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聽說你前幾日有些不舒服,現在好些了沒?”董揚謙看著喜妹出來,眉眼間俱是笑意。
唔,現在看起來這人還是挺關心她的哈。
喜妹臉上帶笑,客套道:“已經大好了,多謝你還掛念著我”
雖說臉上帶笑,但還是有些微微的疏遠之意,董揚謙知道喜妹對他有些戒備,也不甚在意。
這以后日子還長著呢,以后怎么樣誰又能說的準兒呢?
“對了喜妹,我聽說現在鎮子上面的粉條是你搗鼓出來的?”知道喜妹平日愛談論些這些東西,他主動將話頭往這上面引。
果然,原先還有些沉默的喜妹聽到這個,眼神突然亮起,說話也隨意了許多,“你知道我家的粉條?哎,你吃過沒,好吃不好吃?”
兩人邊說邊走,不得不說的是,雖說董揚謙長的很是清俊,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但是在骨子里也是個吃貨。
兩人對于粉條新發明的吃相進行了熱烈餓討論,喜妹也忘了趙氏的交代,兩人再院子里開始熱火朝天的的說了起來。
尤其是得知董揚謙他家這京城里也有很多糧鋪,喜妹更是興奮,這幾日她還想著什么時候將她粉條的生意帶到京城里去。
畢竟也得讓生活在皇城跟下的百姓好好的嘗嘗這新鮮玩意,豐富大家的餐桌種類,滿足一樣王權貴族的口腹之欲撒。
咳咳,其實只是為了多賺些銀子。
就在兩人說的熱鬧,喜妹突然感覺到周身一片寒冷。抬頭一看,只見軒轅烈那廝這在陳田發的帶領下往客廳那邊走著呢。
見到他們兩個在那有說有笑,這人臉上也沒多大表情,只是用著深邃的眸子看向喜妹。
喜妹不理他,扭過頭來繼續跟董揚謙說著話,貌似還很開心。
面上雖是一片平靜,但是喜妹心中好像有個歡快的小人在那蹦跶,不開心了吧。讓你看看,姐姐的行情可是很好的,你不稀罕姐,稀罕我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陳田發看著喜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這才繼續招呼軒轅烈,道:“將軍請進”
軒轅烈朝著陳田發的方向頷首,大步朝著屋子邁進。
喜妹嘴上跟董揚謙說的開心。其實眼神偷偷留意著爹他們的舉動,直到兩人的腳步聲消失了,這才打起精神聽對方說話。
其實,對于將粉條市場打入到京城里去這是喜妹早就想好的,但是礙于先前京城局勢不穩,二哥又忙著娶媳婦,所以一時有些騰不開手。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是個自由身,外加眼前有一個很好的搭檔,這真的巧的不能再巧了。
聽完董揚謙的話,喜妹疑問道:“那你家糧鋪大多都是買賣糧食的,怎么能放我家的粉條呢?”
董揚謙擺擺手,道:“我家的糧鋪不光能買賣糧食,旁邊還放著些干貨,向你家的粉條完全是稀罕東西,又容易運送,這要是到京城還不得火一陣子?”
之所以這么說。倒也不是真的看在喜妹的面子上,想要幫她的忙,也是為了自家打算。
關于自家的產業,他也聽奶奶說的不少,經過這次新帝登基,這京城的格局已經大變樣,自家也不是一枝獨秀而是被人打壓在了身后。
陳家的粉條的出現可謂是讓人眼前一亮,先不說這從外表上看來其貌不揚。但是烹食出來,滋味確實不一般。
再說,這東西保存時間長,攜帶也方便。最重要的是稀罕,在京城那地方,只要是你家的東西稀罕,那可是能吃的很香的。
所以,陳家的粉條這生意,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說,對他董家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沒看見自己說了幫著他打開京城后這丫頭的眼睛都亮了嗎?
“其實,這幾日我琢磨著,只有這粉條的話有些單調,要不再加上粉疙瘩?”喜妹躍躍欲試。
粉疙瘩,也就是用粉條進一步加工而成,就是形狀變了,但是本質還是那些東西。
原先她打算的就是弄這粉疙瘩,但是這玩意對于氣候的要求非常高,只要天一熱,這東西就會撒了,那時候扔在鍋里也是一段一段的,看著就讓人難受。
所以只能在冬日里開工。
董少爺道:“那好,等什么時候咱們得空了,你帶著我去看看,你說的我還沒見過呢”
喜妹自然點頭如搗蒜了。
那處,軒轅烈坐在主位上,陳田發則是明顯有些拘束,看了一眼上面的人,也不知道他心里想著什么。
他雖說是一個足不出戶的小百姓,但是也知道現在軒轅將軍的風頭有多盛,不說別的,就說他在這次的奪位之戰中協助了新帝登上皇位之事,那是極為得皇帝賞識,就連和軒轅烈稍微沾上一點邊的人,都飛黃騰達了,更不要說是他本人了。
但是就這樣的一個人物,現在一言不發坐在自己身前,怎能讓他不緊張害怕?
招寶在軒轅烈坐下后端著一杯茶過來了,看的出來,這丫頭對叱咤風云的軒轅烈還是很畏懼的,這不,將茶打著哆嗦的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后跟受驚的兔子一般逃離了這里。
而陪著軒轅烈一起過來的許培峰,則是想要打聽一下那日找喜妹來的那個少女的訊息,好不容易有個看對眼的人了,這次可不能讓她飛嘍。
這樣,一屋子的人各有各的打算,霎時鴉雀無聲。
最后還是陳田發先開口了,這好歹是在自己的家,讓客人覺得冷場的話那就是他照顧不周了。
“不知道將軍這次來,為的是什么事?”
軒轅烈坐在凳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聽到他這么問,也沒繞彎兒干脆道:“我是來向你家提親的”
平淡的一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但無疑向一顆響雷在陳田發頭上炸開。
只見他猛的站起來,哆哆嗦嗦道:“什什么?”
如果他方才沒有聽錯的話,他是來向他家提親的?
“可是,將將軍,我家閨女已經有人家了”陳田發急忙解釋道,只害怕他一個不高興,自家就家破人亡。
果不其然,在他說完后不久,軒轅烈的濃眉緊皺。
一股冷氣從陳田發的腳底生起,雖然知道他高興了,但是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他還是結結巴巴的解釋道:“這喜荷的婚事定在了來年的一月,這是小女沒有福氣”
暗暗的擦了一把汗,希望不會惹怒將軍。
卻不料,在他解釋完后,軒轅烈的眉頭反而松下了,淡淡道:“我要提親的不是你家三女兒,是喜妹”
喜妹?!怎么會是幺女呢?
陳田發也不忌諱這人是誰了,著急道:“喜妹這還小呢,再說她自小被我和她娘慣壞了,實在是配不上將軍啊”
不怪陳田發如此的反對,實在是因為剛開始的時候他以為這提親的對象是三丫頭,恰好這丫頭已經定了人家,想必這將軍也不屑再要吧。
至于喜妹,他跟本沒往上面想,一來是喜妹年紀小,而來則是她性子跳脫,不是他貶低自己的閨女,如果是在莊戶人家,喜妹絕對是百里挑一的,可是放在這鎮子上,比她出挑的多了去了,怎么也輪不到他家來,這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最重要的一點,這喜妹是幺兒,他還想著多留兩年,軒轅烈那是什么人物?正妻肯定是那個王公大臣的嫡女,自家閨女是他和孩子娘當眼珠子一樣疼了十四年的,怎么舍得她去別人府上當小妾,受一輩子委屈?
所以,這次就是說破大天兒去,他也不能應下這門婚事。
軒轅烈看他態度堅決,難得的沒有發怒,只是站起身來,無端端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是我配不上你家千金?”淡淡的話語出來卻讓人十分壓抑。
趕緊搖頭,陳田發解釋道:“不不是,是我家小女配不上您”擦了擦頭上溢出的汗,陳田發不知道怎么惹上了這個祖宗。
軒轅烈走到他身前,也沒看他,眼神看向遠處,“回去后我會找個官媒來向你家提親,告辭”
說完這句話后,也不等這未來老丈人是什么表情,直接跨出門去。
而陳田發,則是在他離開后,支撐他的那股勁這才散去,癱倒在椅子上,陳田發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也怪軒轅烈沒有說清楚,就帶著一個人登堂入室,不理會人家做家長的心情,大大咧咧命令似得交代給人家,“我要娶你家閨女”
沒有媒婆沒有任何先兆,只是帶著一個同樣滿腹心事的下屬來給他下命令,這不明擺著是來找事的嘛。
可是這找事的人來頭太大,他們這也是無可奈何。
此刻,喜妹對于這一風暴完全不知情,現在正和董揚謙往作坊的路上走著呢。
原來,放下偏見后,喜妹發現這個大少爺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體貼人不說,還能摸清自己的心思,一路上給他說了不少關于京城里有趣兒的事,逗得喜妹哈哈大笑。
哪里還有原先和人相隔萬里的模樣,這會兒儼然就是一對知心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