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衣服破成這樣,讓南宮影軒看見又有得說了。都怪該死的南宮影軒,沒事穿這麼白的衣服幹什麼,又是這麼華貴的料子,輕輕一碰就破個大洞……唉……連他的衣服都欺負我。
雪兒咬了牙,恨恨地擰緊了手中的織錦白衫,沒辦法,現在,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只有自己一個人來面對了,雪兒啊雪兒,你千萬不能叫這個變態王爺看了笑話去。雪兒眉眼一彎,像天上的月牙般,眼睛裡都帶滿了笑意。
這件衣服,未必沒得救。
南宮影軒在青竹的面前,條理分明的稟告:“爺,今天奴才入宮問過太醫了,太醫說並未聽過選擇性失憶這個詞,不過,憑詞猜意,大概是患者在頭部受重創或患病痊癒後的部分失憶狀況,患者大多會記得一些快樂的的事,選擇忘記記憶中痛苦的過往,宇律王朝確實有過此類病例。”
青竹頓了頓,接著說:“另外,還有件事要稟報爺,再過三個月是皇上的生辰,皇太后和貴妃提議修建一處慶生閣,慶賀皇上生辰之用,眼看要入冬了,慶生閣建好也可做皇上和貴妃避寒之用。這件事報稟了皇上,皇上以爲甚好,聞說軒王府是爺親自主持修建,如天上宮闕般,冬暖夏涼,景緻宜人,所以皇上提議讓爺來督建慶生閣。王妃釀酒技藝甚好,貴妃主張讓王妃來釀慶生祭祖時的聖酒,爲了準備周全,皇上下旨讓爺和王妃入宮居住,即刻準備。”
南宮影軒喝著南疆產的陀慄茶,一臉的嘲諷:“慶生閣?怕只是個藉口吧。近來邊疆戰事頻繁,我看,皇兄怕是不想讓我插手邊疆的戰事纔好。”
青竹瞭然:“皇上的疑心還是那般重,其實爺就算不去邊
疆親臨戰事,現在邊疆的士卒們也已經全在爺的掌控之中了,駐守邊關的簫大將軍也是爺舊時的部下,據將軍報,爺現在已經是民心所向了,太后他們此舉實屬不必。”
女工影軒的笑容裡隱隱透著寒氣,像微寒的月光輕輕籠罩在身上,唯美過後卻是永恆的冰冷。“罷啦,由他鬧去吧。”江惘夜道。
突然門外有人敲門,青竹走過去開門,是雪兒。
雪兒走進屋子,看見女工影軒正細心地品茶,根本沒擡頭看她,不禁微惱道:“你的衣服洗好了。”
“嗯,放在那吧。”南宮影軒看似毫不在意。
雪兒將衣服放在桌上,轉身走出屋子,只聽得南宮影軒在身後悠悠地說:“出入記得關門。”雪兒一股氣,回頭做了個對眼的鬼臉,恰巧南宮影軒擡頭間四目相對,饒是這麼冷淡的人也禁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旁邊的青竹更是忍笑忍得滿臉通紅。
“砰”的一聲關上門,雪兒揚長而去。
南宮影軒放下手中的茶杯,對江楓道:“把那衣服拿來替我換上。”青竹應聲,服侍南宮影軒換上雪兒洗好的衣服。
這衣服穿在身上本來是英姿颯爽,一看銅鏡,主僕二人全都啞然失笑。
肩膀上縫了一隻可愛的Q版豬仔,肥頭大耳,有手有腳,大眼睛還隱隱閃著光亮,趴在南宮影軒肩頭顯得很是搞笑。
“這丫頭,定是將衣服洗壞了,弄個豬仔來貼補我。”南宮影軒的寒氣裡也隱隱帶上一絲笑意。
青竹讚道:“王妃可真是巧手,那樣髒蠢的豬仔也可縫得這般逗趣,不過,王妃什麼時候學了這般靈巧的女工手藝?”
南宮影軒正了面色,若有所思:“失憶以後,她還真是脫胎換骨了。如若真像她所言,是選擇性失憶,那麼她獨獨選擇記住成親那日的情形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對失憶前的她來說,那一天定是非常快樂的。記憶中只留有這些快樂也是一件幸事。”
雪兒收拾完屋子已經是掌燈時分,整整忙了一天,將門外的大紅喜字和燈籠全部換了下來,換成了普通的燈籠,那些燈籠被琉璃用染料染成了各式顏色,點起來五光十色,異彩紛呈。
屋內的血漬也已經擦拭乾淨,有些擦不掉的地方,雪兒便用染料畫上了百合花,雪兒事先向軒王府的丫鬟們討了花香露摻在染料中,四下看去,滿屋百合綻放,還有花香縈繞在屋子裡。
雪兒轉過身,看見南宮影軒不知何時放在桌上的藥,大概是他剛進來時,她一心只往窗外看,沒注意他罷。雪兒撫著脖子上被他掐出的淤青,冷笑道:“只希望你不要假戲真做了纔好。”
南宮影軒沒有應聲,徑自走了出去。
她有時迷糊得可愛,有時在大庭廣衆下出醜,可有時她又是個賢妻,有時聰明得令人匪夷所思,有時她好像知道一切,目光直射人心,讓人恐懼。
南宮影軒是不想讓她捲進來的,他的江山沒必要染上她的鮮血,就算沒有她,他也照樣可以師出有名,可是,他也不願放她離開,有這樣的女子伴在身邊,日子也精彩得多。
不管怎樣,只能安於現狀吧,他不是覬覦權勢,也不是真的想要這河山,那王位上坐的畢竟是他的哥哥,二人同齡,頗有惺惺相惜之感,只是造化弄人,一個坐上了寶座,一個又是最有可能篡位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