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后山梨花林。
“給縣主請安,縣主近來可好?”蔣氏的葬禮辦過,莫如錦就以念往生經(jīng)的由頭來了寒山寺。在后山閑逛的時候,遇到了被禁足在此的香琦縣主。
“你是誰?”香琦縣主身邊沒有丫鬟,自然就沒有人告訴她莫如錦是誰。
“回縣主的話,臣女是靖遠候的嫡女莫如錦!”莫如錦笑的溫柔又燦爛,說的話慢又清晰。
果然聽到莫如錦的自報家門,香琦縣主滿臉怒容,“好啊,原來你就是莫喚東的妹妹!今日我要是不給你點教訓(xùn),你們家也不會長記性!”
莫如錦神色未變,溫溫柔柔道,“香琦縣主說的是七年前的事嗎?香琦縣主的愛好真是特別啊~”那一聲啊拖得長長的,讓香琦縣主又回想起那個恥辱的晚上。
“香琦縣主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您會比七年前更加出名呢!”看著香琦已經(jīng)被刺激的差不多了,莫如錦又緩和了一下。
“賤人,你敢威脅本縣主!”香琦怒喝出聲,相信如果鞭子在手,早就抽過去了。
“這寒山寺也算是半個皇家寺廟,皇上把您關(guān)在這,想來周圍總有一兩個侍衛(wèi)。縣主若是喜歡那幾個侍衛(wèi),如錦可以幫忙的!像是七年前那樣舒服~”
香琦沒想到這莫如錦什么都知道,不過從她的話里,香琦縣主知道,當年自己的確中了藥!可是事情過去真么久了,說出去誰信,不過是又為自己增添話柄,“你到底想說什么?”
“呵呵,縣主急什么。我今天來就是想見見縣主,順便讓縣主幫如錦解解惑。”
“你想問什么?”
“縣主為何要聯(lián)合你的仇人蔣家害我們莫家?”
“你們侯府才是我的仇人!如果不是七年前你哥哥和孫耀南聯(lián)合陷害,我怎么有今天的遭遇!”香琦的目光,簡直是恨不得活吃了莫如錦。
“這一切都是縣主一人造成的,若不是你自己喜歡這些事,平時又太過刁蠻,孫小將軍怎么會嫌棄你,又怎么會千方百計的推開你?說到底是你自己不尊重別人再先,就不要怪別人出手在后!”
“哼!我是郡主,離公主也是一步之遙,再說宮中不受寵的公主多的是,還不如我。我喜歡,我高興,我就去做有什么錯?那些嫁人的公主又有哪個檢點?不敢的就是怕事沒本事的!”
“對啊,你覺得你沒錯,我也不覺得你有多少錯。但是孫小將軍要的偏偏不是你這樣的,如果你嫁給別人,那個人為了面子前程,他會一直忍耐你,但是皇上和太子也不見得多喜歡你。你最大的靠山就是太后,可是太后不在了呢?那個人第一件事就是休了你,擺脫你這個恥辱。接下來呢,他會再參你一本,比如橫行霸道,欺壓良民,殘害小妾,不敬公婆,每一條你都翻不了身,到時候你猜猜。一個只會闖禍的郡主和一個家族龐大,自身有為的人,皇上會選誰?”
莫如錦這番話說的算是掏心掏肺了,只是不是每個人都能看透。看香琦縣主臉色變來變?nèi)ィ詈笙露Q心一樣,看著莫如錦道。“你說的對!我縣主要為自己以后再找一個靠山。”
“洗耳恭聽,說說你想找誰。”
“哼,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香琦有些得意。
“呵呵,我只是想告訴你,非從龍之功,不然換不回靠山!大皇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子,二皇子醉心詩書,三皇子是大皇子的人,四皇子不夠聰慧,五皇子太貪玩,六皇子太小看不出來。你說你能支持誰?難不成…你想自己上?也對,怎么說都是況后一族的。”
莫如錦說著還似模似樣的打量著香琦縣主,表情耐人尋味。
香琦不得不承認,當莫如錦說出那話的時候自己的心的確跳的快了,也有些心動。可是她知道自己,沒人,沒錢,也沒有那些本事。而且那個人自己也斗不過,“哼,你說什么都沒用,我自有打算。”
香琦說完就準備轉(zhuǎn)身走了,只是…“是三皇子!”莫如錦語氣里的篤定,香琦不得不吃驚了,“你怎么知道!”
“呵~”莫如錦輕笑,“原本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了”
“你耍我!”香琦縣主氣急,這個女人太陰險!
“縣主,您說您連我都不如,又拿什么投誠三皇子呢?!讓我猜猜,派去邊關(guān)刺殺我哥哥和孫小將軍的人事三皇子的人吧。”看看香琦的表情,又道,“我再猜猜,是不是打著你的名頭,為你報七年之前的仇,光明正大的刺殺!”
香琦緊緊咬著下唇,看著莫如錦不說話。可是她不說,不代表莫如錦不知道。
“看來我是猜對了。送縣主一句話,與虎謀皮,焉能安心?天色不早了,縣主照顧好自己,如錦先告退了。”說著,就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香琦縣主一個人站在后山中許久,想著莫如錦的話和之前與三皇子會面的情景。
“這封信,你拿到周府給周延周公子。”
“是,小姐放心。”
“嗯”看著下人拿了信出去,莫如錦想著上世的事。最后大皇子突然病重到底是早就被下毒了,還是那時候才中毒呢?自己如果能見大皇子一面才好,希望周延那邊順利。
周延這邊收到信打開一看,就讓人備了禮物,而且是厚禮。遞了名帖到太子府,求見。
太子看見是個商人,想起來過幾個月的皇商那個名額,就想讓人打發(fā)了。“就說孤現(xiàn)在有事,不方便請他回去吧。”
“太子,來的人說如果太子不想見,請找名醫(yī)看看身子。”
“什么意思?”這是在對自己暗示什么嗎?還是只是想見自己的手段呢?“請他進來吧,到書房來。”
“是,奴才這就宣他進來。”
“草民周延給太子請安,太子爺千歲。”
“起來吧,見孤有什么事嗎?”太子并不著急問那句話的含義。
“沒什么,只是草民平時喜歡看一些神鬼或者武俠小說,近來看到一個十分有趣的,就想和太子說上一說。”
太子皺眉,“說吧,孤聽聽是什么故事,能讓你巴巴的過來到孤的府上講。”
這是威脅?說的不好要治罪?周延是相信莫如錦的,也不害怕,當下娓娓講來,“草民有一次啊看到一個爭奪天下的話本子,里面真真是精彩。說這位皇帝有二十一個兒子,但是有能力有資本爭奪皇位的呢,有四個。其中一個就是從小就被立為了太子。其他的皇子有支持的,自然就有不服氣的。”
周延看著太子漸漸嚴肅起來的臉,和認真的神情,滿意繼續(xù)道,“其中有一個皇子甚是聰明,他從小就支持太子,哥哥前哥哥后,太子對其極為信任。但是當太子被廢,其他有能力的皇子盡皆兩敗俱傷的時候,這位皇子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牧⒃诔谩;噬喜≈兀@位皇子臨終登位。野史傳,這位新皇弒君篡位。”
看著太子已經(jīng)有些明白又似糊涂的眼神,周延輕笑,“草民最是喜歡這些野史書籍的,因為它有些時候比歷史更是能讓人刻骨銘心。今天草民也是一時興起,太子爺還是勿怪。草民帶了些禮物,希望太子能夠喜歡,草民告退。”周延倒退兩步,干脆利落的走出了書房,仿佛就真的是講個故事那么簡單,也沒在意太子困惑的神情。
太子一直看著周延的動作,直到人看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這是來了就講了個故事?那是想告訴自己什么?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子,那誰是在自己背后的人?……是三弟!他是想說三弟才是最終登上皇位的人?!
但是他怎么知道?是查到什么了,那為什么不呈上來?還是說只是道聽途說,沒有證據(jù)?“來人!”
“太子爺。”
“你去讓人查一下這些年,三皇子都接觸了誰,平時喜歡干什么,這幾天都在做什么。還有,給孤找個大夫,悄悄找,不要生張,知道嗎?”
“是,奴才一定給太子爺辦好。爺還有什么吩咐嗎?”
“沒有。下去吧,把事情辦好,任何消息都不要漏過去。”
“是,奴才明白。奴才告退。”
太子揮揮手,向后靠在椅背上。如果是真的,那這三弟就太會隱藏了,城府之深不可測,心計之縝密。周延,周家…
“來人。”
“太子爺安。”
“嗯,你去給孤查查周家這些年的事,還有周延這個人平時和誰接觸,還有多留意皇商競選的幾家。”
“是,奴才明白。爺還有什么吩咐嗎?”
“沒了,就這些。抓緊時間查清楚,去吧。”
“是,奴才告退。”
一切都駛向未知,莫如錦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是這太子也是有龍氣在身的人。道學講究個命格,若有大難,但凡跨過,就是一片坦途。
這大皇子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真龍命格,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自己提醒了一次,就不會管第二次。雖說這三皇子最后登上皇位,但是也不一定就是一直坐下去的那個人。
周延不知道為什么莫如錦讓自己把這個歷史告訴太子,但是應(yīng)該有些暗示。只是自己初到京城,很多事都不知道。要是想打聽,就要靠買賣消息那些人。只是如錦說,這幾天不能出去,最好呆在家里。平時看看戲,聽聽書就好,太亂的地方不行。周延一一照做。
所以太子的人也只查到前幾日莫府送信的事,并沒有查到別的。只說周延人緣很好,來京城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京中的富家子弟認識的都差不多了。還曾經(jīng)救過莫府小少爺,其他的都不清楚,也沒有特別來往的人。
三皇子的就精彩多了,不止和官員有牽扯,牽扯的還不少。從自己的陣營,到二皇弟文臣還有父皇的忠臣。三弟這是想要干什么,還用說嗎?
“來人!”
“是,太子爺請吩咐。”
“把這些信都送出去,記得要每個人親自收到。和他們說,明天早朝,孤要看到效果,不然就讓他們滾回家去!”
“是,奴才一定給給位大人傳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