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誒,我看這還有一段距離,這樣,把這燈籠拿著,我們幾個兄弟還有?!?
“得咧,兄弟咱們回頭見?!崩钅烈膊辉倏蜌?,他深知這裡無論丫頭還是小子各個都是攀關(guān)係麻利的主。接了過來就快步走了。
告別了李牧,那家丁與旁邊與他一起的家丁也不再此多留了,換了條路接著巡查去了。
而就在他們走後,一旁的假山後面,露出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藉著月光纔看得出這人一身黑衣,蒙面的黑布上放,只露出一雙圓圓的眼睛。
鄭柯陽今日再探少將軍府,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yàn),他輕車熟路的就繞到了後院的逸翠園,可是沒想到等待他的不是自己擔(dān)心的穆小天,而是人去樓空,連上次在院裡的葡萄苗苗都不見了。
鄭柯陽愣了。
怎麼回事?自己走錯來錯府了?可京城的少將軍府就這一個呀。穆小天被那燕然小子瞧不上扔不去了?可自家姑娘那般好看,再差也混不到扔出去的地步。
想來想去想不出來,接著沒給他太多的反應(yīng)機(jī)會,鄭柯陽就聽到了丫頭小廝見人來人往的聲音,逼得他只能先躲一躲。
可他這次來是受了趙叔的命必須見到穆小天的,再次跟上次一般沒有目標(biāo),況且這後院好像有什麼事情一般人來人往不方便行事,於是他只好尋了地方等天黑再行動。
也幸好人來人往,鄭柯陽心裡想著,自己雖然仗著武功高強(qiáng),可據(jù)說少將軍府有位大管事是個非常不好惹的人,人一多也就亂,正好給自己遮擋了行跡。
於是他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在後院繞來繞去,就是沒再瞧著穆小天。正好方纔,就聽到了李牧跟幾個小廝的對話,心下了然。
她們說的穆姑娘,毫無疑問就是穆小天。
得了,這下可不好辦了,鄭柯陽撓撓頭頂。有些無奈,少將軍本就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jìn)的了的,他能進(jìn)的了後院,也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了,更別說是前院,自己還要尋人了。
不過真要進(jìn),也不是完全不可以,這小少年心中燃起了不服氣的火焰,但再出來可怎麼出來?。拷又陀直蛔约悍穸?,一盆冷水澆了下去。
看來今天自己又要無功而返了,鄭柯陽有些委屈,希望穆小天不要又把自己這個人給忘了,希望趙叔不要罵自己無能啊……
這般下來,鄭柯陽越想越委屈,竟然一不小心漏了行跡,再一次巡視過來的巡院家丁一下就看見了假山旁一個恍惚的人影。
“什麼人在哪裡!”
鄭柯陽一驚,腿上用力一個呼吸間竟然從假山的側(cè)面離去,速度快的那個家丁一眨眼就再沒見影,也沒有任何的聲響出現(xiàn)。
其他的家丁也隨著他看過去,卻只是驚起剛歸巢的幾個黑鴉。
“怎麼回事兒?”
“我,我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
“去搜?!?
寧可是看錯也要搜上一搜,自己家主子爺雖說平時(shí)有些操練,可到底不是真正練武的人,如果保證不了他的安全,府裡上上下下全都沒命。
結(jié)果幾個人搜過去,什麼都沒有,便以爲(wèi)真是看錯了,卻依然留了一人盯一會,其他人接著去了別處。
好一會兒,遠(yuǎn)處牆根下的鄭柯陽才淺淺的出了口氣,他只用一眨眼功夫便從假山哪兒去了過來,方纔這一招他用了十分的輕功內(nèi)力,這些小雜魚自然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
卻不知,若是那個大管事在,自己是否還能逃脫。
自己還是需要修行呀,知道今天不可魯莽,鄭柯陽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少將軍府裡。
京城城郊,一座小小的宅子裡,還有一盞昏黃的燈光亮著,屋裡一個圓眼睛少年正撇著嘴一副委屈的樣子站著。
這時(shí)候的鄭柯陽已經(jīng)把夜行服換了下去。
“今日如何,可見你姐了?”
“沒,沒見著。”語氣甚是可憐委屈,臉都要包子起來了。
“唉”
隨著這聲嘆息,問話的人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裡。只剩下鄭柯陽身後被蠟燭光照的長長的影子陪著他。
鄭柯陽心下一驚,他再怎麼粗線條,也明白趙叔到底是個老人家,之前經(jīng)歷了那大的打擊,如今穆小天總算被尋著了,又生不見人,怕趙叔心裡太難過。
於是也跟著進(jìn)了去:“趙叔啊,您別太難過,我今兒可聽了,那燕然小子對小天還是不錯的,還特別賞識的讓她住了前院,也就因爲(wèi)我纔沒見著人的,您放心,您法子多,我們現(xiàn)在還不著急……”
“可我時(shí)間不多了?!?
蒼老的聲音打斷了鄭柯陽,接著不由分說道:“你今日能夠及時(shí)想到制止自己魯莽行事,已經(jīng)不錯了,有進(jìn)步。休息吧,明日我們再商議?!?
隨後把門帶上,鄭柯陽被阻隔在了門外。
他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垂下眼睛,手上卻握緊了拳頭,他忽然有些恨,自己爲(wèi)什麼當(dāng)初練功不再努力一些,或許就強(qiáng)大的誰也不用怕了……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這個京郊外的宅子裡,出現(xiàn)了從未有過的一幕。
那平時(shí)不睡到日曬三竿不起牀的鄭柯陽,居然在院內(nèi)悄悄練功,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又非城內(nèi),各類山獸鳥雀的聲響不斷,可鄭柯陽卻絲毫不被影響,凝神專注的不得了。直到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才收了招式。
趙叔與鄭柯陽一身錦衣不同,棉布的長衫看不出名貴,卻洗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顯得人很有精神,不曾想到這樣一位老人家,爲(wèi)何昨天說出時(shí)間不多這樣的話來。
精氣神滿滿當(dāng)當(dāng),但臉上歲月留下的溝壑,還是昭示年齡已經(jīng)是個老人家了,只見趙叔頗爲(wèi)驚訝的看著院中一臉密汗的少年,朗聲道:“喲,莫不是我老人家看錯了?你怎麼如此像我家裡那個叫柯陽的孩子。”
本來鼓了滿胸的氣,等著被誇獎,結(jié)果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句話,鄭柯陽拿袖子胡亂擦了擦汗道:“趙叔您就不能誇獎我一次嗎?!?
趙叔笑瞇瞇的揹著手踱步,全然沒了昨天晚上落寞的神情。他故意不接鄭柯陽的話,說道:“嘿,還真是柯陽呀,我還以爲(wèi)是我眼花了呢?!?
“趙叔!”
“想讓我誇你?”
鄭柯陽狠狠點(diǎn)點(diǎn)頭:“恩”
“你呀,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熱度一會就過,你要這次能堅(jiān)持半個月,我就誇,不光誇你,還給你家祖先燒燒香,祝賀鄭家的孫子終於爭氣一會了!”
“我,我本來就爭氣!好,趙叔,咱們可說定了,半個月,我一定可以做到!”
趙叔懶得理這個正在興頭上的少年,瞇著眼睛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兩人吃過早飯,開始聊一些正事。
“上次,你說你姐竟是一點(diǎn)武功內(nèi)力都不在了?”
“內(nèi)力尚且能感受到一點(diǎn),很微弱,武功是真的全不記得了?!?
“好在那歹人底細(xì)咱們清楚,知道她們做了什麼下了什麼藥,你姐身體的情況因此我也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治療的法子我給你,可你姐具體的身體情況,還是要親自見了人才好確認(rèn)啊?!?
鄭柯陽點(diǎn)點(diǎn)頭若有所思,轉(zhuǎn)而又有些委屈:“趙叔,您別總是說你姐你姐的,我比我姐……我比穆小天才晚生幾天啊。”
“呵呵呵,說習(xí)慣了。誰讓你小子從小就沒你姐厲害呢,你姐三歲都能識字了,你還抱在懷裡玩泥巴呢,只好天天拿她給你當(dāng)榜樣,而且你姐自小就懂事的緊,像是孃胎裡出來就能聽懂話一樣,機(jī)靈的很,那跟你……”
“哎呀好好好,知道你們都偏向她,是我錯了,是我不該玩泥巴了還不行?!?
“別不耐煩,你去問問你爹孃,我那句說錯啦?”
鄭柯陽莫過頭去,心裡想著趙叔越年老越是嘮叨,說道:“哼,我爹孃也跟你們是一夥的?!?
“看看,這證明我是對的吧?!笨匆膊豢脆嵖玛?,趙叔捏著棋子笑瞇瞇的說道。
“好好好,知道了!我們現(xiàn)在還是繼續(xù)想想怎麼把我那完美的姐姐救出來吧!”
“救?小天現(xiàn)在什麼都不記得,怎麼救?”
鄭柯陽腦子直,想了一想,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啊?也是啊……那,搶?”
“單不說難度有多大,你能摸進(jìn)去找到人嗎?”
“那,那叔你說怎麼辦?”他著急了。
“所以首先要做的,不是讓人出來,而是讓她記起來?!?
“對,穆小天只要想起來,肯定就好辦很多!只是,如今趙叔您這藥,該怎麼給她,而且她萬一不吃呢?”
趙叔緩緩落下一子:“所以,咱們只能下藥。我早年在京城裡待過很長一段時(shí)間,一些事情我還能記得,再過幾日就是夏狩,是去京城附近的五閬山,燕然必定是要跟去的,到時(shí)候府裡的守衛(wèi)肯定很少,而且容易放鬆警惕……”