在王子騰的身體上面,龍尾在下,環繞著王子騰的身上盤旋而上,龍頭高高擡起,昂視著來者。
“一個看不透,卻有著大機緣得了土德真氣,一個卻是富貴中人。都不是短命的人,怎麼都到了這鬼蜮中來了。”
看著王子騰戒備的樣子,來者並沒有在意,再一次掃了王子騰一眼,喃喃的自言自語:“奇了怪了,這個人剛剛看不出來有任何修爲,氣息內斂,現在氣息一吐,起碼有了煉氣大圓滿境界,甚至到了氣接雲霄。淬鍊神魂的地步。”
“這樣的道訣,真是好奇妙啊!”
自言自語了一番,收了眼中的神光,來者笑道:“你們不用緊張,我也不算壞人。我是一名劍客,名喚燕赤霞!”
燕赤霞!
燕赤霞!
這個青年書生,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燕赤霞,王子騰有些見到偶像的興奮。
絕代劍客燕赤霞!
不過,這人也太年輕了吧,按照王子騰的印象,燕赤霞應該是留著一大嘴的絡腮鬍子,有著憂鬱的眼神,穿著破爛的衣衫,一蓑煙雨任平生的人物。
可眼前這個青年書生,文質彬彬,風雅英挺,若非是腰間掛著一個劍囊,很難讓人相信,眼前的年輕書生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燕赤霞。
“你真的是燕赤霞?”王子騰身披五彩神光,有些激動的問道。
燕赤霞有些意外:“怎麼,我很有名嗎,你聽說過我,甚至還有些崇拜我的意思,難道我的名聲已經到了婦孺皆知的地步了嗎?”
一拍腰間的劍囊,燕赤霞昂首挺胸道:“不錯,我正是燕赤霞,御劍九重上,除魔天地間,說的便是我輩劍客!”
王子騰道:“那你怎麼這個時候纔到蘭若寺?”
燕赤霞道:“哦,這個破廟是叫做蘭若寺嗎,我爲什麼要早來,我來的很晚嗎,我覺得很合適啊,醉酒煙霞,徘徊古廟,又有明月高掛,夜風習習,一路觀賞良辰美景,是多麼愜意的事情啊。”
王子騰一陣無語,你這個時候纔來,我還以爲自己記住的有關於聊齋志異的聶小倩這一個橋段是錯誤的呢。
甚至,因爲你沒有來,所以我纔想要逃,逃到天涯和海角,逃離蘭若寺這一個鬼窩。
“燕赤霞絕代劍客,那個不知,誰人不曉?”
王子騰奉承的話張嘴就來,看的旁邊的寧採臣一陣瞠目結舌,這個樣子的王子騰,還是王子騰嗎?
不就是個年輕的書生嗎,有什麼本事嗎,能值得王子騰這般奉承。
要知道,王子騰的才氣縱橫,寫出的詩詞,幾乎都是能夠名垂千古的詩詞,這樣的一代文豪,何須對著一個年輕的書生恭維至此。
就算這個年輕書生是個什麼劍客又能如何?
劍客!
說白了,還是個武夫!
而天統皇朝是讀書人的天下。
一介武夫,怎比得上文人光彩!
這樣的觀念根深蒂固,若是燕赤霞只是個讀書人,寧採臣自然以禮相待,既然燕赤霞是一介武夫,寧採臣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鄙夷。
對於寧採臣的態度,燕赤霞自然也看在了眼裡,卻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道:“這裡妖氣沖天,估計著有不少的妖魔鬼怪,我看你們兩個,一個只是煉氣期的武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留在這裡,只能多出來兩具屍體,我勸你們現在趕快離去,免得遭了不測!”
寧採臣道:“我們也不想立於危牆之下,可是跟著我們一起進來的車伕,卻不幸在這裡落難,被這裡面的妖魔給殺害了,你既然是個劍客,還請你出手,斬妖除魔,還這裡一片晴天!”
“你讓我出手?”
燕赤霞看了寧採臣一眼,笑道:“你可知道,就算是妖魔殺人,也是不願意沾染因果的,要是我說的不錯,定然是那車伕或是貪婪女-色,或是貪婪金銀財寶,故而遭了殺害,這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我爲什麼要出手替他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