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感嘆,一襲白衣勝雪落在了擂臺上,臺下人一聲驚呼。上臺的人瑰麗無雙,氣質優雅,一張玉面似真似幻,美得有些不真實,尤其是額間那一點硃砂,紅的妖嬈欲滴。
只是,可惜了,如此絕佳的公子竟然坐在一張輪椅上,一看就是不良於行。
我看著眼前的男子有一霎那失神,竟然有男人長得如此美,與墨澤的謫仙之姿截然不同,這個男人美得妖嬈,美得魅惑,美得…。鬼斧神工!我使勁搜索著腦中的詞彙,終於找到一個貼切一點的。
“洛姑娘,這是嫌棄在下了?”看上官凝萱不說話,還是如剛纔那麼靜靜的站著,寂允寞第一次覺得這世界上有了自己看不透的人。
“洛姑娘可是嫌棄在下是個瘸子?”
當臺上的男子薔薇色的脣瓣吐出“瘸子”兩個字時,臺下的人呼吸一滯。沒想到這位公子能將自己的缺點如此不在意的拿出來談論。
我黛眉一挑:“我介不介意,重要麼?”這個人算是今天的意外之一了。
“以前不重要,從此刻開始,有些重要了!”男子嘴角含笑,就這樣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彷彿要看到我的心裡去,不想錯過我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細長的手指把玩著一根紅繩,纏纏繞繞。
“我不介意!”頓時我如水的眸子一閃,狡黠的說:“不過我的朋友介意不介意,我就不知道了。”我說完將腰間的銀色赤練抽了出來。銀色赤練在陽光下閃著森冷的寒意鳳清醉的小臉上也渲染上一層肅殺之氣。
“銀色赤煉!”硃砂一動,白衣男子臉上的魅惑之色更濃了。
就連坐在首位的鳳元熹此刻也不淡定了!這丫頭對此人的態度那麼明顯,與先前一貫的淡定疏離判若兩人,是不是和失蹤那半年的事情有關,否則,寫丫頭怎麼會有如此多的變化,武功高深莫測不說,那套劍法,如果他沒看錯應該是百花鞭法,傳聞這百花鞭法一招一式宛若游龍驚鴻,一招可折百花,變化無窮,是天機閣藏書中的精品,尤善女子修習。還有那些連他都說不出名目的招式,想來只能是出自覽盡天下奇寶的天機閣了。天下誰人不知,天機閣閣主龍戰是個武癡!遍學天下功夫!
“公子好眼力!”我嬌喝一聲,揮鞭掃來,直衝白衣男子的面門。
白衣男子倒是不慌不忙,雙手一用力,輪椅靈活的打了個旋,輕鬆的躲過這一擊,原本輪椅呆的地方,出現一道很深的鞭痕,猙獰醜陋!
白衣男子看到那道凌厲的鞭痕面色一凝,深邃的眼眸浮出一絲認真的神色,與我較量起來。
紅衣妖嬈,白衣飄舞,眼看一炷香的時間要到了,兩個人仍不份勝負。按照比賽規則,以一炷香爲限,若是能在雪羽公子手下走過一炷香的時間,算是過關,死傷不計。
我將手中的銀色赤煉舞的密不透風,白衣男子手中的摺扇也不敢懈怠。遠處的龍戰和鳳錫梧看著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神色不明,一向深居簡出不問世事的雪羽公子什麼時候這麼愛湊熱鬧了?雲立寒看著擂臺上的兩個人你來我往,嘴角微動,顯然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一聲鑼響,擂臺上的人向兩側分開。
“我輸了!”我聲音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洛姑娘,寂允寞有禮了!”白衣男子一拱手,微微一笑。
我看著寂允寞那怎麼看怎麼欠扁的笑容,心裡恨的牙癢癢。
寂允寞將我的不滿收在眼底,手指微動,我只覺得一股勁風朝自己面門襲來,本能的一偏頭,遮面的薄紗滑落!
該死的!察覺到寂允寞的意圖,我迅速的抓住那片薄紗,一背身,肩上的衣服已有脫落的前兆,寂允寞一個飛身,他的衣服已經套在我身上了。薄紗已經又回到臉上,整個過程不過兩秒鐘,但也足以讓擂臺上的寂允寞一睹我的真容。該死的寂允寞,要不是因爲殘月魔功的負作用,我根本就不會恢復原來的樣貌。
寂允寞心思微動,剎那風情!那張天妒嬌顏已經留在心底。
茶樓上的男子身形一怔,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
那是上官凝萱?!
怎麼可能!
是自己眼花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自己看到過上官凝萱的樣子,相貌平平,連清秀都算不上,怎麼可能是如此的天姿國色!影兒說上官凝萱死而復生後性情大變,和以前判若兩人,難道,是有人冒充?可是她身上的玉佩和蝴蝶紋身的的確確是上官凝萱纔有的。
有人開頭,擂臺上開始熱鬧起來,擂臺下也不甘示弱,有關於我無視禮教,公然出現**的行爲,違背倫理的謾罵不絕於耳,有些自命爲忠義之士也摩拳擦掌,輪番上臺,準備替天行道,教訓這個無恥女子!
只不過,只不過,那些謾罵很快的就被顏曦烈的狠戾給威懾住了,擂臺被血染,上來挑戰的人也一個個被擡下去,不到一個時辰,臺上臺下一片寂靜,我依舊眉目淡淡的站在擂臺上,輕風拂過,衣袂飄飄,那抹紅色比之先前,更加的妖嬈奪目。
“暗夜,你先上。”下面的人是想車**戰,消耗掉皇子的體力!
暗夜看了趙子謙一眼,心中雖然不解,但還是聽話的躍上擂臺。按照先前的約定,這回應該是趙子謙上場,一炷香的時間夠趙子謙給醉兒調整內息,恢復體力的了。可是,現在的情況,從雪羽公子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們都不敢保證,今天還會發生什麼樣不可預料之事,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暗夜看著已經稍顯疲累的顏曦烈,心中發疼。
“暗夜前來討教!”暗夜一上來就自報家門,用他那慣有的冰冷語氣。
臺下的人發出一聲驚呼!天下第一殺手!
這會有好戲看了!
之前的雪羽公子,雖然在江湖上的名號比暗夜響亮,但是絕大多數人只聞其名,人們只知道他將是天山一族未來的繼承人,其他的一概無知,更別提見過雪羽公子的真容了,雪羽公子不良於行這件事,也就執掌天機閣的太子知道吧。因此,雪羽公子上擂臺挑戰,觀擂的人也只不過覺得寂允寞是個相貌俊美,有些功夫的青年罷了。
但是暗夜給他們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第一殺手,冰冷無情,出道十幾年,從無失手!暗夜一出現,那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渾然天成的殺氣,就讓人不敢逼視。
茶樓裡的男子嘴角不屑的輕嘲:這麼快便支持不住了,上場了,是不是預示著這齣戲該接近尾聲了?
同一時間,擂臺對面的悅來酒樓雅間裡,那個天生笑面的男子,嘴角的笑容一凝,天下第一殺手!這個雲立寒還真有招賢納能的本事!
擂臺下的看客一陣鬨笑,顏曦澤臉上的笑意更濃,誰不知道上官凝萱貌比無鹽,堪稱醜女。於是暗夜原本是小心周到的一個提議,卻被有心人聽成了對上官凝萱的挖苦恥笑。好在臺上知情的兩個人都沒有被臺下的人所影響。
做戲嘛,自然是要演全套!
暗夜也是好久沒有活動拳腳了,顏曦烈這次用的全是詠春拳的招式,有了三十年的內力打底,暗夜雖然盡力了,但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硬是沒有在顏曦烈身上討到好處!
時間一到,暗夜收勢,還沒站起身來的時候,毫不設防的他冷不丁被顏曦烈端起下巴,兩雙晶亮的眸子中火花四射。
顏曦烈看著暗夜的眸子被薄霧籠罩,心中瞭然,沒出息的!
“暗夜,從此你是我的人了!”我彪悍的宣佈,口氣霸道!
我還是沒有忘記和顏曦烈打的賭,也要是能在雪羽公子手上過十招就讓我提一個要求。
擂臺下的人彷彿被施了定身咒,被我著狂妄彪悍的架勢震得忘記了反應!
“是!這條命也是你的!”暗夜乾脆的宣佈!
第一殺手從此名正言順的被上官凝萱收歸麾下。
原本期待暗夜能好好教訓一下顏曦烈,此刻不由自主的放緩了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第一殺手從此成爲上官凝萱手中的劍,他們很後悔自己剛剛口出污言穢語,辱罵上官凝萱了!尤其是那些被有心人士買通的帶頭人,這一刻無不覺得脊背發涼,生怕下一刻,自己就將人頭不保!
此時,茶樓裡的藍衣男子心中卻更加的懷疑,這個上官凝萱肯定是別人假冒的,不是原來的那個!
“爺!暗夜入贅上官府,這……”翎羽心中很是不安,這暗夜就是一把殺人的利劍,如今進了上官府,無疑是給上官府多添了一份不安定,這個上官凝萱年少不更事,難道上官將軍連這個也由著她胡來?茲事體大,真不知道上官將軍是真不明白呢還是假裝糊塗!上官將軍,翎羽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翎羽,你前陣子說五弟想要入贅上官府被拒?”顏曦澤突然發問。
翎羽看著自己的主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五王爺想要入贅鳳府被拒,澤王爺你不是還爲此事對五王爺發了好大一頓火,說是五王爺丟盡了皇家的顏面,皇上責令將五王爺禁足,派御林軍親自看守五王府!五王府現在是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來,澤王爺您不就是怕五王爺在今天出來跑到擂臺上去丟人現眼嗎?
“確有此事!”皇室的人不是那麼容易揣摩的,翎羽縱使心中有千百般疑問,還是恭恭敬敬的回答。
“你親自去五王府跑一趟,就說本王,向父皇求情放五弟王爺。”
“是!”翎羽領命火速朝五王府去了,澤王爺這是要用五王爺做眼線,牽制上官府了!也對,這個上官府日益強大了,恐怕會威脅道皇室的地位,若是四大家族聯手,怕是,顏曦皇室就不復存在了。
也是!如今上官凝萱鬧這麼一出,王爺知道上官這是深藏不露,上官府已經不單純的是掌管天闕三分之一兵權的上官府了,王爺走這步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吧!好在五王爺是喜歡上官凝萱的,不然不會爲了上官凝萱一再的頂撞皇上,更不惜與韶華王撕破臉,火燒藏嬌閣!只盼著這個上官凝萱能念在五王爺一片癡心,不惜以皇室之尊入贅上官府,與江湖人士共事一妻,不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時刻站在皇上這邊!
“龍某傾慕姑娘已久!”龍戰一襲月白色衣袍,雪顏天姿,如神袛降世,華貴無雙,尤其是脣邊那一抹笑意,更是奪魂攝魄!
擂臺下的人彷彿失去了言語的能力,傻傻的,愣愣的看著臺上,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是幻聽了麼?
啪!茶樓裡臨窗而站的藍色身影因爲龍戰的一句話,吃驚的拿不穩手中的杯子,杯子落地,應聲而碎!
龍戰!果真是龍戰!怎會如此!?
而酒樓裡的那位爺此刻也斂去了臉上前面不變的笑意,失態的一下子推翻面前的桌子站起來!守在外面的侍衛聽到動靜呼啦一下破門而入,待看到屋內情形時,無不驚訝的張大嘴巴,主子這是怎麼了?
顏曦澤一擺手,侍衛收拾好殘局後又都退了出去,而此時顏曦澤的心情卻怎麼也無法平靜!慕容妃馨此舉會不會是城主授意的?上官凝萱弄出這麼大的陣仗,背後有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