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承領(lǐng)著他們幾個參觀著這座千年古剎,到了大雄寶殿,只見江絲雨跪在佛像前,雙手合十,雙眸微閉,十分虔誠,似乎將整個身心與靈魂都寄託於佛祖面前。
“元承,沒想到你的小姑拜起菩薩來這麼虔誠。”完釗說
“你們不知道,我爺爺之所以成爲(wèi)一個大善人,就是因爲(wèi)我小姑,普濟(jì)寺的香火都是我小姑讓爺爺捐贈的,這次盛會,佛祖鍍金身,都是我小姑的意思。”江元承輕聲說。
“哦”四個人看著江絲雨的背影,腦海裡那個行爲(wèi)古怪,張揚(yáng)的女子,此時,在每個人的心中都變成另一種涵義。
“小公子,幾位公子好。”阿俏出現(xiàn)在他們的身後。
大家回頭,今天的阿俏換了一身和江絲雨一模一樣的衣裙,手中還拿著一個面罩。
“阿俏,你這是?”完釗看著她問
“我讓她替我彈琴啊。”江絲雨從殿裡走出來。
“你不會彈嗎?”穀梁原問
“我彈那兩下子,還沒彈棉花的好聽呢。上去不是丟人,我的琴棋書畫樣樣不行,阿俏全行。”江絲雨笑說。
“遇到你這樣的小姐,真不知道是阿俏的幸運(yùn)還是不幸。”商楠葉掃一眼阿俏。
普濟(jì)盛會由普濟(jì)寺的法師主持,先是全寺的僧侶們爲(wèi)天下蒼生頌經(jīng)祈福,連日來聚集在楓榆城的遠(yuǎn)方客人都在普濟(jì)寺裡,人山人海。
中午過後,輪到了江家小姐獻(xiàn)曲彈琴,江絲雨則躲在了後面的禪房裡,阿俏罩著面紗,輕移蓮步,坐到蓮花臺上,纖手玉指輕輕撥弄琴絃。悠揚(yáng)縹緲的琴聲,清幽意境優(yōu)美,似風(fēng)似雨似花似幻似霧又似夢,曲調(diào)婉轉(zhuǎn)流暢,彷彿瀑布間的高山流水,大漠上落雁平沙;又如盎然一新的陽春白雪,苦寒幽香的梅花三弄,沁人心脾,百感橫生。
一陣徐徐輕風(fēng)吹過,輕紗被風(fēng)撩起,臺下的人羣看到了紗下露出的那張秀美的臉龐,人羣中輕嘆起江家小姐的美貌。古飛嘆一口氣,這樣秀麗聰慧的女子,卻只是一個丫環(huán)的命。
大家都沒有注意,那一瞬間,一雙淫邪的眼睛盯上了輕紗後面的阿俏。
彈奏完,雷鳴般的掌聲和衆(zhòng)人對她的讚美聲不斷的襲來。
阿俏輕輕做一福,快步退下去。
“小姐呀,我緊張死了。”阿俏跑進(jìn)禪房拉著江絲雨的手說。
“阿俏,你剛纔表演的好棒啊。”江絲雨豎起大拇指。
阿俏開心地笑,說“看著那麼多人彈,我腦子都空白了,手指頭都硬了。”
“阿俏姑娘的琴藝真是非凡啊。”商楠葉和古飛走進(jìn)來。
“謝謝楠公子誇獎。”阿俏做一福。
古飛讚許地看著她。
“我真是奇怪了,這小姐什麼都不會,這丫環(huán)卻樣樣精通,真不知道有什麼是你所關(guān)心的。”商楠葉不可思議地說。
“本小姐志在四方,怎麼會拘泥於這些俗世的東西。”江絲雨叉著腰說,阿俏附和地點(diǎn)點(diǎn)頭。
商楠葉和古飛相視一笑。
“絲雨。”曲如柳走進(jìn)來。
“如柳,你怎麼來了?”江絲雨看到她很意外。
“今天是普濟(jì)盛會的第一天,人都來這了,也沒生意。老鴇就讓我們也來看看熱鬧。”她看一眼阿俏說:“阿俏,你彈的可真好。”
“如柳姑娘,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啊。”阿俏說
“放心,我不會說的。”如柳說
“乖女兒啊,寶貝女兒啊,你剛纔表現(xiàn)的真是太精彩了。”江老爺和三位夫人擁進(jìn)來,江老爺按住絲雨的肩激動地說:“你知道不知道啊,剛纔你在臺上彈琴啊,迷倒了多少公子少爺,馬上就有人向我提親了。”
“老爹,不是吧?”江絲雨一咧嘴。
“放心,老爹都把他們的名字呀,來自哪裡啊,家裡做什麼的啊,全都記下來了。等你什麼時候想成親,咱們就在這裡選了。”江老爺說。
“對啊,三娘我啊,還把他們的相貌優(yōu)劣分成了一二三等,都給你記下了。”三夫人平氏討好地說。
“咦?你怎麼在這裡?”二夫人於氏看到了江絲雨旁邊的曲如柳。
“我是來看看絲雨的。”如柳說
“絲雨是你叫的嗎?你是什麼身份啊,竟然還敢站在這裡。”二夫人討厭地瞪著她。
“二孃”江絲雨走到二夫人身邊拉拉她的裙角。
“絲雨呀,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會學(xué)壞的。”二夫人對江絲雨說。
“哦,我想起來了,她就是去年把老五迷得神魂顫倒的那個花魁啊。”三夫人聲音尖尖的說,手指著曲如柳。
正說笑著走進(jìn)來的江元承,完釗和穀梁原聽到三夫人這麼說,看向她。屋裡的人都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如柳,那夾雜著江家老爺與夫人們的蔑視,和其他人異樣的眼光。
“對不起,我走了。”如柳要走。
“如柳。”江絲雨拉住她。
“絲,江小姐,你不要拉著我。”如柳看著她,江絲雨鬆開手。如柳快步走到門口,看一眼完釗,推開江元承和穀梁原走出去。
出門的一剎那,眼淚滑落下來,剛纔的一幕,她記住了,並用刀子刻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