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麼急幹嗎?”一拖著一籮筐落葉的下人,看到府裡的同行,抱著一困白綿布,開水滾腳似的直往前衝,不由停住腳步,朝來人問了一句。
來人卻頭也不回腳不停,只是扔了一句話“不急纔怪呢!人家還等著咱手裡的綿布救人呢!若沒事別擋道”話一落下,人已遠去。
救人?救什麼人啊!府裡好像沒出什麼事啊!這人的腦子肯定有問題,掃地哥,一臉不解的望向那遠去的背影。
馮慧看著坐在地上痛的呻吟不止的衆人,氣的不停來回走動“柳竹,快讓府裡的下人,全部都出來幫忙,還有將客房收拾一下,那些傷勢嚴重的,全都住在府裡,等傷勢好了再送回去”
拿著毛巾幫忙擦傷口的柳竹一聽到大小姐的命令,馬上將手裡的活兒交給她人,自個撩起裙子飛快的往外跑去,這裡的人手也實在是不足,連元老級的人物,六叔和德叔都出手幫忙了。
若不是姑爺和六叔他們死活不肯讓大小姐幫忙,想來大小姐早已擼起衣袖蹲在地上幫忙照顧傷員了。
馮慧看到柳竹已經跑出去喊人來幫忙,又讓人跑到大門外瞧瞧大夫來了沒有,她看到有些人因骨折,臉色痛的已經開始發青了。
可惡、可惡,太可惡了,這幫人不找出來狠狠的痛揙一頓是不行的。
馮慧看到小六子請了三位大夫回來給衆人看傷、把脈、搏骨,便退了出去找小紫這小子,這小子剛纔一看到衆傷員出現在客廳裡,馬上便閃了,深怕馮慧又要它放血救螻蟻之命。
在府裡轉了一圈,總算在花園裡,找到站在小池邊上裝扮的小紫,兩人站在小池邊上互聊了起來。
只見馮慧頂著一張臉意盈盈的桃花臉,瞇著大眼睛,樂呵呵的對著用爪子,梳洗掉了不少毛毛的尾巴小紫說著。
“呵呵,小紫兄啊!你能不能用你那可愛的小鼻子去聞聞,看能不能從傷員裡,聞出那些壞人的味道,若是聞出來,你看你今晚能不能外出一趟,將那些人狠狠的揍一頓呢?”
小紫聽到馮慧讓它去幹大小黑的活,小頭顱馬上如撥浪鼓一樣的搖動著,開什麼玩笑要它堂堂一神鼠去幹這種沒格調的活,也太掉格了,再說沒好處的活兒,咱可是不幹滴!
還有噢!咱現在可是重傷人員,比那些人傷的更要嚴重百倍,只是以肉眼看不見而已。府裡有本事的獸獸又不止它一隻,小金和小紅皮在那裡你咋不找它們啊!
小紫搖了搖小頭顱後,伸了伸小懶腰秀氣的打了個小哈欠。一屁股坐在走廊裡,踢著小腳丫,一臉的悠閒的樣子,你該幹嘛便幹嘛去,老子是絕對不會去滴。
馮慧看到小紫這小模樣,不由氣呼呼的叉著小蠻腰,指著小紫開罵起來。一邊躺在地的小紅皮和小金一看到女主和老大,突然來這麼一齣戲,馬上從地上翻身,輕輕的掂著腳跟子,飛快的離開一觸即發的戰場,咱們本領不大,可不想當炮灰。
南陽候府裡,南陽候拿著密探收集回來的文件,坐在書房裡的太師椅上,雙目怒瞪,一臉猙獰的緊盯著手上的密函。
咯吱哇的一聲,南陽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密函放進懷裡,揹著手,陰著老臉邁著八爺步,對著空氣說了一聲。
“將那些人全都帶到夫人那裡,呆會我們在那裡匯合”臨出門口之前“對了不要驚動府裡的其它人,還有讓人將夫人的小院給圍起來,一隻蚊子也不許飛出去”
說完頭也不回的和等在門口之處的葉參謀一起離開書房,直往夫人小院走。
讓南陽候鎖在小院的前世子夫人鄭碗兒,此時正一臉惶惶不安,不知所措的在臥室裡來回走動,眼看就要讓外人一眼就能看出門道的肚子,最近像吹球似的越來越大了。
此時此刻的她都有想跳池塘的衝動,一位在丈夫死後半年有多,竟然懷上娃子,不用說也能猜出來她偷漢子,還有肚子裡的那位經手人的混蛋此時也不知道死到那裡去,已經有二個月沒見到他了,想讓他帶她遠走高飛或給她帶點打胎藥都不成。
貼身的丫頭、嬤嬤、奶孃全都讓南陽候夫人死死的盯著,根本無法外出一步,搞的她被動的很,加上肚子越來越大,她能不著急纔怪呢!
還好最近府裡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她這小院的情況,若是讓人曉得,她肯定是活不成了,不止是她一個活不成,這院子裡的奴才也是一個活不了。
身爲碗兒的貼身嬤嬤和奶孃,這兩人也是心神不寧的很,深怕一出差子大夥都活不了,可是她們是有心幫小姐隱瞞此事,可是卻是一點法子也想不出來。
哎喲,自家小姐怎麼就這麼放蕩呢!姑爺纔去世多久啊!你便馬上給他帶綠帽子,加上府裡眼線衆多,你這不是在找死嘛,還把咱們也給連累了。
嗚嗚,咱們的小命凍過水了。
三人縮在臥室裡商量著這肚子裡的孩子該怎麼處理時,外面鄭碗兒從孃家帶來的小丫頭,一臉死氣的跑進來,抖著嗓子回稟著。
“小、小、小姐,外面來了管事嬤嬤,她老人家奉了候爺之命,要請小姐去候爺夫人房裡坐坐”碗兒和貼身嬤嬤、奶孃三人一聽,嚇得兩腿發軟,臉色蒼白如鬼,抖著雙脣喃喃不已。
“怎麼辦、怎麼辦”
“這下死定”
“天亡我也”
站在外面等候的一臉不耐煩的管事嬤嬤春嬤嬤,看到小丫頭已經進去多時,可是少夫人在屋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心想著這少夫人真是給臉不要,還真敢給她摔臉子,也不瞧瞧自個還是不是原來的少夫人,再過幾天真正的世子和世子夫人進府,那還有她這位死了丈夫的世子夫人地位。
現在不好好的跟她們這些下人打好關係,日後有你受的,不過今天候爺還真奇怪,他去夫人那裡爲什麼還要讓她們親自過來請少夫人過去呢!
現在夫人的日子也不好過,自從小世子死後,候爺找到原來的世子爺,對於夫人那可是一天不如一天啊!還將夫人的小院給封了,沒他的命令不得外出一步。
“嬤嬤,您看少夫人怎麼還不出來啊!若是咱們將人帶遲了過去,候爺定會罰落我們不可”站在春嬤嬤身後的婦人,一臉的橫肉,這種貨色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胚子。
聽到左右手如此一說,春嬤嬤一時也拿捏不出一個主意,想進去催但又怕少夫人怪罪下來,真是進退不得。
“嬤嬤,你以爲她還是有世子撐腰的人嗎?失勢鳳凰不如落地雞呢!您怕她幹嘛!咱們都是奉命行事,再說她想找咱們的麻煩,也得看看自個有沒有那個能耐”
一聽這話,春嬤嬤覺的非常有理,現在的少夫人不止死了丈夫,又沒孩子旁身,將來又有新的世子接手南陽候府,她啊!只是等死的貨色。
“嗯,不錯你說的有理,還是候爺的命令重要,既然少夫人如此不知好歹,咱們就不必跟她客氣,進去請少夫人出來”
春嬤嬤領著衆人一進到客廳裡,剛好碰到從裡面出來的鄭碗兒,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此時的鄭碗很生氣,這些該死的奴才一點沒有將她這位世子夫人放在眼裡,沒有經過通傳便闖了進去,若是她晚一步出來,不是讓她們發現什麼眉目了。
啪的一聲巨響“該死的狗奴才,竟然不經通傳,冒然闖進主子的臥室,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主子放在眼裡”
讓婉兒一巴掌給打蒙了的春嬤嬤,聽到碗兒的怒罵,這才感覺到從臉上傳來的疼痛感,心裡的火氣蹭蹭的直往上飈,她春嬤嬤雖然是府裡的奴才,但也是有頭有臉的奴才,你這失勢、失夫的少夫人,不想著跟咱們打好關係,卻在這裡對她打罵,看來她的日子過的太好了。
哼,等著,等讓老奴抓到你的小辮子,那時有你好果子吃的。
一手捂住紅腫不已的臉,使勁壓下心中的那股惡氣,彎下腰身子的春嬤嬤,低聲下氣的說著。
“是、是奴婢該死,剛纔奴婢也是一時著急,失了分寸,只因夫人和候爺已經等少夫人有一段時間,奴婢看時辰不早,便衝了進來,請少夫人看在奴婢因著急而失了分寸,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本還想多罵兩句的碗兒,在貼身嬤嬤的示意之下,狠狠的颳了一眼春嬤嬤,這才往外走去。
跟在她們主僕身後的春嬤露出毒蛇一般的眼神,看來只要鄭碗兒一倒黴,她就別想有好果子吃了。
小人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最好不要得罪,要不然你連怎麼死也不知道,小人難防自古的明言。
躺在牀上兩眼無神望著輕紗罩頂的南陽候夫人,此時的她並不知道南陽候此時正往她的小院裡走來,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貼身奶孃聊著。
現在的她跟死了沒什麼兩樣,本想在臨時之前能看到那濺人的兒子,橫死街頭,還有那負心之人,他怎麼就是死不了啊!實在是不甘心啊!白白浪費了她那麼多的心思。
“奶孃你說,現在我要怎麼辦才能救孃家出水深火熱之中呢!”揣著湯藥,一頭斑白頭髮的奶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兒子、兒媳、孫兒現在全都在那府裡當差,若是夫人孃家倒了,自個的親人也跟著倒大黴,她心裡也是著急萬分,可是她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能哭喪著臉“小姐,老奴也是沒辦法了,最後的一個辦法就是求候爺看在以往的情份上,看能不能住手或再搭把手,助府裡渡過此次的難關,這次府裡的事,可不止是候爺出手,還有一路不明身份的人也在出手啊!”
“哼,住手?那也要看是什麼人,情分我們這間還有情分在嗎?”
南陽候並沒有讓人通傳,便進了臥裡,剛好聽到這對主僕在商量著,毫不留情的問躺在牀上毒如蛇蠍一般的夫人,他這次死不去,還是多虧了自已的警覺,要不然南陽候府的產業,還不落在這毒婦手裡。
這只是其中一樁而已,後面還有一樁令他更寒心的事,若不是她這濺人,他怎麼可能只有兩個孩子,搞的現在南陽候府差點沒人承繼,搞的他斷子絕孫百年歸老無人點香火,若大的家業便宜了外人。
“候~”嘭的一聲,南陽候夫人的貼身嬤嬤,讓盛怒之中的南陽候,一腳踢倒在地上,一口心血噴了出來,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南陽候夫人看到親如孃親的奶孃,讓南陽候一腳踢暈過去,忍不住從牀上爬了起來,伸出手想拉起倒在地上暈迷不醒的年邁奶孃起來。
可是衣領子一緊,身子一輕啪的一聲,摔倒在地上。原來南陽候連她也沒放過,揪起衣領子,狠狠的拖下牀塌,將體弱的她扔在地上,一腳兇狠的踢到她的肚子上,將南陽候夫人踢的倒飛出去,如稻草人一般撞上牀腳。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肚子和脊樑夾攻而上,卟嗤一聲,一口鮮血從口腔內噴出。
“咳、咳,你想幹什麼?爲什麼這樣對我”忍住陣陣頭暈感,拼命讓自己清醒的南陽候夫人,一臉恨意的瞪著南陽候,從牙縫裡吐出問話,她不知道南陽候爲什麼要這樣對她,死她也要死明白,她纔不要做糊塗鬼。
看來她應該還不知道,南陽候已經將她當年所做的事已經查的一清二楚,外加這次對他下毒之事。
一把揪住南陽候夫人的頭髮,用力的往上扯著“哼,爲什麼?難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事,還要我說出來嗎?本來是想讓你好好的當你的候爺夫人的,可是你卻想不開,非得鬧到自個落地這種地步,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怎麼不要了嗎?
我讓你謀害我,讓你害的我不能生育、讓你對鳴兒出手,還有我的孫兒,讓我差點斷子絕孫”
南陽候每一句話落下,那如鐵沙掌般的巴掌,如不要銀錢似的不停打在,南陽候夫人保養得當的嫩臉上,此時不說她是南陽候夫人,保證沒人能認的出這位人身豬頭怪是那位人仁兄。
隨著南陽候的狠打,只見一顆顆的牙齒,不斷從空中掉落在地上,本已經暈死過去的奶孃,已經慢慢的清醒過來,當她從地上爬起來擡頭張望一下,剛好看到南陽候狠打自家小姐的樣子。
馬上巍巍的從地上爬了過去,猛的一撲一雙老手緊緊的抱住南陽候的大腿,哭求著南陽候能放過自家小姐。
“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將這老奴拖出去,狠打三十大板”
“咳、咳,住手、你們快點住手,嗚嗚,歐陽南你不得好死,小心斷子絕孫”
讓南陽候扔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南陽候夫人,一手撫著於青的脖了,張開無齒的嘴巴,含著血水,伸出手趴在地上,朝著讓人拖出去的奶孃,哭嚷著住手,早知有今日,何必當初她人下狠手。
可惜她的嘴露風的太利害,都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不過南陽候還是聽出斷子絕孫這四個令他心驚膽顫的字,當場一個反手劈了下去,一點手軟的意思都沒有,既然你不顧當年的情意及多年夫妻之情,對他下狠手要他性命,他也不必再疼惜你,你也不值的本候去疼惜。
讓人請進南陽候夫人小院落的鄭碗兒,人還沒進去,已經聽進從裡面傳來的板子聲和呻吟聲,小心肝當場激烈的蹦跳了起來,小嬌手緊張的扭著香帕,緊張兮兮的走了進去。
一走進院子裡便看到,婆婆身邊的紅人及一衆心腹大將全都讓人按在板凳上,讓府裡的壯漢壓著打,那一聲聲嘶吼聲,一聲聲板肉相撞之聲。
聽的碗兒惶惶不安、兩腳發軟,只想掉頭回去,可是她卻不能這樣做,只能將粉手放在奶孃的手裡,顛抖著雙腿,慢慢的往婆婆房裡挪動著。
“少夫人求見”
“讓她進來”
打累了的南陽候,大馬金刀坐在牀塌上,沾了血的手接過心腹的茶水,一飲而盡,爽、真是舒服,等將這些煩人的事料理完後。
他才能安心的接兒子他們一家子回來住上幾天,陪陪爹孃他們,好讓他們享受一下天輪之樂。
一想到天輪之樂,南陽候又想起他曾經用心呵護的濺人,若不是這毒婦用藥,讓他斷了生育的能力,他怎麼會只有兩個兒子。
一想到這裡南陽候忍不住將手裡的茶杯,狠狠的扔到南陽候夫人的額頭,嘭的一聲,南陽候夫人的額頭馬上桃花朵朵開,豔麗無比。
碗兒人還沒進去,便已經聞到一陣陣沖鼻的血腥味,一時忍不住捂住香脣,小跑到一邊的花叢裡,彎下腰身子,猛的嘔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