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月不知德妃爲何對青鸞玉佩如此熟悉,又對自己這般好,如今她已安頓下來,德妃待她也極好,她也不再去多想。
沒有了父母,對於那個世界,她毫無留戀,一切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
延禧宮裡,宜妃一副風姿綽約的模樣,嫵媚的喝著茶,雖已年過四十,卻依舊笑如春風,也難怪康熙會寵她至今。一旁的桂蓉溫和道:“主子,聽說永和宮這兩日新來了個宮女,名叫鸞月。”“不過是個宮女,微不足道。”這麼多年來,她爲皇帝誕下三個兒子,雖不及德妃生育在後宮卻也是地位猶榮,更何況她郭絡羅氏一族在前朝也是大清的棟樑之才。自從孝懿仁皇后大行之後,皇后之位空缺,惠妃,榮妃也相繼而去,如今便只有德妃,宜妃最有資格堪登大位。她郭絡羅氏當然要爭。桂蓉繼續說道:“聽說那女子是突然出現在乾西四所秀女中,一身狼狽,被碧雲發現了,這才稟告給了德妃。”宜妃一聽,睜開微瞇的雙眼:“接著說下去。”桂蓉支支吾吾道:“而且,那女子生得,活脫脫的像極了十三福晉,聽說連名字都是一個聲調的,因她身上掛著青鸞玉佩,德妃便以此賜名。”“有意思,德妃,既然你能找來個莫明其妙的人,竟還是這樣的,也怪不得本宮了,桂蓉……”語未完,便叫桂蓉俯耳過來。
永和宮裡。
“鸞月。”尖細兒的聲音響徹耳畔。“季公公,有何事?”“宮裡頭有幾盆花凋謝了,娘娘吩咐你去內務府再去挑幾盆過來,讓菱兒陪著去。”“是。”
“鸞月姐姐,你真好,這回可有人和我做伴了,省得她們總說我一個人,不招人待見。我是最晚來永和宮的,一直做的都是粗活兒,也不招人喜歡。如今娘娘看中你,就連我也沾了你的光。”聽菱兒的心聲,鸞月安慰道:“她們說就讓她們去說,做好自己,管她們那些嚼舌根的做什麼。我就覺得你挺好的。”一瞬間,菱兒竟有些感動,她七歲就被家人賣進宮裡,如今她都十五了,這麼多年,在宮裡,她一直遭人嘲笑、欺負。沒有人正眼瞧過她,鸞月是第一個。“快走吧,若要是誤了時辰,娘娘會罰咱們的。”語罷,鸞月牽著菱兒快步走著。
走到螽斯門時,一不小心撞了位姑姑,鸞月連連行禮陪不是,那姑姑斜了鸞月一眼道:“走路看著點。”鸞月心想,明明是你自己撞過來的,還說我的不是,這宮裡的人真是難琢磨。雖然這是事實,但鸞月剛入宮,唯恐給德妃招去什麼麻煩。
過了片刻,鸞月和菱兒拿著幾盆開的正盛的杜鵑回到永和宮,之後便又忙各自的去了。
日光透過雲層淺淺的幾縷,不熾熱,也不涼快,讓人倍感舒適。
一行不懷好意的人直直的就衝了進來,來到正殿:“奴才,沈福安給主子請安。”是宜妃身邊的大太監,榻上坐著的雖是德妃,但沈福安只懶懶的打了個千兒,並沒有將德妃當回事。“沈福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永和宮,你的眼裡還有德妃娘娘嗎?”“碧雲姑姑說這話,就冤枉咱家了,咱家可是奉了皇上旨意來捉拿人犯的。”“人犯?怎麼就抓到了永和宮來了”季如海疑惑中帶著憤怒。見下人都維護自己,甚至有些過激,於是德妃道:“沈福安,你橫衝直撞就闖了進來,本宮暫不追究,如今你竟說這有人犯,不知所謂何事?”“回德妃娘娘,我家娘娘自從吃了宮女詠兒從御膳房拿的糕點,現如今臥病在牀,在路上不小心被永和宮的宮女撞了一下,可想而知正是永和宮的人動了手腳。現如今兒皇上正在延禧宮陪著宜主子。”“口說無憑,你怎就認爲這下毒之人就是我宮裡人。“德妃娘娘息怒,奴才這不是帶人來的嗎,一搜便知曉。”聽聞沈福安要搜宮,碧雲不滿:“娘娘的寢宮豈容你這個奴才玷污。”“碧雲姑姑,咱家搜查過後便可知曉,如若沒有任何東西,也可還娘娘清白。”“去吧。碧雲,讓他去吧。”“娘娘”德妃眼神一閃,該來的總會來“宜妃,既然你這般,就不要怪我。”
沈福安帶著幾個太監,開始大肆搜索,最終在鸞月的枕頭下搜到了一小包白色粉末。
“德妃娘娘,這可怪不得奴才了,將那投毒之人帶走。” “是。”說著沈福安便把人帶去了延禧宮。
鸞月未曾想過,她纔剛到這裡幾日,就有此等事情發生在自個兒的身上,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宮女,又能如何,只能默默受著。
延禧裡,宜妃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躺在牀榻上,一旁是康熙和太醫,康熙對宜妃也是很喜歡的,因爲她的個性是這後宮裡女子少有的,自然是珍貴至極。
“回皇上,娘娘的毒已經解了,索性中毒不深,再修養幾日,便已無大礙了。臣還需回太醫院,準備一些給娘娘調理的方子。”“那你快去。”“是,皇上,微臣告退。”“皇上吉祥,宜妃娘娘吉祥。奴才剛從永和宮回來,這下毒之人已經找到了,是德妃身邊的宮女鸞月。”“德妃可有說過什麼?”聽過沈福安的話,雖然已經找到證據,但康熙對此事依舊心存疑慮“那下毒之人可曾說過冤枉?”“這……倒沒有。”沈福安語塞了,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低溜溜的兩個眼睛一直看向康熙的衣角。“此事還有待查明,先將此人押入內務府審理。去召德妃來。”一代帝王的**氣勢,無論是在前朝還是後宮都蕩然猶存。“是,奴才這就去。”
從大理石磚到延禧宮,一路上,德妃心神不寧。一身粉藍色的蜀錦旗裝,繡著的幾朵荷花上一隻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使她更加優雅。一抹愁雲又從眉間掠過,真真兒是鬢雲玉度香腮雪。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李德全,給德妃賜坐。”說著,李德全搬了凳子過來。“臣妾謝皇上。”德妃微笑著,一臉平淡,可見她心胸寬闊,沉穩端莊。
彼時,響起了陣嬌媚的細語:“皇上,要爲臣妾做主。想必此事應與德妃姐姐無關,還望皇上莫要追究德妃姐姐。”宜妃一副嬌弱的模樣。這話裡還有意沒意的提及德妃,可見她的心機。
德妃一臉的鄙棄。“既然此事涉及你二人,就將此人杖斃,就此做罷。”聽聞康熙這般言語,宜妃便道:“皇上,那鸞月初入永和宮,想必定是背後有人指使。還請皇上好好審她一審,如若真沒有什麼,既還臣妾的公道,也還了德妃姐姐清白。”德妃雖然有意要替鸞月說話,卻礙於自己也深涉其中,只得無奈的看向康熙。
康熙內心也極其爲難,這二人的背後都是朝中重臣,後宮若是起了波瀾,前朝也定會有所波動。“今日暫且做罷,先讓內務府審著,如若沒有結果來日再審。”語罷,康熙便撫袖朝養心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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